这些宾客从各个地方而来,也有专门搭乘轮船前来赴宴的,各式各样的社会地位人群,大部分甚至并没有收到邀请函。
但奥卡西男爵并不在意,有种来者皆是客的意味。
布莱斯特一直默默跟在一旁,偶尔搭上两句话,时不时用他那双幽深的眸子盯着阮平夏看。
阮平夏只装作不知道,不甚在意。
阮平夏注意到宴会上有好些人也在悄悄观察着这个声色犬马的场所,他们行为举止与那些上流人士的松弛大不相同,尽管已经在很极力融入,但还是能让人感受到他们的心不在焉。
冲着这个宴会来的人,要么是为了人脉,拓宽交际渠道,要么就是……和她一样,其他的角色扮演者么……她记得,内测名额有100万。
“奥卡西先生,感谢您今晚的盛情款待。”逛得差不多,阮平夏感觉没有其他好看的了,适时摆出一副困倦,疲累的神情。
“我该回去了,不然温莎管家该着急了。总之今晚真是令我难以忘却。”
“西尔维娅小姐,期待下次与您相见。”奥卡西男爵和布莱斯特礼节周到的将阮平夏送到门外 。
“西尔维娅小姐,不知我是否有荣幸能去拜访您?”在阮平夏上车前,布莱斯特在一旁突然说道。
“当然,等我身体好些了,我让我父亲也举办个宴会,届时恭候您们的赏脸。”阮平夏自然回应着。
至于身体什么时候好,她父亲要不要搞宴会,这是一个玄学问题。
回到古堡,阮平夏面无表情将手中的手套脱下,随手扔在地上说道,“扔了。”
大力女仆对于西尔维娅小姐的两面性并不感到诧异。应该说,这座古堡里的所有仆人都习以为常了。
又过一日,阮平夏靠在榻上翻看着外语小说,女仆们正在给她的双腿按摩,防止肌肉萎缩不好看。
“小姐,布莱斯特阁下打电话来问,说想来拜访您,您要会客么?”温莎女士接完电话后,上楼来和阮平夏说道。
“不见,就说我病了。”阮平夏说完,又补充一句,“这段时间,所有邀约都拒绝了。”
“奥斯维德伯爵今早打来电话,说过些日子便会回来了。”温莎女士继续说道。
“嗯。”阮平夏继续看着手里的书,不置可否轻哼一声。
“温莎女士,中午听到你在后园训斥仆人,是发生什么事了么?”阮平夏翻了一页纸,状似无意问道。
古堡里仆人的大小事宜皆是由温莎管家在处理,一般情况主人不会特别过问。
“马房里有两位男仆前两日请假了,这两天没做好交接,出了一点小差错。”温莎管家对于这位阴晴不定的小主子的问话并没有过多猜想,“那两人一直没有联系上,我在安排招新的人员。”
实际上不止两个马房里的男仆无故请假,还有擦洗银器的仆人,花房里照料花草的仆人,对于眼里容不得有沙子的温莎管家来说,这两日古堡简直突然乱套了。
“联系不上?”阮平夏冷笑一声,突然甩手将放在一旁桌子上的一盘葡萄扫到地上。
“咣当”一声脆响,葡萄散落在地,“怎么什么时候我们这里规矩那么松散了”。
正在给阮平夏按摩的女仆吓了一跳,停下手中的动作,规规矩矩站到一旁,垂眸看着地。
“小姐,我已经安排辞退那些人了。”温莎管家一板一眼继续汇报,并没有因为阮平夏的发怒而表现得惶恐不安。
“滚出去。”阮平夏冷声说道。
温莎管家恭敬地点了下头,转身就退了出去。站在一旁的女仆也跟着退了出去。
紧接着,又有另一名打扫的女仆轻步走了进来,小心翼翼收拾地上的碎玻璃和水果。
这是阮平夏成为西尔维娅小姐后,第一次对温莎管家发脾气。
这也是她这两天的发现,只要她的言行符合角色性格设定,她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会被合理化。
她自认为自己没有很聪明的脑袋,但处在一个怪异的游戏世界里,阮平夏能做的就是小心翼翼,将所有可能存在危险因素的直接杜绝在外。
所以此刻才先下手,借机发作让管家将那些异常行为的仆人直接辞退了。
免得有个什么意外,将祸害留在身边。
过了好一会,阮平夏伸手按了下墙上的响铃。她的贴身女仆,大力女仆便推着轮椅走了进来。
“这两天外面有发生什么事么?”这个大力女仆阮平夏用着还挺顺心,胆大心细。
阮平夏一故意使性子,她就跟那温莎管家似的,只管顺从,不会像其他仆人一样胆战心惊,一下子吓得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奥卡西男爵的宴会每晚都在举办,每晚都好多人。今天出去采办的人说,白天路面上的人好少,超市店面也关了好一半。”大力女仆推着阮平夏在古堡里走着,一边说着这两天和其他仆人的聊天。
“他们好像越来越喜欢晚上出门,白天都躲在家里了。”
大力女仆休息的时候也会出去走走,她本想出去购买一点小玩意,跟着采办的车出去,路面上空荡荡,找了几家才买齐他们想要的东西。
为此她们抱怨了一路,怎么都没什么人营生了。
阮平夏静静听着大力女仆的各种吐槽。
“小姐,奥卡西男爵和那个布莱斯特阁下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大力女仆突然说道。
“怎么说?”
“小姐,他们看起来有点过于殷勤了……您得小心他们,尤其那个布莱斯特阁下,小姐,您还小。”说这句话的时候,大力女仆是斟酌了好一会才说出口。
在小姐拒绝了会客后,那个布莱斯特还亲自上门前来问候,但是都被温莎管家婉拒了,还说等下次小姐身体好了,会亲自下邀请函。
“嗯,我会的。”阮平夏淡淡回应着,不置可否。
大力女仆对于阮平夏的回应又高兴了几分。
她家小姐,虽然脾气坏,但是长得好看,双腿又残疾了,她就怕有些坏人盯上她这个可怜的小姐。
厨房的婶子曾跟她说,有些坏男人就是有恋残癖,她得保护好她的小姐。
傍晚,阮平夏坐在餐桌上漫不经心戳着牛排,吃了几日西餐了,真令她腻烦,她表现出一副没胃口的模样,也确实是没胃口。
餐厅门口,有个女仆走了过来,看到阮平夏正在用餐,恭顺站着,眼神则望向负手站在一旁的温莎管家。
这座古堡的规矩之一,主人在用餐时,非必要不打扰,所以女仆并没有出声。
温莎管家朝那女仆走了过去。
女仆站在她旁边说了些什么,神情似乎有些严肃。
然后阮平夏便注意到温莎管家脸色一变,她重新走回餐厅,“小姐,我有点事先出去处理。”说完,冷着脸急冲冲和那女仆一块出去了。
阮平夏把手中的刀叉放下,拿起放在一旁的餐巾轻拭了一下嘴角。
挥手招来大力女仆。大力女仆将她推到窗边。
只见温莎管家带着几个仆人急冲冲走向古堡大门,前院中的众仆人皆东张西望,似乎门口那里发生了什么。
“小姐,是被辞退的几人前来闹事,他们不服被辞退,还想进来做事,被拦在外面了。”
大力女仆作为这座古堡目前唯一一个主人的贴身女仆,她本人性格不争强好胜,很多时候西尔维娅小姐发脾气时她都可以挡前头扛住压力,在这个庄园里混得很开。
大部分事情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可以从各种人的嘴里听到。
“昨日也有人来闹,温莎女士报了警署,将他们给带走了,不知为何今天又放出来,又来这里了。”大力女仆神情颇有些严肃。
“小姐,这座海岛感觉,变得好奇怪。”
不止大力女仆发现了,在这个庄园里,仆人们私下都传开了。
前日白天出去办事的仆人说,路面上一个人都没有,店铺也都关了。
他们看到那些人,都站在屋里,隔着窗户一直盯着他们,真是恐怖。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开着的店,那家人也有些恐慌,想要搬离这岛,但是已经有两天没有船只在码头靠岸了。
昨天白天路面上倒是看到多了挺多面孔,但治安似乎变得很差,那些人打砸了商店药店,都没有警署的人出来维护治安。
庄园坐落的位置是在这座岛上比较偏远的高地,并不靠近岛上群居,这些都是古堡里外出办事的人带来的消息。
“温莎女士从前天就禁止我们请假,禁止私自离开岗位。”这个庄园里的仆人们都是吃住在庄园里的,现在连假期也不给轻易放出了。
不一会,阮平夏就看到温莎管家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六个人。
咦?居然还有两个熟人。阮平夏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楼外的人似乎感知到她的注视,抬头朝她所在窗户的方向看过来。
而此时,大力女仆已将阮平夏推走了。他们只看到了女仆的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