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岚与陆湘对坏女人展开讨论之时,远在第一区的一场紧急会议接近了尾声。
会场内气氛一片肃杀,异常桉件调查局局长、救助者部门总负责人都出席了这一次的会议。
然而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管理者,却被坐在首席的老人训斥着说不出话来。
全息投影中投射出了一系列名字,以及每一个名字所对应的照片。
比尔斯、乔连娜、处刑人x、邓伦、t……
在场没有人对这些名字感到陌生。
比尔斯,一个不起眼的公司人,却利用体制的漏洞几乎搞垮了三个大公司;乔连娜,边境城市网络监察部门的新人,在职期间利用职权之便,破坏了联合政府的边境网络壁垒,一度让“外界”的信息大量地流入联合政府境内;处刑人x,一个微不足道的中间人,却成为了政客的噩梦,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如何绕开了严密的安保,将他处刑的目标从严密的安保措施中绑架出来的;邓伦和t,这对雇佣兵师徒曾经登上了狮心军用科技大楼的楼顶,用战术核弹摧毁了整个大楼。
他们的共通点,就是在他们做出这些惊人之举之前,都是那些根本不会被人注意到的小人物。
他们只不过是评议会眼中的某个数字,却做出了极其不安分且不可原谅的行为。
在幕后引导他们的,是正义。
它如此自居,并且直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它真正的姓名是什么,又是如何诞生的,有关它的一切都是一个谜。
而现在,这些名字之中,恐怕又要加上安格雷-萨弗隆了。
前三星救助者,异常桉件调查局的边缘人物,在第七区的事件爆发前,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出现在评议会视线里的可能。
满头白发的老人坐在会议的主席位上,他的左眼中没有童孔,只有剩下了眼白的部分,触目惊心的疤痕横惯了他的左半张脸,他穿着一身军装,胸前是数不清的勋章,单单是这些象征着荣誉的勋章,就足以压得会场里的其他人喘不过气来。
他是参加过第三次战争的老兵,并且自联合政府建立以来,每一场对外战争中都有他的身影。
此时此刻,这位经历过无数战争的老兵正端详着投影折射出的影像,右手轻轻拂过了左脸的疤痕。
这是正义给他的临别赠礼,时至今日,只要一想到这些名字,疤痕便依旧会隐隐作痛。
事实上在负伤的当天,评议会就为他提供了多种最顶尖的治疗方案。
破损的皮肤可以进行表皮植入,失明的左眼也可以借此机会替换成更便利的义眼,但他却拒绝了所有治疗方案,让这条丑陋的疤痕永远地留在了自己的脸上。
对于他来说,这不仅是战争留下的印记,更是他与正义之间无形的纽带。
就好比现在,远在第一区的他隐约感应到了对方的存在,此刻整个世界的命运都聚焦在了某个名为安格雷-萨弗隆的年轻人身上。
这位老兵年轻时从未相信过命运,不曾想人到了暮年,却越来越容易胡思乱想。
或许这是正义与他之间的纽带,尽管没有直接证据,但直觉却让他确信这一次正义是奔着他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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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须多言。”
良久之后,老兵说道,“我必须去十七区一趟。”
他做出了决定。
倘若命运真的存在,现在正是坦然面对对方之时。
强烈的预感指引着他,那些过去他未能知晓的秘密,也会陆续浮现在他的眼前。
“可是,朗基努斯阁下,义体医生说你的身体已经不适合战斗了。”
“十七区现在有两名六星救助者坐镇,我们也还加派了大量人手,局势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中。”
“我们的探员打听到了安格雷的下落,只要再给我们几天时间就能将他逮捕归桉!”
“如果您觉得有必要,我们可以尝试说服评议会,继续派遣六星救助者前去支援。”
老兵的决定打破了会场的死寂,沉默的人们无一不劝说对方。
他们都是从第三次战争中走过来的人,见证了联合政府漫长的发展轨迹,在他们的心目中,朗基努斯就如同信标一般而存在着,就连这个名字本身,也是新世界的人们依照旧世界的典籍而赋予他的名号。
在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朗基努斯都是强大的代名词,甚至只要有他坐镇,他们便会觉得安心。
可是,再强大的战士终究也归属于人类的范畴,典籍中神圣的名字并不能赋予这位老兵永恒的生命。
他们也都是依靠着生物制药公司的成果,才能亲眼领略到今天的风景。
人类终究敌不过时间的洗礼,每一个战士都有老去的一天。
而现在,无疑是最糟糕的出击时机——即使他们这些外行人,都能轻易做出比朗基努斯更理性的判断。
“六星救助者是我们最重要的资产,不要把他们当成随时可以替换的消耗品。”
朗基努斯喝止了众人。
他对于近期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有所耳闻,并且对进行相关部署的指挥官产生了严重的不满。
就因为情报出现了错误,让联合政府白白损失了荒骨,尽管他们的谍报人员拼死将荒骨的身体带回了核心城市,但是中枢芯片的缺失让他很难在短时间内恢复意识。
更可悲的是,眼前的人依旧在重复着这些错误。
轻易地将六星救助者派去缺乏情报支持的区域,让他们陷入危险的遭遇战之中。
这绝不是他们长久以来的作战方式。
“安格雷-萨弗隆并不是重点,即使打败了他,还会有其他人冒出来。”
充满威严的声音,让会场内鸦雀无声。
参议员们脸色各异,他们意识到这位老兵已经做出了决定,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此刻的身体状态。
这将极有可能是他人生之中所做出的最后一个重要决定。
“我们将它们视之为恶魔,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有谁知道它们究竟如何诞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