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那么大的动静，赵铁柱当然也收到了消息。
喜不胜喜。
开心地把老婆叫起来给他炒菜。
他老婆又惊讶又烦，“你平时抠抠搜搜的，怎么半夜起来要喝酒？”
“哼！你懂什么？当然是有好事发生。对了，你再去一趟钢柱家，把他叫过来陪我喝点儿。”
“我不去！”赵铁柱老婆翻个身，背对他，“要去你自己去吧！深更半夜的。”
赵铁柱想了想，还真自己出去了。
从年前到现在这是唯一一件让他高兴的事，高兴到睡不着。
他拎起酒和下酒菜哼着小曲往赵钢柱家走。
赵钢柱两口子也没睡。
纯属吓得。
“怎么会有食人鲨呢？那玩意 怎么会跑到码头来？”
“你说那几个傻子会不会供出我来？”
“万一我被抓了怎么办？”
赵钢柱老婆被他转的头晕眼花，倏地从床上坐起来，“你改属驴的吗？转起来没完没了！你不愧跟赵铁柱是亲兄弟一个比一个抠。
那工厂工人一天工钱才两块左右。你舍不得花五块雇一个，你花两块也行啊？结果你个抠搜玩意去找了四个傻子！！！
他们倒是不要钱了，可是他们要命啊！都不用公安审自己就招。”
赵钢柱老婆越说越气，抓起床边的搪瓷缸朝赵钢柱砸过去，“等着牢饭吧你！”
赵钢柱心虚不敢还嘴，只侧身躲过搪瓷缸。
“钢柱在家没？”
赵钢柱夫妇听见院门外的低喊声，互相对视一眼，脸上浮现惊恐。
“你大哥怎么来了？来找你算账的？”
赵钢柱也怕，“不能吧？！”
他们家得院子是用树枝围成的篱笆院，大门是竹子片钉成。
不隔音，也阻挡不了真想进来的人。
赵钢柱磨磨蹭蹭出来开门，心虚地不敢看赵铁柱，“大哥，你怎么来了？”
赵铁柱举了下手中的酒，“高兴，来跟你喝两杯。”
赵钢柱一头雾水，高兴？
他仰头看看渐渐偏西的月亮，这个点儿喝酒？
“你小子办事可以啊！”赵铁柱攥着酒瓶子的手在赵钢柱肩膀上轻推了下，“知道找几个傻子。傻子杀人都不犯法呢！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有这聪明劲儿？”
赵钢柱：“……”
赵铁柱熟门熟路自己往屋里走，“就是不知道他们到底凿没凿穿船。如果凿穿就好了，林晚夏那个小蹄子出不了海，那些渔民还得乖乖回来跟着咱们干。
没凿穿也没事，你找的那几个傻子反正也不会把你供出来。供出来也没事 ，不承认就是了，反正傻子的话谁也不会当真。倒是那几个傻子的家人怕是恨上你。到时候你去你老丈人家躲两天。”
赵钢柱听着赵铁柱兴奋地叨叨，几次张口都没敢说他其实报的是赵铁柱的名字。
兄弟俩刚在房间里坐下，院子里又来人了。
这回是公安。
公安拿着银光闪闪地手镯客气地请赵铁柱跟他们回去调查时，赵铁柱懵了。
***
林晚夏跟江肆年得到结果后就回家了。
折腾到半夜，林晚夏实在是困。
回去的路上就倚在江肆年的背上哈欠连连。
心想，怪不得坐在宝马车上笑，坐在自行车上哭。
这如果是宝马车，最起码能安心睡觉。在自行车上不敢睡，睡着了栽下自行车就完了。
江肆年感受到背上的人不停地动，也怕她睡着，主动开口跟她说话提神。
“你明天还出海？”
林晚夏点点头。
“赵铁柱两次凿你船，你不收拾他？”
“收拾的。等下次回来。而且，我觉得这次应该不用我动手。程铁柱就那么一个宝贝儿子，为了给他傻儿子娶媳妇儿能舍得拿出五千块当彩礼。
赵铁柱差点让他没了儿子。程铁柱一定不会放过赵铁柱的。”
就是不知道两根铁柱撞在一起，断的是哪根。
江肆年听见五千块彩礼，想起来程铁柱是谁了。
算起来，他跟林晚夏的缘分就始于这个程铁柱呢！
默默想，抽空他也得添把火，烧红两根铁柱。
“对了！”林晚夏坐直身子，想起正事，“你知道了解民兵团吗？知道相关流程吗？如果我们村成立民兵团的话你能不能抽空来当教官？”
江肆年“嗯”道，“你们村这点儿人恐怕成不了民兵团，但是整个岛城的渔村可以。怎么突然想弄这个？”
林晚夏这才想起来还没跟江肆年说自己海上的遭遇。
便简单说了说，当然没说食人鲨是自己驱使的。
听得江肆年心惊胆颤一阵后怕，几次想回头看林晚夏，自行车都晃了几晃。
他知道海上凶险，也数次经历，从不觉得有什么。
甚至在每次跟其他国家的人对上时，会隐隐兴奋。
国与国之间，也是谁的拳头硬听谁的。
可是，当林晚夏经历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他会害怕。
心脏一抽一抽的，有种陌生的情绪在胸口缠绕，堵得他有点难受，想抱林晚夏。
可是他在骑自行车，没办法抱。
倒是林晚夏两条细长的胳膊圈在他的腰上，软软的身体贴在他后背上，让他踏实了几分。
略一思索，江肆年给出自己的建议：“这事你出主意可以，具体的流程包括招人什么的让陈斌跑，训练的事陈斌就可以，当然我要有空我负责，我们都没空我也会给你安排好人。”
术业有专攻。
民兵团的事交给江肆年去办，林晚夏特别放心。
“我知道在农村干民兵是有工资的。”林晚夏实在困得不行，声音都有些含糊，只是民兵的事她多方打听考虑了好久，说起来都不用过脑子。
林晚夏在新世纪没少听短视频版的“换家战术”，也上网上搜过相关内容。
其实，当时首长能定下伟大的换家战术，底气就是来自全民皆兵。
这不是说说而已，到全面禁枪之前，哪个村里都能掏出来不少土枪土炮，直到两个村子火拼死伤数千人的九十年代初，才全面禁止老百姓持枪械。
而如今，民兵盛行。
民兵，顾名思义既是民又是兵。
无事时就是普通农民，有事时就是兵。
当然，日常肯定会有基本训练。
本来岛城的渔村都该有民兵，但是跟普通农村比，死亡率太高，民兵团渐渐名存实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