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燕子,知不知道他们都把人带去了哪里。
燕子摇摇头,又想起来什么。
“小胖说,不让我去二楼。”
我明白了。
这样看来,他们的实验室,就在二楼。
“燕子。”我温和地对她说,“你先躲在这里,不要动,等我回来找你,好吗?”
“我保证,等我救出我哥,我就来找你,送你出去。”
燕子很相信我,她身上也不抖了,只认真地看着我,点头。
我重新把大筐给她盖了回去。
然后,我就蹑手蹑脚,去了二楼。
二楼的房间,都是暗的,除了尽头那一间。
原本去到二楼的房间,是有锁的,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是打开的。
正好,我很简单就进去了。
我一路匍匐前进,到了最后一间房。
房门虚掩着。
里面偶尔传来,器械碰撞的声音。
就是这里面了。
我深吸一口气,轻轻将虚掩着的门,推开一道缝隙。
房间里的人没有反应。
我胆子大了些,又将门缝推开的大了一点。
这样,我就能看见房间里的情景了。
我首先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但我看不完全房间。
没搞清楚里面有几个人之前,我不能贸然冲进去。
我冥思苦想。
突然,我脑中灵光一闪。
我掏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面小镜子。
利用镜子,凑到门缝处,我可以将屋里看个完全。
房间里有两台手术床。
站着的,只有一个人,是m国的专家。
他一边整理着手术器械,一边自言自语。
“也不知道抓到人了没。”
“呜……呜……”
我看到手术床上,有个手脚都被绑住的人。
他正在挣扎。
这声音,我一听就知道,是我哥!
我哥果然是被拖到这个世界来了。
我得救他。
而且,不能拖。
他们至少有三个人。
等到另外两个人高马大的回来,我再想带安飞走,就不容易了。
我攥紧了手里的撬棍。
从小,我都挺乖的。
至少没打过架。
但现在,不是我乖的时候了。
我深吸一口气,将手里的撬棍高高举起。
我慢慢用脚踢开门。
那个专家,估计对他们的计划很放心,完全没想到会进来其他的人。
所以,他还在背对着我,擦着那些医疗器械。
就是现在!
我高举撬棍,对准他的头就用力砸了下去!
血花四溅。
温热的鲜血,从伤口咕嘟咕嘟冒了出来。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喊一声,就晕死过去了。
他到底是死了还是晕过去了,我也不知道。
总之,他倒下了。
动手的时候,我没有一丝犹豫。
那一刻,我甚至是带着仇恨的。
这些混蛋,跑到我们的地盘来,打着慈善的名义,偷我们的孩子做这种残忍的实验。
这种畜生,死一百次都不够谢罪!
尽管话是这么说,但我从来没干过类似杀人爆头的事。
看到地上那么多血,我还是有点腿软的。
确认地上的人不能动弹了,我才直起腰来。
下一秒,我又呆住了。
不对。
与其说呆住了,不如说我吓傻了。
我看到了另一台手术床上的场景。
一个约莫十多岁的孩子,四肢被绑在四角。
从他的喉咙,到下腹部,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杀猪都不会捅这么深的口子。
他的腹腔敞开着,里面空空荡荡,一个器官也不剩了。
手术床下,全是血。
刚才我的注意力,都在那个畜生身上,没有注意到地上的血泊。
走过来,我踩了一路血脚印。
床上的孩子,圆瞪着眼睛。
已经失去光泽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与惊恐。
他肯定不知道,这些“好心”收留他的专家们,为什么会给他捅了最深的一刀。
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些孩子的冤魂,都会不停地喊饿。
他们的肚子是空的。
他们想找回自己的内脏。
所以,他们拼命吃,拼命找。
可他们的内脏,早就已经被拿走,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实验了。
我下意识攥紧拳头。
一种说不清的愤怒与伤痛,在我心中集结。
我真的想不通,到底是有多畜生的人,才能对无辜的孩子做出这种事!
“呜——!呜——!”
安飞挣扎的声音,将我从悲伤里拉了回来。
对,我还得救我哥呢。
我赶紧冲过去,用手术刀割开绑住他四肢的麻绳。
我心里一阵后怕。
如果我没有果断选择来救他,如果我再犹豫,哪怕只有五分钟,我哥现在恐怕也要变成另一张床上的那个模样了。
安飞撕开嘴上的脚步,恨恨道,“妈的!这是一群什么外国疯子!x!”
安飞很少在我面前骂得这么脏。
不过。
等等。
“一群?”
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们一共多少人?”我问。
“不知道啊。”安飞说,“我一下子就来到这鬼地方了,跟他一样的外国疯子还得有……七八个吧。”
七八个?!
不妙!
得赶紧跑!
我拉起安飞,就要往外跑。
然而,外面的脚步声,终止了我们的逃跑计划。
七八个m国的专家,已经堵在了门口。
m国的人,都长得高大健壮。
我实在没有信心干得过他们。
安飞拧着眉,抓过撬棍,一手将我拉到身后。
“去旁边躲着。”他说。
“哥——”
我觉得,这不是办法。
安飞从下就是个能干架的,但他再厉害,极限也就是一打三。
一对七,这也太疯狂了!
“没事,饶饶。”安飞吐了口唾沫,“哥今天说什么都能把你带出去。”
我四下寻找,抓起刚才那把手术刀,当做武器抓在手上。
有我哥在这,我心里踏实多了。
不就是干架吗?
没试试怎么知道我不行?!
大不了,就一命换一命!
这种畜生,杀了他们都是我积德!
还没上场,我就有种杀红眼了的感觉。
对方却觉得很可笑。
领头那个,耸了耸肩膀,很随意地问我。
“你们是什么人?”
“要你狗命的人。”安飞的头高高仰起。
他们立即笑了,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什么最可笑的笑话。
那人从兜里掏出***枪。
枪口对准了安飞。
“虽然死了的器官没什么太大的用处,不过,用你们的话来说,聊胜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