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师父,“师父,这次,我想自己去。”
我不想带上安飞和沈青云。
青螭说,那地方不太平。
所以,这次我去,一定有危险。
我不想连累他俩。
这次,我是做好了回不来的准备的。
人,我一定要去找。
找得回来,皆大欢喜。
找不回来,我就留在那陪墨离一辈子。
师父不开口。
“师父,这次我真的不想,也没有理由连累别人。”
墨离是为了我,流干了心头血的。
去救他,去冒险,也该是我去。
过了老半天,师父才缓缓开口。
“我不同意,你也一定会这么做,是不是?”
师父为我倒杯茶,“饶饶,师父知道你不是逞强。所以,师父也不拦你。”
“与其阻止你,让你带着这个心结一辈子,不如让你放手一搏试一试。”
“只是,饶饶,师父担心你啊。”
我眼圈红了红。
师父待我极好。
自从搬过来,沈青云有的,我都有。
沈青云没有的,我还有。
师父是真的在把我当小女儿疼。
我忍着眼泪,“师父,只要我能回来,我一定好好孝顺您。”
师父笑了。
他冲我招招手。
我上前。
师父往我手腕上,挂了一枚小小的玉佩。
“这玩意,师父留了不少年了,先给你带着,当个护身的东西。”
我知道,师父这就是同意我去了。
我挂好玉佩,对着师父深深一拜。
师父不止送了我玉佩,还帮我找到了摩罗镇。
师父在地图上指给我看。
摩罗镇,就是现在的木市,是一座极北的城市。
这座城市,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我在网上查了一下,要去到木市,需要先坐飞机,再转两次车。
麻烦是有点麻烦,但是只要能找到那,就已经不错了。
“要走就走吧,等那两人问起来,师父帮你解释。”
我谢过师父,行李都没拿,就出了门。
打包行李,万一安飞听见了,可就麻烦了。
现在只要随身带着身份证和手机,就没有不能去的地方,不能买的东西。
我连夜打车,去了机场。
候机的时候,香仙儿眨巴眨巴绿豆大小的眼睛,“你能不能把我放了,你再去。”
我盯着它看。
看来这次,的确有可能遇到危险。
要不香仙儿也不能这么催我。
但问题来了。
它是被墨离困在我身边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解开我跟它之间的发丝。
除非找到墨离,否则就算我下葬了,它也得给我陪葬。
“靠!”
香仙儿字正腔圆地骂了一句。
“我都给那块香料陪葬上前年了,又要给你陪葬!”
“命苦!命苦!”
我盯着它,“所以待会儿过安检,知道怎么做吧?你要是卡住我,那我就找不到墨离,找不到墨离,你就别想自由。”
香仙儿耷拉下小脑袋,吱了一声。
过安检的时候,它果然有办法隐身,让人看不见它。
这一路,过程都很顺利。
过了两天一夜之后,我就已经到了木市旁边,还算是比较繁荣的另一个小城市了。
根据我查到的,到了这里之后,再坐大巴,坐半天,就到木市了。
我还以为,去木市的人,再少也应该有几个。
结果我一上车就蒙了。
除了司机,就我一个。
等到快发车,才好不容易上来第二个人。
上来的,是个跟我年纪相仿的姑娘。
她见到车上没人,反而更兴奋了。
然后,她就坐到了我身旁。
“你也去木市?”她很自来熟地问我。
“是啊。”我说,“我走亲戚。”
面对不熟悉的人,还是不要太诚实的好。
“哦,我还以为,你也是去淘玉的呢。”
木市产玉。
各种各样,各个品级的玉,他们都有。
她说的淘玉,其实不准确。
更准确的说法,应该叫“赌石”。
这里的玉,都是从石头里开出来的。
有人运气好,低价买石头,开出美玉,从此衣食无忧。
也有人运气比较差,高价买了一堆烂石头,最终倾家荡产。
“你是去赌石的?”我忍不住问。
因为看她的年纪,实在不像是干这个的。
哪有学生去赌石的。
她回答得很爽快,“我就是想试试,不图用这个发财。人生嘛,就是多经历经历。”
她冲我一笑,露出一排白白的小糯米牙。
她对我做了自我介绍。
她叫程琪,今年二十岁,是**的大二学生。
程琪喜欢旅游,各地大热的旅游景点,她都已经走了个遍。
所以现在,她专门找冷门的,小众的地方游玩。
这次,她来木市,就是来旅游的。
“木市那么冷门的地方,有好玩的吗?”我说。
“这你就不懂了吧,越是冷门的地方,民俗传统保存的也就越完好,比那些人工造出来的旅游景点,可玩性高多了。”
她对这次的旅行,充满期待。
“再说了,万一我赌石成功,发财了呢,那我不就能去更多的地方了?”
她一边说,一边理顺着自己的长发。
程琪是个貌不出众的女孩子。
但她有着一头非常漂亮的秀发,长,浓密,有着一种没有被任何化学药剂腐蚀过的天然光泽。
像极了一匹绸缎。
能见到这样一头漂亮的长发,是很难得的。
车一路到了木市。
我下车,呵了呵有些冻僵的手。
木市已经在极北的地方了。
在这里,抬头就能看见雪山。
摩罗镇。
原来就是这地方。
我呵出一口白气。
在我们那还很热的地方,这里已经是冬天的感觉了。
程琪说得没错,木市看上去,的确很古老。
下车以后,我没着急先找住的地方,而是在附近走了走。
这地方,随处可见赌石的摊子。
但人流量极少。
这地方冷冷清清,街上也不怎么见人。
两旁的建筑,有些一看就是几十上百年了。
青螭说,墨离就被困在这里。
可我该怎么去找他?
香仙儿抖抖翅膀。
“怎么了?”
香仙儿低头看着地面,“这里的土地好肥沃。”
“你怎么突然对这感兴趣了。”我吐槽。
我还以为它要说出什么有建设性的话来。
香仙儿眨了眨黑溜溜的眼睛,“你闻不出来么,这是只有被人血浇灌过,才能有的肥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