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莲扑过来的时候江白就觉得不好,迅速抬手捂住他的嘴:“净莲师傅,你清醒一点!”
她的呐喊没有唤醒神智涣散的净莲,他握住她的手腕移到一边,眼神痛苦:“江白,阿白,施主,我好难受,你帮帮我……”
他承受不住一般额头抵着她的肩膀气喘吁吁,另一只手攀附在她的肩头上缓缓用力,像一株藤蔓紧紧缠绕在大树上。
“江白,阿白,帮帮我好不好……”
他不停呼唤着乞求这个人予以他怜悯,可这个人真如木头一样不为所动,冷眼看他沉落陷进无边的欲望深渊中。
一个人演独角戏的感觉太难受了,净莲硬生生被逼出了泪水,晶莹滚烫的泪珠从他脸颊滑落留下两道浅显的泪痕。
他仰着头,用这双红彤彤,雾蒙蒙的眼睛看她,嫣红的嘴唇不停念着她的名字,让她帮帮他。
怎么帮?
这是她能帮的吗?
江白自觉自己是个非常有道德的人,她不会允许自己做出这样不可挽回的事,更不会让一个修行有望的和尚被迫破戒,毁了前途和未来。
至少,这样的事不能由她来做。
但倘若是净莲自愿破戒,那就另当别论了,毕竟这是每个人的选择。
说到底,她其实也是不想承担这种麻烦的因果罢了。
江白在清凉的夜色中叹了口气。
她真没想到这药效强烈到连净莲最后都扛不住,露出这副他醒来绝对会难堪的姿态。
他平时是那么温和自持的一个人,宛如圣池里的玉莲,高洁出尘,不容玷污。
真是让人痛心啊~
江白感慨地摇了摇头,一手刀对着净莲的脖子利落地劈下去。
她抱起昏迷的净莲将他放到床上,又叮嘱了一番这些画里的美人不要乱来后就走出了这方世界。
将画收好,她一个人开着飞行法器继续寻找藏雪天山。
现在净莲的情况不能再拖了,必须尽快找到东西回去。
净莲不在身边,江白放开了神识,过了一会儿,她睁开双眼。
找到了。
接下来她开始全力冲刺。
此时天还很黑,白天的烈阳被夜幕遮挡,明亮的星子闪闪烁烁从江白眼前快速划过。
天不知不觉就亮了。
美人图提醒她净莲醒了,要出来。
她应下,很快画里吐出一个大活人倒在莲花台上。
净莲调整姿势坐好,看到江白滞了滞,随即双手合十:“江施主。”
见他正常了,江白松了口气,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昨晚发生的事。
……
沙漠很大,随着江白越靠近藏雪天山,温度越来越低,半空中的气流肉眼可见的变成了寒霜,冷得刺骨。
这种情况不适合再乘坐飞行法器,江白只能带着净莲走路。
行走的期间很多异兽灵虫从沙子里岩石块里冒出来袭击江白二人,沙蜥、毒蛇、成群的沙鼠、毒蝎……还有天空中盘旋的黑秃鹰,不知名鸟兽全都将他们当成了猎物。
江白用剑砍了一只又一只,又当着净莲的面吞了好几枚补充灵力的丹药。净莲的丹田刚恢复没多久,灵力不足,虽说他也帮忙了,但也勉强达到不拖江白后腿的程度。
就这样,两人分外艰辛的抵达了藏雪天山的边缘。
黄色被雪色取代,入目即是一座座高耸入云的雪山,其中有一座雪山最为巍峨高大,像是雪之巨人屹立在天地之间,每座雪山间都萦绕着不散的雾气。
江白拿出地图,地图上标注了一行小字,让尽量不要将这些雾气吸进身体中,这些雾气有冰毒,很容易从内部将身体冰冻起来。
她收起地图对净莲说:“我们走吧。”
“好。”
沙土变成了冰面,江白在雪山和沙漠的交界处看到了一片湖泊,湖泊周围寸草不生,寒气逼人,越过湖泊,他们继续向里深入。
时间被拉长,就连江白的身体都感觉到了一丝寒冷,可见这个地方冷到了什么程度。
从而,她后知后觉地关心起了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从方才开始就没说过一句话的净莲。
她的神识一直用来探路找翠色雪莲了,倒是忘了身后人。
她这么一回头,就看到净莲的眉梢、眼睫和唇瓣都挂上了雪霜,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净莲师傅!”她赶紧用灵力让他回暖,“你都这样了怎么不跟我说!”
净莲迟钝地抬眼看她,吃力地摇头:“贫僧,贫僧不想拖累你。”
江白又给他喂了两枚丹药然后召唤出了美人图,“净莲师傅,你从现在开始就待在画里吧,否则你的身体承受不住。”
净莲唇瓣张合,还是点头应下,他不能再给她添麻烦了。
“那你呢?”他反问。
江白对着手哈气表现出很冷的样子:“我还能坚持,而且你忘了我买了很多丹药和防御符,足够保命。”
净莲抿了下唇:“江施主,倘若实在找不到那雪莲,就算了。”
“我懂得。”江白笑了笑,“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得了她的保证,净莲这才走进画中。
江白已经嘱托过画灵了,她们不会对他出手的。没了后顾之忧,她放开神识,开始全力寻找翠色雪莲。
……
净莲走进画中世界,眼前是熟悉的雪景。
大概因为他不是它的主人,雪花依然下个不停。虽然这里没有外面冷,但仍旧不是现在的他能承受的。
净莲呼出白气,顶着风雪向前艰难前进。
按理说,如此寒冷体内的药效应能被压制才是,可——
净莲走到半路忽然单膝跪地,双臂陷入雪地中。
他迷茫地喘着气,感受到体内一股又一股的热潮。
怎么会……
“嗯……”
药效让他四肢无力,身体瘫软地趴在了雪地上,半边身体陷入雪中,狼狈异常。
更加难堪的是,即便天气如此寒冷,他的身体反而像与这冷意作对似的越发燥热,热潮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一声声的闷哼在这无人的雪地中吐出。
他的唇瓣尝到了雪水的冰凉,可这无法让他的大脑保持清醒。
为什么会这么热……
净莲痛苦地抓了一把雪,雪地上显露出他挣扎过的痕迹。
他翻了个身,仰躺在雪地上不停喘息。
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了他满身。
他无力地眨着眼,雪花落在他长而浓密的眼睫上,眼睫不适地颤抖。
好凉……
可身体还是好热。
他抬起双手开始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物,双腿难耐地摩擦着却不得其法。
从小生活在寺庙里的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
厚实的衣服最终还是被他扯得凌乱露出大半白皙的胸膛,雪花一片片落在身上,一时竟不知是雪白,还是他的肌肤白。
“江白,阿白……”
理智溃散下,他再次念出某个让他安心的存在。
“阿白,帮帮我唔……帮帮我……”
净莲抓起一把雪放在小腹上:“唔,还是好难受……哈,阿白,江白……”
他开始无意识地向出口爬去,雪地上留下一片蜿蜒的拖痕。
空中忽然飘来了女子的笑声。
“阿白?”净莲抬头。
没有任何人出现,只有一本册子砸在他脸上最后落在雪地上。
净莲只看到这本画着男女画像的册子上写着三个字:风月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