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跟着楚越走,越走耳边的吵闹声就越大。
她在楚越的带领下来到了前厅,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这就是她所看到的画面。
这不就是宴席现场吗?
“是不是很惊讶?”楚越笑道,“每年我都会成一次亲,选些看得顺眼的进我的后宅,那些外面来的修士自踏入楚宅的那一刻起就会进入幻境。失败的就会成为幻境的养分,成功的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毕竟这几百年来鬼城实在太过无趣,我也只能自己找点乐子了。喏,你要找的鬼童子前辈就在那儿。”
她指着主桌上的那个白发白眉白须的老者,“我带你过去。”
“鬼童子前辈,我带个朋友来见你。”
老者看到楚越,面上带着慈爱的笑容:“是阿越啊,你的朋友……”
他的视线落在江白身上,“生人?”
江白也不跟他废话,点了点头拿出一片黑色的叶子递给他:“鬼童子前辈,我是经一位独眼老者的介绍过来寻您的,他说他是您的师弟。”
鬼童子摸了摸树叶,“嗯,是他,你找我想问什么?”
看来找他问事情的不少。
江白:“前辈,不知您可否听说过银星莲?”
老者放下酒杯沉思片刻:“银星莲,传闻在夜晚吸收月光生长而成,莲瓣为银白色,池水好似银河落下。小姑娘,你想问的是这银星莲生长的地方在哪儿吧?”
“是的,前辈可否告知。”
“我虽未亲眼见过,但在一本杂书上看过这银星莲的介绍,它生长的地方在凤凰谷,而这凤凰谷据说在水渊大陆的尽头,且只有在晚上才能得以见到。那时你会看到一条天梯,只有登上天梯才能找到银星莲。”
“在天上?”
“是啊。也许这地方并不存在,不过书上是这样描写的,你可以去试试。”
“好,多谢鬼童子前辈,多谢楚越姐姐。”
楚越笑问:“你要走了吗?不喝杯喜酒再走?”
“不了。”江白摇头,“我还要去找同伴。”
“那好吧,不留你了。你出了楚宅就能看到他们了。”
“多谢。”
江白往外走,远离了这鬼声喧嚣之地。
等走到大门口,门无人自开,门外赫然站着净莲、药青衣和季书三人。
他们看到她,纷纷上前。
“没事吧?”
她摆摆手很是随意:“嗐,我能有啥事啊,目的达成。你们呢?有没有遇到楚越小姐?”
“没有。”药青衣摊开手,“醒来的时候就在楚宅外面,手上多了一株药草,正是我炼丹所需。”
“贫僧也是。”净莲把手上的两棵通体棕色的根茎给她看,“这正是贫僧需要的。”
只有季书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有。”
“可能是你心中并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吧。”江白猜测,“既然我们已经出来了,就回去吧。”
另外三人都没意见,药青衣边走边问:“你碰到那楚越了?”
江白“嗯”道,“是啊,破除幻境后我只在楚宅看到那丫鬟,而那丫鬟果然就是楚家小姐楚越,她跟我说了她生前的事……”
她将楚越讲的故事讲给了其他三人听。
“破除幻境的方法并不难,只要按照幻境的进程杀了代表琴师和画皮鬼身份的人即可,可楚越说过去很多修士都没能成功反而丧生在了幻境中,就因为心中的贪欲。不过……楚越姐姐也承认你俩长得好看哦~”
她打趣了一下药青衣和季书,“否则也不会让你俩当琴师和画皮鬼了。”
药青衣睨了她一眼:“这么说来选你当楚家小姐的原因是因为你花心多情了?”
每次碰到她,她身边的男人都在换,净莲、沈千浮、季书之流的……
“我?”江白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花心?我多情?药前辈,你这是胡说八道!我要真是那样的人,早在幻境里把你们俩给办了,还费那心思演什么床戏啊!”
药青衣:“……”
季书:“……”
净莲:“……”
话太荤,三个大男人实在有点无力承受。
“咳!”净莲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道,“江施主,你是一个人来水渊大陆的吗?沈道友没有跟你一起吗?”
“他……”提起沈千浮,江白面露感慨,负手眺望远方:“以后就没有沈千浮这个人了。”
说完这句话,每个人的反应都不相同。
净莲是惊讶中带着疑惑,季书是纯粹困惑这个人是谁,药青衣则是无所谓,事不关己的态度,眼中还有少许的兴味。
“原本,我以为他就是一个和我一样在农村出生的孩子,平凡、普通,可没想到是我天真了。你们知道他前世的身份吗?”
江白卖了个关子。
“不知道。”
“说出来吓你们一跳!他的前世是上界的战神燎庭,响当当的大人物!早在五年前他就已经恢复了前世的记忆被他的亲友团带到上界去了!至于沈千浮这号人,自然也就没有了。”
“这个世上多了一个战神,却少了我的好友,我的亲人,唉~”
江白伤感地摇摇头。
净莲踟蹰着说了一句:“江施主,节哀。”
药青衣:“上界战神?没听过。”
江白:“……没听过就算了,反正人家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了,他……”
话没说完,就被身后一声“扑通”给打断了,回头一看,季书倒在地上抱着脑袋一脸痛苦:“战神……战神是谁……燎,燎庭……”
等江白三人过去看他时他已经晕了。
——
“不,不,不要!”
季书猛地睁开眼大口喘气,梦中那血腥残酷的画面到现在还让他心有余悸。
“季书,你还好吗?”
他回头,发现是江白:“江姑娘,我,是怎么了?还有,这是哪里?”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简陋但是干净的小屋内。
江白:“这是我来水渊大陆时租的房子,你之前忽然晕倒吓了我们一跳,嘴里还总是念叨着战神燎庭什么的,你……跟燎庭认识啊?”
她试探地问道。
季书迷茫:“我,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里都是血,死了好多人,人群中还站着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我总觉得……那个男子给我的感觉好熟悉……”
忽的,他抬头看向江白,“江姑娘,我可以抱抱你吗?”
“啊?”江白瞪圆了眼睛。
季书垂眸,语气低沉,“我就是……有点被噩梦吓到了。抱歉,是我唐突了。”
“是够唐突的。”药青衣推门进来,“还以为你在找借口占人家小姑娘便宜呢。”
他这话颇为不客气。
季书也没反驳,而是看了看他的身后:“江姑娘,净莲师傅呢?”
“哦,他啊,他回去了,他师兄受伤还等着他手里的药呢。”
“这样啊,都怪我晕倒没来得及跟他打声招呼。”
“没事,他不在乎这些。”
“江姑娘,你和净莲师傅的关系很好吧?”季书淡笑着问。
“我……”
“他俩认识的时间比你我可要早多了。”药青衣抢先开口,“算算时间,七八年应该有了吧,当初那净莲身体有碍,这小丫头可是为他尽心尽力,他们两人的情意啊……啧啧啧。”
季书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略有些腼腆地对江白说:“江姑娘,我知道你先去为沈道友的离开而感到难过,你不要伤心了,以后我,我陪着你。”
药青衣不客气地讽道:“季公子,不是我说,你没觉得自己和沈千浮的境遇也有相似之处吗?你是失忆之人,等哪一天你恢复了记忆说不准也会走人的。”
“不会的!”季书急着向江白证明,“江姑娘,就算我以后恢复记忆,我,我也不会走的。”
他眼神真诚,但别说药青衣,连江白都不相信,谁让他的身份特殊呢。
“这个……小季啊,”江白按住他的肩膀,“你有这份心就好了,这以后的事说不准的呵呵。”
季书抿唇不语,他听得出来江姑娘不信任他,那,那他会努力证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