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我帮你拎着袋子吧?”
“不用,你力气没我大。”
“哦……”
路上,两人并排而走。
夏暖阳个子很高,江白只到他胸口,这个角度他只能看见旁边人的伞顶。
【江白的脚好小啊,怪不得走得那么慢。】
【我一步就赶得上她两步了。】
【我现在要是跨出一大步她是不是要小跑才能赶得上我啊,噗,有些好笑。】
【唉,这样走有些累,不过,习惯之后也还好。】
夏暖阳低头胡思乱想。
蓦地,他的肚子在雨幕中发出一声响。
江白抬头,那张被伞面遮的严严实实的面孔也清晰地映入他眼帘。
“饿了?”
夏暖阳遮住肚子想隔开她的视线,窘迫地点头:“嗯,到现在一直没吃饭。”说完这句话他就见江白从那个大袋子里掏出一袋面包和一瓶水。
“给。”
“谢谢。多少钱,我给你。”
“不用,免费的,你吃吧。”
“哦, 好。”
撕开包装,咬了一口面包,拧开水瓶。
拧不开,手通红。
【真是的,怎么在这个时候拧不开啊,好丢脸。】
“给我吧,我帮你。你帮我拿一下伞。”
“好。”
夏暖阳替她拿着伞将雨隔开,低头看她那双有些湿漉的手轻易地打开盖子,递给他。
“给,喝吧。”
“哦,哦。谢谢。”不知怎么的,他倏然慌乱起来,赶忙接过水瓶,将她的伞重新送回到她手上。
“不用谢。”江白回他。
那张面孔即将再次隐入伞里,他一把捏住伞面,看着这双沉静的眼,认真地说,“江白,面包很好吃,汽水也很好喝。”
“呃,你喜欢就好。”
【有这么喜欢吗?反应这么大。】
江白想不通。
夏暖阳同样想不通,自己刚刚的反应是怎么回事,怎么大惊小怪的啊,他后知后觉地想。
“江白,气球送给你。”
“拿过来。”
“哦。”
“啪!”
“江白,你怎么把气球戳破了?”声音有些委屈。
“反正它也没人要,这样还省事。”
“你怎么这样。”
“不行吗?”
“……”
——
这天江白正勤勤恳恳地处理工作上的事,一通电话打过来破坏了这份专注。
夏暖阳只见这个在他面前一直沉着冷静的女人露出慌张的神色拿着手机跑向主管的办公室,不知说了什么,很快拿起包离开。
【应该是很重要的事。】他想。
“暖阳,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慕小小拍拍他的肩膀。
“啊,没什么,只是在想中午吃什么。”夏暖阳回神笑着解释,只是下午工作的时候总是会想起江白那张焦灼仓皇的面孔。
【什么事能让她这么担心呢?】
——
江白急匆匆地打车赶往医院,刚刚打来的电话是苏流安的同事,说苏流安被他的委托人刺了一刀,流了好多血,让她赶紧去医院。
车上,江白问:“系统,剧情里有苏流安被委托人砍伤这段情节吗?”
【的确有说过,但主线在男女主那儿,对苏流安的这段经历只是一带而过。本来这段剧情发展的目的是希望女主知道这个消息后担心地去看望他,从而引起男主吃醋的心理,算是一次增进他们感情的机会。但后来男主不同意女主去看望苏流安,所以这段剧情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江白担心是有,不管怎么说,苏流安都是她名义上的丈夫,两人这段时间的相处也挺和谐,她不至于那么冷血无情,但再多的就没有了。
说到底,苏流安只能算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要说多么害怕担忧,也太过假了些。
和系统探讨剧情的时候车很快开往她此行的目的地。
找到苏流安所住的病房,就见他脸色惨白的躺在病床上,唇瓣不见半点血色,听说被人捅伤了腰侧的位置。
见到江白过来,苏流安嗓音沙哑,“江白。”
“你就是流安的妻子吧?”一旁一个西装打扮的中年男人走过来问。
江白点头,“是的,我可以问问流安他到底是什么情况吗?”
“当然。”
原来是这位委托人在案件中途隐瞒了一些事情,结果导致败诉,于是这位委托人怀恨在心,认为是苏流安能力不足,没有尽心尽力害他如此,于是在极度仇恨不甘的情况下众目睽睽来到苏流安的事务所当中刺伤了他。
“那个委托人一开始对我们十分客气,温和有礼,还让我们不要有压力,尽力即可,哪里知道最后变成了这样,唉……”
这种事情江白也听过不少,农夫和蛇的故事不管时代如何变迁,始终都会发生,她只是没想到会发生在苏流安身上。
“对了,我事务所还有事,就麻烦你在这里照顾流安了 。”
“不麻烦,您有事就先走吧,这里我来照顾就可以了。”
“好,那我先走了。”
“嗯。”
江白放下客气的笑容走到苏流安身边坐下,叹气。
说得好听,实际上她根本没有照顾人的经验,对象还是个病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苏流安语气虚弱,“江白,抱歉,打扰你上班了,只是我不想这件事让我父母知道,所以联系了你。”
“没关系”,江白客气回道,人都这样了她还能说什么,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中午了,我去买两份饭,你好好休息。”
“嗯,麻烦了。”
苏流安疲惫的闭上双眼,江白回来的时候他还在睡着,呼吸清浅,她轻轻地将饭放在桌上尽量不发出声响,之后低头凑近他。
“苏流安,吃饭了,醒醒。”
也许是太累的缘故,一直很警醒的他没有在第一时间醒来,江白只好轻晃他的肩膀,再次喊他醒来。
苏流安从黑暗中睁开眼睛,入眼的便是江白那双琥珀色的瞳孔,距离对他来说太近,让他有些不安。
撑着手臂托起身体,动作太慢,江白见了主动伸手抓住他的两只手臂轻而易举地将他托起。
后背靠着柔软的枕头时他才反应过来江白刚刚的动作好像托着小孩子一样,他还在思索,面前多了一张纯白纸巾。
“给,擦擦手。”
苏流安接过,是湿纸巾,他抬眼望向专注布置饭菜的江白。
【是专门为我买的吗?】
“给,你的饭。”
苏流安接过垂眸,是一碗白米粥。
知道给病人要吃些清淡的东西,想起江白以往的行为,他莫名欣慰,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粥很软,一抿即化,很好地熨帖到他的胃,再舀一勺,鼻尖嗅到一股强烈的香味,他寻味望去。
只见江白一口米饭,一口肉,还开了一瓶汽水。
“啊——!”
江白喝完一口快乐水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喟叹,发现苏流安盯着自己,她泛着油光的嘴疑惑地问,“怎么了?”
苏流安笑着摇头,将视线从那些肥嘟嘟糖渍很好的肉块上移开,低头沉默喝粥。
【味道有些淡。】
他评价,尤其是江白吃肉的表情,让他觉得白粥的味道更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