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是被车上来来回回的脚步声闹醒的，她一睁眼就瞧见车外不远的地方，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正在露天“方便。”
“……”
她不忍直视地移开目光。
算了，都末世了，大家最在意的就是性命，谁还在乎脸面。
等所有人解决完生理问题后车终于开了，又摇摇晃晃地朝着未知的目的地出发。
到处是残垣断壁，废弃了的建筑数不胜数，周围已无活人，只有零星的丧尸到处晃荡，听见车子行驶的声音，便慢慢靠近，但又被加速了的公交车远远甩在后面。
道路平坦，公交车匀速行驶在荒凉残破的街道上，明明日头足，却只让人感受到一股凄冷。
太静了，像是永远没有尽头的公路上只有他们这一辆公交车，一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油然而生。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在一座高楼处停下。
江白透过窗户可以看到盘旋在楼顶的黑鸟，发出难听的嘶哑叫声。
车门打开。
“下车。”
独眼司机说，车上剩下的三十几个人也不敢反抗，一个个听话地下车，跟之前一样在五人团的带领下走进楼内。
这栋楼是一个大型商场，乱糟糟的，不知被多少人类和丧尸踏足过了，一股子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
江白无意识地皱了下眉，却发现其他人的面色都很坦然，他们连比这更难闻的味道都闻过。
五人团让众人找个房间原地待命，之后自己便上了二楼，谁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江白随大流地找了个地方待着，她看出这剩下的三十多人并不团结，但又怕落单所以还是挤在了一个房间。
“给我滚远点，小子！”
五人团刚走，这群人就出现矛盾了。
她看到一个成年男子把一个看上去特别瘦弱的男孩儿赶走，自己把最靠里的位置霸占。而男孩只有一个人，只能忍气吞声，慢悠悠地走到了江白不远处的地方坐下。
她和他都是一个人，也都隐隐被那些小团体排斥。
虽然她可以在这个时候“圣母”一把，但想到那五人团，还是歇下了这个心思，默默坐在原地发呆。
但也许是那五人团不在的原因，这些人当中不少人悄声嘀咕起来。
“昨晚死的那个我记得有李……吧，还有……”
“那也是他们命不好，我们不是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了吗，多活一天是一天。”
“……也不知道多久能到乘风基地，我不想再这么担惊受怕去了。”
“哼，你以为基地就真有那么好啊，我原来也待过一个基地，那些异能者还有上层人，呵，只把我们当牲畜！一个不高兴就可以随便大骂，打死了也不会有人管！”
“……那，那也比在外面喂丧尸好啊，至少存活的几率大，要不然你说这几个异能者大人都这么厉害了，还要去基地？还不是图个庇护。连他们都如此，更不要说我们这些普通人了。”
“……”
说到这儿，有人沉默下来。
是啊，好死不如赖活，多少人即便没了尊严也想活下来。
就在气氛低迷时，一个阿姨开口了。
“可是我听说啊，在南方，有个基地待遇特别好，他们的领导人对异能者和普通人都是平等的。”
“我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
不少人纷纷附和，对这个传闻嗤之以鼻。
”其实我也不相信，”这个阿姨又说，“我也就是路上听别人说的，那个基地啊奇奇怪怪的，名字叫什么圣，圣母基地，关键里面不少人还信仰圣母，教众也多，还分什么神使。”
“那个基地的掌权人对外的名讳就是【圣母】，无人知道其真名。听说很厉害，基地就是她一手建立起来的，连她的手下就是那些神使也特别厉害，比，比……”
阿姨声音小了些，偷偷地向外瞥了眼，“听说比这几位异能者大人还厉害！”
众人情不自禁地轻笑起来，他们相信有人比这五个异能者大人厉害，毕竟末世十年，很多异能者都进化了。
但是圣母？
“真是笑死我了，这末世还有人自称圣母？”
“要是让我碰见圣母，我一定第一个杀了！”有人笑说，对这个消息不以为然。
“这样的基地怎么可能存在，一定是有人故意骗你玩儿的！”有人对这位阿姨说。
“对啊，这末世还圣母，还什么教众，神使，信仰，搞笑呢吧！当个笑话听听得了！”众人奚落。
面对他们的嘲笑这位阿姨也不生气，普通人嘛在这末世哪还有生气的资格，能忍则忍，毕竟末世大家都压力大，很容易闹出人命。
其次就是这位阿姨自己也不相信这个传闻，就当个乐子说给别人听了。
而江白呢，听到【圣母】基地的时候人就愣住了，都这么多年了，乍然听到一时间有些恍然。
她现在记忆力其实很好，但那些旧相识，过往的记忆被大脑潜藏在意识海深处，如果不刻意翻出来，就只能永远被埋葬起来。
恍惚只是一瞬，她很快调整好心态，整理刚刚听到的信息。
第一，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北方，要去的目的地是乘风基地，一个私人领地。
第二，他们的确是被五人团半圈养的，只是为了关键时刻喂丧尸为自己争取活命的机会。而这些普通人是知道的，但即便他们知道五人团带着他们不安好心也没想过离开。
因为普通人在末世生存太难了，尤其好些人连个同伴都没有，横竖是死，但跟着五人团至少还有活命的机会，无非是看运气。
运气好，能留着命苟到基地，运气差，就被人选中挡住丧尸。
而每个人都有侥幸心理，万一被挡丧尸的不是我呢，万一呢？
第三，就是【圣母】基地的一些信息了，虽然都是江白知道的基础信息，但至少也知道了这个基地还没有消失，这就够了。
没多久，五人团回来了，他们两手空空，所有人不敢再吭声，纷纷低头表示敬畏。
他们只匆匆瞥了眼众人，眼里带着轻蔑和忽视，随后独眼龙司机巡视一圈，站出来开口：“来两个女人。”
江白表情顿住，心里有了不妙的预感。
她眼睁睁看着两个骨瘦如柴，勉强能看出较为年轻的女人主动站了起来。
当这两个女人走到独眼龙司机身旁时，大波浪女人也扬起了红唇：“来两个男人，年轻一点的，壮一点的。”
她话音刚落，有两个男人几乎算是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甚至还有不少男人露出羡慕的表情。
江白望着眼前的一幕神色木然。
她注视着这五人团带着两男两女去了隔壁的房间。
“真好啊，被选中了就有食物吃了。”
在场的不少人没有害怕和退缩，反而羡慕那些即将献身的人。
既然那四人是主动的，江白也就没有必要阻止。
只是……
【这五个人为什么不内部解决？】
江白有些想不通。
就算是男人跟男人，女人跟女人那啥……咳咳，也行啊。
算了，这些事和自己无关，还是想想晚上吃什么吧。
经过修真界那一遭，她其实已经达到辟谷的程度了，但是美食，永远不可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