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到跟前来。”
四爷把拐杖靠着桌子放下，一边拿着烟斗抽，一边对我轻轻招手，我没有犹豫，走到了前厅偏里面一些的位置。
“他手下的人，杀了你的女人。你呢，砸了他的场子。这事儿，我看就这么了了吧。”
四爷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烟，这才正视我。
“那是我的女人，是一条命。砸了那些破烂，能抵一条命吗？”
我见他态度逼人，心中怒意翻涌，一条人命，那是说了就能了的？
“既是如此，那便，江湖事，江湖了吧。”
“咱津市呀，是退海之地，故此有了这码头文化，今日你来到这里，算是拜码头，闯山门，理儿是那么个理儿，但规矩不能坏。锋儿，摆架势。”
“是，师父。”
孙金锋离开了，其余三人则把我重新带到了院子里。
很快，就有一些人出现，他们搬东西，抬东西，前厅中两旁的桌子椅子也被挪开，他们的动作都很麻利，只是拿出来摆放的那些东西，让我越来越摸不着头脑。
直到所有东西都准备好，那些人就整齐的分站开，孙金锋到了四爷面前行礼，四爷点头，孙金锋来到了门口的位置。
“拜码头！”
他喊了一声，就对我做了个请了的姿势。
我爱看武侠小说，对于这样的阵仗在书里也是看到过的，只是却不曾想，有一天会照进现实。
“走。”
大块头用力的推了我一把，我到了孙金锋旁边。
想要再进前厅，已经没那么容易了，旁边有一口被架在大铁桶上的锅，桶里有火，锅里的水沸腾的着，热气飘再空气中。
锅的旁边有一个人，手中蹲着个托盘，上面摆着两把刀，看起来很锋利。
还有一个人，左右手各拿着一把带环大刀，铁环上系着红布，刀身很宽。
“请吧。”
孙金锋一抬手，我却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你！”
见我绕过他们往里面走，直接被几个人给拦住了。
“既然你选择一斗多，那就，开始吧。”
贾会插话。
“什么一斗多？咋咋呼呼的，大清朝都亡了多少年了，你们还整这么一出？”
他们看着我笑，就是那种看小丑似的笑。
贾会向我解释，拜码头有拜码头的规矩，要么走流程，过三道关，要么就是硬闯，像我刚才那么直接往里走，就是硬闯，若是选择了硬闯，就意味着，我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
那我们就可以一拥而上，无论对方多少人共同出手，我都要接着，生死不论，各安天命。
三道关的第一道，便是斗胆量，其中又分文斗和武斗，选择不同，方式自然也不一样。
“怎么，尿了？不敢了？”
孙金锋见我听完之后不应声，嘲弄般的来了一句。
“来吧，今天既然你来了，别说我们慢待你，既然你不选，那就客随主便吧。大吴......”
大块头应了一声，过去从托盘上拿起了其中一把刀。
“涮肉，还是刀头肉？”
大吴拽了下衣服，露出了自己的胳膊，直接把刀贴了上去。
“涮肉是什么，刀头肉又是什么？”我问。
“涮肉，就是我切下一道肉，涮了给你吃，同样的，你也来上一刀，涮了给我吃，这就是文斗。”
“刀头肉，就是武斗。你们切下一块肉，插在大刀上，比划几下，最后谁趴下了，站着的就把倒下那个刀上的肉吃掉。”贾会补充了一下。
我走过去，拿起了托盘上的另外一把刀。
学着大吴的样子，把胳膊露了出来。
“我认输。”
“什么？”
“你！”
“怂货。”
话一出口，惹的他们几个开始对我冷嘲热讽。
“那就请吧，二道关，过山。”
前厅里面，有三排倒放着的长条凳，四条腿朝上，每一把长条凳首尾相连，凳腿朝着挨着，就像是三条轨道似的。
一直摆到了四爷所在位置前面半米的地方，而在两旁，是那些刚才搬东西的人，他们手中都拿着一根木棍，这棍子一头用布裹着，另外一头，则镶着些铁钉，钉子的尖是朝外的，要是打在人的身上，必然皮开肉绽。
“请！”
所有人突然齐声高喊，我没玩过这种路子，心里没底，可还是硬着头皮上去。
这东西看着简单，只是真的站到上面才发现，重心很难把握，稍有不慎，长凳就会倒向旁边，加之两旁那十几个虎视眈眈的货，我后背也着实冒出汗来了。
“喂。”
“嗯？”孙金锋见我扭头看他，有些诧异，毕竟他们都在等着看好戏呢。
“你是不是有一个妹妹？”
我邪魅的笑了下。
“你什么意思？”
孙金锋皱眉，我能感觉到他的疑惑和惊讶。
“其实，我和她......”
“你想说什么！”孙金锋明显已经开始生气了。
“喂，你们知道吗，我和你们锋哥的妹妹，嗯......”
站在两边的人听我这么一说，立马开始疑惑的看向身边的人，很快就交头接耳。
“大舅哥，你要是把我打坏了，你妹妹会心疼的。”
“你他.....”
趁他们都完全懵逼的时候，我眨了下眼睛，小样儿，我还收拾不了你们，冲呀！
我也顾不得会不会掉下去，尽量控制着身体往前跑。
只是几步下去，脚就落了下去，我索性踩着长凳的凳身背面跑，只是凳腿是有宽度的，我跑的姿势很搞笑。
“给我打！”
孙金锋意识到我刚才的小套路，顿时情绪爆炸，吆喝一声，我就感觉自己身上一阵的疼痛。
那些人手中的木棍噼里啪啦的打下来，我只能护着脑袋往前跑。
我应该谢谢他们，没有用带钉子的那头。
或许真的是我刚才的话起到了作用，他们以为我真的和孙金锋的妹妹是有关系的。
“我艹！”
不知哪个孙子下了黑手，开始打我的肚子。我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抬腿把前面的一条长凳挑了起来，双手握住，朝着左右开始抡。
那些人虽然手里有家伙，可架不住长凳被我用足了力气去打他们。
整个前厅一下子炸开了锅，孙金锋看到此番情形，指挥贾会他们加入其中。
“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