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瑶公主刚才听杨勉的话,本是很感动的,可现在他那双手不停的抚摸自己,并且还把自己的身子往上拉,她心里怎能不知这坏人心中所想。她便把放在杨勉胸前的双手伸向那张满是正气的脸上,用双手捏着杨勉的面颊往两边拉,这样就形成一张长有五官的大饼,她强忍着暴笑的冲动问道:“杨郎的脸上一本正经,眼神清澈,怎么双手干着这么龌龊的事呢?”
“公主,你想哪去了?我是见你趴的久了不舒服,这才想帮你换个姿势,这样会舒服一些。”杨勉满面的正气,丝毫没有猥琐之色。
世瑶公主用揶揄的口气问道:“杨郎,你是不是经常用这种手段对付谢文姬?脸上看着一本正经的样子,可手干着不正经的事?……呵呵,你怎么这么坏呢?——杨郎,那谢文姬对你痴情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你们是不是已经?……”世瑶公主说到这里,脸上绯红一片,忙把头埋在杨勉胸前:“……苟且过?”
杨勉听了,面露古怪之色。他心里嘀咕着,什么苟且过,这么难听,是正常男欢女爱。自己虽还没正娶,但也是明媒,哪有你说的那般不堪?——现在世瑶公主既然提起了谢文姬,那自己当把和她的关系讲清楚,并且要给世瑶公主申明,如果她要棒打鸳鸯,那自己谁也不娶,出家当和尚罢了,杨勉想到最后,怎么觉得自己有些无赖呢。
“公主,我先声明,这是没有的事。我和文姬是有明媒的,但还没有正娶,——对,有明媒,只是还未正娶。哪敢做那些有违人伦道德的事。并且你也说我是一本……呃,一脸正气、眼神清澈,就我这样的人怎能婚前做那欢爱之事?”
杨勉边说边用手指有节奏的扣着世瑶公主的后背,他在这种情况下,是真能做到一本正经、眼神清澈的扣着世瑶公主的后背,并且在说到和谢文姬关系时,还着重的重复了一遍。
世瑶公主见杨勉又摆出这欠揍的样子,还在自己背上一下一下的扣着,那种酥麻的感觉直冲大脑,从未有过的刺激感让她有些欲罢不能,但她大脑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再任由这个坏蛋使坏了,再如此下去,只怕是自己也要沉沦了。
世瑶公主忙挣脱杨勉的魔掌,转过绯红的脸朝着一边,声音细小的说道:“你这坏人,想必那谢文姬就是这样沉沦在你的魔爪里的吧?”
“公主,这么美妙的事,怎么在你口中就变成了“沉沦在我的魔爪里呢?”,比如说我们就是磁石的两个极,我是S极,你是N极,这两个极是永远相互吸引的,一但让这两个极吸在一起,那就很难分开,这就象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当然了,我们是人,是万物之灵,所以啊,我这是发乎情,而止于礼的。
世瑶公主听杨勉又在胡说一通,把自己听不懂的话还说得振振有理,可自己就是没有反驳之词。想到自己堂堂一公主、领军大将、一言定人生死、叱咤风云的人物,就这样被眼前这个家伙克制住了,这难道就是自己的命?这一生就要被他拿捏?世瑶公主想到被杨勉拿捏,心里便有一种异样感受,刚才那个坏人用手扣她的感觉还没有散去呢。——余味无穷!
“你还真是一个冤家,你对那谢文姬这般使坏便也罢了,以后可不能对我也这般轻薄。”世瑶公主是对杨勉没有办法了,这就是她命里的克星。
杨勉听了,嘿嘿一笑:“公主,这可是你说的,我以后只对谢文姬使坏。一定对公主必恭必敬,和公主相敬如宾。”
世瑶公主听了,她怎不知杨勉是话中有话?用谢文姬来刺激自己?她依然面带微笑的对杨勉说道:“好啊,杨郎,你以后一定要对我必恭必敬的,还有啊我们一定要相敬如宾。——所以呢,谢文姬就不必要进门了!”语言轻描淡写,一副一切皆在掌握中。
“公主,恕我没上过几年私塾。你也说了,以后不能对你轻薄嘛?要想做到这一点,只能是相敬如宾了。”
“你这个冤家,就知道欺负我……”
热恋中的两人在屋内卿卿我我了半天,后面的亲昵动作和聊天内容过于肉麻,就不必赘述。
时隔两天后的下午,杨勉坐在木制的轮椅上由世瑶公主推着,在胡府那偌大的后花园里瞎转。树荫下,凉风习习。
杨勉现在对于世瑶公主棒打鸳鸯的这件事已彻底放下心来。世瑶公主不愧是军中大将,那种包容的气度不敢说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但那也是杨勉难以望其项背的。
在杨勉对世瑶公主说清楚和谢文姬从认识到以媒为证的过程后。他也说了在和世瑶公主的交流上,他本着和世瑶公主是两路人的态度去调侃她的,给她写的那首“鹊桥仙”是他醉酒状态下写的,当然了,是他听那老人吟的。杨勉絮絮叨叨的给世瑶公主说了很多。
杨勉最后总结道:“公主,当初与你相识时,你化名黄秋生,我其实认识一个真叫黄秋生演小丑的戏子。又因见你面善,名同小丑,便心生调侃,这种事一但习惯,就很难改变的,这不一见着你,不调侃几句,心里难受啊。”世瑶公主听到这里,忍不住直翻白眼,心里腹诽着:你那叫调侃,明明是调戏。
“公主,知道你真实身份后,心里确实好生仰慕,在你上次离开李家庄时,——你给我那一动作后,还有那时不能给我的赠礼,回想这些,让我心生涟漪,我把对你的仰慕之前又加上了爱幕。——但由于我们的身份使然,时日久了,心里的不确定和不自信都在无限放大,有时只能是自嘲“我这只癞蛤蟆也想吃你这天鹅肉!”,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心里便有了一种不管能否吃上你这天鹅的肉,我都要找补一些回来的心思,这才有了信中的调侃和那首诗。”
世瑶公主面色似笑非笑,静静的听着杨勉的心路历程。杨勉说到这里,低着头沉思了片刻,便又抬起头来看着世瑶公主,脸上露出他那标志性的笑容,这笑容在公主眼中就是“贱笑”:“公主,你回赠我的礼物,现在是否可以兑现了?”
“呵呵,杨郎是否听过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一小女子的话,你也信了?”世瑶公主对着杨勉眨眨眼,一副你奈我何的神情。
“公主,推我进屋吧。”杨勉无奈,公主要耍赖,他只能是另辟蹊径找补回来。
“才出来多久?又要进去?”
“进去感受一下女子怎么难养的!”
“信不信我揍你?……坏人!”
“哈哈,打是亲骂是爱,爱的深用脚踹,……呃,后一句当我没说。”调戏公主就是这么爽,杨勉这是爽过头了,不经意间把后一句给说漏了。
“哈哈,哈哈哈,……好啊,我就用脚踹死你这坏人。……”公主那开怀大笑的声音传出好远,惊的府内杂役们都面面相觑,想不到平常威严十足,沉稳有度的世瑶公主也有这么放肆大笑的一天,那肯定是世瑶公主有不得不大笑的开心事。——爱的深用脚踹,这就是世瑶公主如今最开心的事。
在远处树荫下的春蔓、夏彤、秋菊、冬姝四婢女,听见远远传来的笑声,都忍不住呵呵的笑了。她们服侍世瑶公主多年,自世瑶公主征战之后,她们便很少听到世瑶公主笑的如此开怀了。如今看来,那个叫杨二蛋的人,还是有些能耐的,他至少能逗世瑶公主开心。
谢文姬家里,恢复昔日风采的谢文姬,自带微笑的桃花脸上,那对深深的酒窝儿让人迷醉。此时她正言笑晏晏的和空空儿、孙媚儿闲话家常,她们聊着聊着,谢文姬似是无意之间,便把话题给引到了空空儿和孙媚儿身上。
“空大哥、孙姐,你们那晚去营救杨勉时,受的伤都颇重,现在虽说是好了,以后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谢文姬脸带关心的问道。
空空儿大咧咧的摆了摆手:“像我们这样的人,长期行走江湖,江湖打杀哪有不受伤的,以后如何,我们其实也没底。”他略顿了顿,方才又说道:“只是后来跟了寨主上山,这种江湖打杀便少了,也算是过了几年安稳日子。”
空空儿和孙媚儿这些日子来,和谢文姬经历了杨勉这样的事后,其实早已对谢文姬敞开了心扉。杨勉被掳后的那些日子里,谢文姬对杨勉的感情她们可是看在眼里的,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子,她们又怎会不心生敬佩?对于谢文姬现在的问题,那是有问必答,不过,这些问题于她们来说,也并不是什么不能回答的问题。
“空大哥,孙姐,你们以后可不能随意和别人厮杀了,到得上年纪了,身体会留下病痛的。……如果你们以后受伤了,我也会伤心的。”谢文姬说到这里,也是真情流露:“虽然说我们才认识不久,但是通过这次事后,我是真的体会到了你们的这一身的侠肝义胆,真性情,为了救出杨勉,你们是把命都搏上了,感恩之类的话我就不说了,我当永远记住你们的这片恩情的。……我父母早逝,又没有兄弟姐妹,这世上我最亲的人,以前是杨勉,现在又多了你们两个,这江都谢家,以后也是你们的家。”
“呵呵,谢姑娘,这件事,我惭愧啊。……我以后就叫你妹子了。”
“我也是。……”
谢文姬很是好奇杨勉和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当下开口问道:“空大哥、孙姐,其实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杨勉和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这事,说来话可长了,我们寨主去年来江都刺杀侯参将时,……”
孙媚儿便将纪无双给她讲的,又给谢文姫说了一遍,虽不完整,但整个意思是表达清楚了的。
谢文姬听到纪无双在山上洞里养伤时,她的嘴角便又变成了一轮月牙儿,脸上不露声色,而心里又把杨勉腹诽了一遍:这个大骗子,在山上明明是照顾一个妙龄少女,他还说是一个老人,哼,等着吧!
———
时间倒回杨勉被掳的第七天。
京城,户部侍郎胡济财府上。
书房里,胡济财一脸疲惫的坐在椅子上,面现苦色。三天前收到江都飞鸽传书,看到内容后,在他心里引起的巨大波澜再也无法平息。虽然说每临大事,要有静气,这是成大事者的基本素养。临大事,那也要看是多大的事,以胡济民在江都犯下的事,是可大可小的,重点是胡济民这次惹上了公主,并且皇上一直有打压世家的念头,关于这次的事,全在皇上的一念之间,轻者无非斥责、罚奉;重则,家毁族灭也有可能。
胡济财表面沉稳、风轻云淡,这只是他掩盖内心慌张与恐惧的伪装,每每独处时,他会撕下这伪装,也会摔东砸西,面目狰狞,怒骂胡济民坏事。
这几天过去了,胡济财四处打点、到处串联,只想朝中大员倒时能帮胡家在皇上面前求求情。今日他下朝后,便去吏部尚书家里拜访,想求吏部尚书能为胡家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作为报酬,他把祖辈珍藏了不知多少年的一幅名画送给吏部尚书,可是那爱名画如命的吏部尚书,却很委婉的拒绝了。
胡济财临走时,吏部尚书倒是说了一些话:胡老弟,事发以多日,皇上在朝上并未提起此事,想来皇上对于此事还在斟酌之中。也有消息称,皇上把此事交给世瑶公主定夺,你我也知道,皇上有多宠爱世瑶公主!现在你胡家伤了世瑶公主的情郎,皇上能不平息世瑶公主的怒火?……我给你个建议:一是进宫请罪;二是派至亲之人赴江都找公主求情。”
“谢过尚书大人提点!……”
胡济财刚回府不久,他的两个二儿子:大儿子胡新权、二儿子胡新泰,便进了书房,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胡新权年约三十五、六岁,相貌端方,气度沉稳,现任户部司主事,从八品下官职。胡新泰年约三十左右,相貌与其哥哥相似,可能是他年轻一些的缘故,他的脸上偶有桀骜不驯的表情。胡新泰不在朝中做官,他除了管理一下府中事务外,便是和一帮朝中勋贵子弟厮混,别无长才的纨绔子弟。
胡新权见胡济财面色不虞,想来是朝中可能没有什么好消息,便开口问道:“父亲,今日朝上可有传我胡家之事?”
“哎,各部官员、御史等,都没上拆子参我胡家,皇上也是闭口不谈,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过。”胡济财闭着双眼,背靠在椅子上,用手揉着因思虑过多而隐隐疼痛的脑袋。
“今天,魏尚书倒是提点了我一下:我入宫请罪。——新权,你是官身,不能离京。新泰,你打点一下就离京去江都,求世瑶公主放胡家一马,态度要掌握好,钱财乃身外之物,你不必考虑。这次事关胡家整个家族,你当要好好用心,你要知道,若江都胡家倒下,就算是我们不受到牵连,那也成了无根的浮萍。”
胡新泰听了后,眉头便蹙了起来,他以前在三皇子府里,曾远远见过世瑶公主,当时他只以为是某将军家的女眷,才有这般气质,他当场便被世瑶公主的英姿所吸引,如此英武的女子,这他可是头回见到,这样的女子,怎不勾起他的征服欲?
胡新泰这种世家公子哥的身边,是不会缺女人的,但那些莺莺燕燕都是以色娱人的女子,以极尽献媚之能事为做事标准的。他哪里见过世瑶公主这般飒爽英姿的女子?他当时见了,世瑶公主也就成了他心里最想征服的对象,只是后来通过打听才知道那是公主后,才把这他的征服欲在心底打消了。
胡新泰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一个四品侍郎的儿子,怎配得上尊贵的世瑶公主?不说他们身份地位上的差距,就世瑶公主长期沙场经历所养出来的威压气势,也不是他胡新泰所能承受的。
可能也就是杨勉这个穿越灵魂才会这样无心无肺的对世瑶公主那种气势无感;也可能是世瑶公主见了他那妖孽般的外貌和他那不世的才华,才故意降低气势以迎合这个坏人的。
“爹,这去江都见世瑶公主,我心里总有些底气不足?是否可另派他人?”
胡济财听了,心里也知道这个儿子的禀性,要他去见世瑶公主,确实也难为他了,胡济财想了想说道:“你是必须去的,去之前,先去太子和三皇子那里问问世瑶公主的喜恶,这些都要牢记,另外周先生会陪你一起去,到时你们商量吧。”
胡济财那疲惫而低沉的声音,无不预示着胡家所面临的沉重压力。他在安排好这些事后,便朝他那两个二儿子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他自己也需要斟酌着求见皇上时的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