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绩沉重的呼吸声在山洞中回荡,他紧咬牙关,艰难地开口:“陛下,秦将军他……他为了掩护我们撤退,被困在了牛渚矶……”
宋霸天闻言,瞳孔骤然紧缩,仿佛有一把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头。牛渚矶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秦琼被困在那里,无疑是凶多吉少。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险些再次昏厥过去。李绩连忙扶住他,急声劝慰道:“陛下保重龙体,秦将军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宋霸天无力地靠在石壁上,脑海中浮现出秦琼那张刚毅的脸庞,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却浑然不觉。
几日后,宋霸天的伤势在李绩的悉心照料下逐渐好转,但他的身体仍然虚弱,脸色苍白得吓人。他每日强撑着病体,询问着外面的情况,心中焦急万分,却无计可施。
“陛下!陛下!我们回来了!”
这一日,山洞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呼喊声,宋霸天猛地睁开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为太过虚弱而无力支撑。
“陛下!臣回来了!”
下一刻,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山洞口,不是秦琼又是谁?他身上满是血污,盔甲也多处破损,但他的眼神依旧锐利如鹰隼,浑身散发着一股凛然的杀气。
“秦琼!你……你怎么……”宋霸天激动得语无伦次,他想要起身迎接,却被秦琼一把按住。
“陛下,臣来晚了,让您受苦了!”秦琼单膝跪地,声音哽咽。
宋霸天摇摇头,眼中闪烁着泪光,他紧紧地抓住秦琼的手臂,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一旁的李绩看到这一幕,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上前扶起秦琼,关切地问道:“秦将军,你是如何脱困的?”
秦琼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地讲述了他是如何利用夜色和暴雨的掩护,率领残部突出重围的经历。
三人在山洞中相对而坐,气氛沉重。
“如今我们该怎么办?”李绩打破了沉默,看向宋霸天。
宋霸天目光闪烁,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道:“先回江都……”“先回江都。”宋霸天语气坚定,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南方的问题如鲠在喉,必须尽快解决,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返回京城,调集兵力,养精蓄锐,才能进行下一步计划。
“陛下英明。”李绩和秦琼对视一眼,齐声说道。他们明白,此时此刻,保存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三人商定之后,便悄然离开了隐蔽的山洞,踏上了返回江都的漫漫征途。一路上,他们乔装打扮,避开大路,昼伏夜行,行踪不定。尽管如此,还是会遭遇一些零星的敌军搜查。
“什么人?”一队巡逻士兵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厉声喝问。
“别慌,我来解决。”秦琼低声说道,随即抽出腰间长剑,如猛虎下山般冲了出去。他剑法凌厉,招招致命,转瞬间便将几名士兵斩落马下。李绩也毫不示弱,他挥舞着长枪,如同一条灵活的游龙,将剩余的士兵一一击倒。
宋霸天则在一旁冷眼旁观,他身经百战,自然不会将这些小喽啰放在眼里。对他而言,这些不过是返回江都路上的小小插曲罢了。
解决了这些小股敌人后,他们便继续上路,不敢有丝毫懈怠。一路上,他们风餐露宿,历尽艰辛,但始终没有放弃心中的信念。他们相信,只要回到江都,就一定能够重整旗鼓,彻底解决南方的威胁。
终于,在经历了数日的奔波之后,他们远远地望见了江都城那高耸的城墙。
“陛下,我们终于……”李绩激动地指着前方,却突然停住了,他的目光落在城门处,那里似乎有些不对劲。
秦琼也发现了异样,他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城门处的情况,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宋霸天心头一紧,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他翻身下马,沉声问道:“怎么了?”
“陛下,你看……”秦琼指着城门的方向,欲言又止。
宋霸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城门处旌旗招展,人头攒动,似乎在迎接什么重要人物。而在人群的最前方,一个身穿明黄色龙袍的身影显得格外醒目……
城门缓缓打开,明黄色的身影在众人的簇拥下,骑着高大的骏马,缓缓步出城门。宋霸天一眼便认出,那人正是他的皇弟——杨谅。
“怎么会是他?”李绩失声惊呼,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
秦琼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眼中闪过一丝杀气,低声道:“难道……我们中计了?”
宋霸天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杨谅,眼神复杂,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他如何也没想到,在他最落魄的时候,迎接他的不是萧美娘的安慰,不是魏征的计谋,而是来自亲弟弟的背叛。
杨谅的目光与宋霸天在空中交汇,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高声说道:“皇兄,别来无恙啊?”
宋霸天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心中却在迅速地思考着对策。
“皇兄,你我兄弟情深,何必走到今天这一步呢?”杨谅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伪善的惋惜,“只要你肯交出皇位,我保证,会让你安享晚年。”
“安享晚年?”宋霸天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讽刺和不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皇兄何必执迷不悟?”杨谅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如今大势已去,你难道还想负隅顽抗吗?”
“大势已去?”宋霸天翻身下马,一步步走向杨谅,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杨谅的心头,“朕还没死,你就想篡位,谁给你的胆子!”
杨谅被宋霸天的气势所震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但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挺直了腰板,冷笑道:“皇兄,你以为你还是从前的皇帝吗?你看看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与我斗?”
“有没有资格,可不是你说了算!”一声清冷的声音从宋霸天身后传来,众人回头望去,只见萧美娘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地站在那里,身后跟着足智多谋的魏征,以及一队精锐的御林军。
“美娘!”宋霸天看到萧美娘,眼中终于露出一丝暖意,紧绷的神经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萧美娘快步走到宋霸天身边,握住他的手,柔声说道:“陛下,你受苦了。”
短暂的温存过后,萧美娘转身面向杨谅,眼中充满了凌厉的光芒,“杨谅,你胆敢谋朝篡位,罪不容诛!”
“成王败寇,自古如此。”魏征从容上前,手中羽扇轻摇,“杨谅,你以为你赢定了吗?”
……
回到皇宫,宋霸天在萧美娘的悉心照料下,身体逐渐康复。魏征为他制定了详细的反攻计划,秦琼和李绩也积极训练军队,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决战。宋霸天在休养期间,也不忘加强自身的训练,他决心要在战场上亲自指挥,为自己和国家洗刷耻辱。
就在他们准备出发时,一封来自南方的信件送到了宋霸天手中,信中的内容让他陷入了沉思,也为即将到来的决战增添了更多的不确定性……
宋霸天拆开信封,抽出信纸,快速浏览了一遍,剑眉紧紧地锁在一起。信纸上,娟秀的字迹,写满了焦虑与担忧,落款是“爱妻秀宁”。
“陛下,可是南方战事有变?”萧美娘见宋霸天面色凝重,心中隐隐不安。
宋霸天沉默片刻,将信递给萧美娘,“你自己看吧。”
萧美娘接过信,细细读完,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信中,南陈后人陈棱起兵反隋,攻城掠地,声势浩大。更令宋霸天担忧的是,陈棱竟然与突厥勾结,南北夹击,意图颠覆大隋江山。
“陛下,这……这该如何是好?”萧美娘秀眉紧蹙,忧心忡忡。
宋霸天将信纸扔在桌上,眼中寒芒闪烁,“朕早该想到,突厥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与陈棱勾结!”
“陛下,如今之计,该如何应对?”魏征上前一步,拱手问道。
“攘外必先安内!”宋霸天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杨谅一日不除,朕寝食难安!传令下去,三日后,御驾亲征,讨伐叛贼!”
“陛下,万万不可啊!”魏征连忙劝阻,“您龙体尚未痊愈,岂可轻易御驾亲征?不如,先派大军平定南方叛乱,待您龙体康复,再亲征不迟。”
“是啊,陛下,魏大人言之有理。”萧美娘也附和道。
宋霸天深吸一口气,他知道魏征和萧美娘的顾虑,但他心中自有打算。杨谅一日不除,他如鲠在喉,无法安心处理南方战事。更何况,杨谅的叛乱,让他对朝中大臣产生了怀疑,他必须尽快解决此事,才能稳定朝局。
“朕意已决,不必再劝!”宋霸天语气坚定,不容置疑,“秦琼听令!”
“末将在!”秦琼上前一步,单膝跪地。
“命你率领十万大军,即刻出发,平定南方叛乱!记住,务必速战速决!”
“末将领命!”秦琼起身,眼中充满了战意。
“李绩!”
“末将在!”
“你率领五万御林军,随朕亲征,讨伐杨谅!”
“末将领命!”李绩抱拳领命。
“魏征,你随朕一同出征,朕要让你亲眼看看,朕是如何平定叛乱,一统天下的!”宋霸天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臣遵旨!”魏征心中虽然担忧,但他也明白宋霸天的决心,只得领命。
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席卷而来,大隋的命运,将会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