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渐渐泛起一抹鱼肚白,晨曦如细丝般轻轻穿透薄雾,洒在青石镇宁静的街道上。
镇内人迹罕至,大多居民都还沉浸在梦乡之中。
张叔,陈龙与陈玄三人,静静地伫立于镇门关,他们的身影在晨光中拉长,几乎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阿爹,您真的不打算随我一同前往腾云宗吗?我现已踏入真气境一重,回归宗门后,有望晋升为内门弟子。
届时将拥有自己的洞府,更有权限携两位亲人一同居住。您若与我同行,我们父子二人便能相依为命,共享天伦。”
陈玄走在前面,脚步微微一顿,回首望向父亲,眼中满是不舍与忧虑。
“哈哈,臭小子,你长大了,该是自己独挡一面的时候了。”
陈龙大步上前,双手搭在陈玄的肩上,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笑得爽朗,却难掩心底的苦涩与无奈。
“你老子我,如今修为尽失,废人一人,跟在你身边,反而会成为你的累赘。
宗门之内,竞争激烈,暗流涌动,日后你树敌得罪人了,若他们以我为饵,反会令你陷入两难。
到时候,咱们爷俩不都得栽进去啊,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说到这里,陈龙的眼神突然柔和下来,他伸手重重地拍了拍陈玄的肩膀,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所以,你得给老子争气,好好修炼,早点在宗门里站稳脚跟。
到时候,你再风风光光地来接我,咱们爷俩一起享受那宗门的荣华富贵,岂不快哉?”
言罢,陈龙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起来,他心中暗自思量,既然有了恢复经脉、重振修为的希望,他便不能继续沉沦下去。
为了儿子,为了林语柔,他必须重新站起来,哪怕前路再艰难,他也要咬牙坚持!
陈玄闻言,眼眶不禁有些泛红,他深知父亲的苦衷与期望,不由紧紧握住父亲的手,声音坚定地说道:
“阿爹,您放心,我陈玄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等我在宗门里站稳了脚跟,一定回来接您,咱们一起过好日子!”
“好啦好啦,赶快滚!一个大老爷们儿,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陈龙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眼眶有些湿润了,他连忙转过头去,故作不耐烦的对陈玄挥了挥手。
“阿爹!”
蓦地,陈玄眼眶一红,猛地冲了过来,紧紧抱住了陈龙。
陈龙神色一怔,神色渐渐变得柔和了下来,双手环抱住陈玄,轻轻抚慰着他的后背,眼中满是慈爱。
见状,一旁的张叔平静的目光中,也是闪过一道复杂,内心感慨万千。
默默地站在一旁,没有打扰这对父子的温情时刻。
“阿爹,您一定要保重好身体!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过了许久,陈玄才松开陈龙,他擦了擦眼中的泪水,脸上满是担忧与不舍,声音微微颤抖地说道。
“臭小子,咒你老子是不是?哼,放心吧,你老子我福大命大,定能长命万岁,逍遥自在!”
陈龙心中五味杂陈,但面上却佯装愤怒,挥起他那宽大的手掌,狠狠拍在陈玄的后脑勺上,嘴角挂着一丝笑意,骂道。
“啊!阿爹,您轻点!”
陈玄惨叫一声,夸张地捂着后脑勺,龇牙咧嘴,眼中闪烁着不舍。
他转身欲走,走到一半,却又忍不住回头,对着陈龙挥了挥手,强颜欢笑地说:
“阿爹,那我走啦,保重!”
言罢,陈玄深吸一口气,转身大步流星地朝腾云宗的方向迈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坚定,却又那么沉重。
望着陈玄逐渐远去的背影,陈龙心中的不舍如潮水般翻涌。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陈玄的背影大声喊道:
“臭小子,记住了!在宗门里,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别硬撑,能跑就跑!
大丈夫能屈能伸,一时的屈辱不算什么,等你有实力了,再一一讨回来!
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声音里充满了担忧与期望,眼眶也愈加泛红。
“放心吧,阿爹,您也是,一定要长命万岁,保重好身体!”
闻言,远处的陈玄停下了脚步,声音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终决堤而出,他猛地转过身,对着陈龙大声喊道。
陈龙见状,泪水也模糊了视线,他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故作严厉地骂道:
“行了行了,臭小子,快滚吧!咱两个大老爷们整这么煽情干啥?”
闻言,陈玄哭泣的脸上,也不由露出了笑容,重重地点了点头后,转过身,大步离去。
…………
“前辈,今日便开始吧。”
片刻后,待目送着陈玄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陈龙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
转过身,望向一旁神色古井无波的张叔,态度恭谨而坚决,眼中闪烁着坚定与决绝。
张叔闻言,神色微动,随即面容一肃,声音低沉而有力:
“你确定无需再行准备?此功法修炼之路,困难重重,步步荆棘,不可轻率!”
“前辈,我心意已决!”
陈龙郑重地点了点头,语气中满是决绝与认真:
“时间紧迫,每一刻都关乎我夫人的生死,唯有全力以赴,方能不负所望!”
张叔闻言,目光在陈龙身上停留了片刻,那份坚定与执着,让他不禁暗暗点头,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赞许:
“既如此……那你便随我来吧。”
说罢,张叔率先迈开步伐,朝青石镇内行去,步伐稳健而有力。
陈龙紧随其后,沉默不语,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眼中那份坚定与执着,如同烈火般熊熊燃烧,誓要踏破一切阻碍,救回心中挚爱。
此后,岁月悄然更迭,青石镇的街巷间,往昔那位手持蒸笼卖包子,笑容可掬的张叔,已然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偶尔现身,须发皆白的老爷爷,推着一辆装满糖葫芦的小车,出现在镇民们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