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服了你了,那咱们赶紧去敲门吧。”
杨不凡和关义文均是在第一时间就锁定了中间这户人家就是钟涛的家,均因这个家从外观上就能看出,他家没有女主人。
首先,大门口的场院里的草都长得好高了,除了中间一条小道,其它地方都荒草丛生,一看就不是正经过日子的。
而且,此时另外两家的屋顶都冒着炊烟,只有这户人家冷冷清清的,根本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联想到钟涛进了城看病,家里现在很可能只有钟强一人,杨不凡又了然了。
一个十四岁的孩子独自在家,大概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说话间两个人就通过场院那条仅可容一人通过的小道站到了大门前,杨不凡试着推了推大门,见并没有栓上,便站在大门口大声问道:
“家里有人吗?家里有人吗?”
一连喊了两遍,才听到屋子里有人走动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长得十分瘦弱的男孩出现在两人面前。
“你们找谁?”
男孩将门打开,手扶在门上,看着杨不凡和关义文,眼底全是警惕。
“你是不是叫钟强?”
杨不凡问道。
“我是叫钟强,你们是谁?”男孩又问。
“你果真是钟强,太好了,可以让我们进去了再说吗?”
男孩侧过身子让杨不凡和关义文进了屋子,杨不凡打量着堂屋,屋子里的陈设很简陋,几把椅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然后就是一张同样陈旧的方桌,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家具。
屋子是土坯房,墙面不平整。
除了堂屋之外,还有几间屋子,杨不凡粗略看了一眼,估计至少有两间是卧室,一间厨房。
钟强见杨不凡进了屋并不说话,而是一个劲儿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便十分不耐烦地道:
“你们到底是谁?刚才说要进来说话,现在又一句话不说,什么意思啊?”
关义文赶紧解释:
“钟强,我们是受你姐姐之托专程来看你的。”
关义文说着就推了推杨不凡,示意他把信物拿出来。
杨不凡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木制的五角星,正是苏锦从小敏手里得来的,在他们临行前,她将这个信物交给了杨不凡。
钟强刚才听关义文说起“姐姐”二字,眼底就开始泛红,这会儿看到杨不凡拿出了他姐姐随身佩戴的五角星,还是他小时候亲自给姐姐做的,不禁心里有些慌。
“这是我姐姐的东西,你们怎么有她的东西,她到底在哪里?她现在好不好?”
杨不凡见钟强看见小敏的东西后如此慌张,心里顿时有了底,他将五角星递给钟强,对他道:
“你姐姐很好,这个东西是我们找你姐姐要的,就是怕你不放心,不愿意配合我们,所以特地拿了它过来找你。”
“那我姐姐现在哪里?她是不是要你们接我去跟她一起生活的?”钟强问。
“你姐姐就在城里,而且现在还嫁人了,如果你愿意进城跟她一起生活,我想你姐姐应该也会很高兴,不过,在跟她见面之前,我有一些问题想问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们聊聊......”
“行啊,没问题,你们想聊什么?”
杨不凡没想到钟强十分爽快。
“据我们所知,现在你们家里只有你爹钟涛和你二人,你知道你爹去了哪里吗?”杨不凡问。
“知道,他前两天出门的时候跟我说了,他说他的身体不行,要去城里的医院看病,他还拿走了家里所有的钱去治病......”
杨不凡提起钟涛,钟强的情绪一瞬间便低落下来。
“那你爹的病生了多久了?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为什么会得这个病?”
“应该有三年了,我记得那天晚上是我姐姐突然从家里不见的那天,我半夜起来上厕所,看到姐姐屋子里的灯还亮着,就试着叫了一声,没听到人回答,我又闻到一股血腥味,就推开门进去,然后看见......看见我爹赤着上身倒在姐姐的床上,胸前还插着一把剪刀......姐姐却不见了,我当时就急坏了......”
“那后来呢?”关义文问道。
“我大声叫着爹,我爹好不容易才醒过来,指着自己的胸口,刚想说什么,突然见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便问我,你姐姐呢?我告诉他我也没有看到,我哭着问他到底怎么了,他就说......就说......半夜听到姐姐屋子里有响动,他就过来查看,结果看到有坏人想绑走姐姐,他就跟坏人博斗,所以才受了伤,姐姐也被坏人绑走了......”
“然后你就叫了邻居帮忙送你爹去医院?”杨不凡接着问道。
“嗯,我爹当时快不行了,流了很多血,他让我赶紧去叫人来帮忙,还嘱咐我一定要按他刚才说的跟邻居说,我叫了两边邻居家的男人们帮忙,才把爹送到村里的郞中那里处理伤口,第二天天亮了,才请人把他拖进城里的医院继续治疗......”
杨不凡问到这里,基本明白了钟涛当年的说辞。
原来他为了掩盖自己的丑行,将小敏离家出走一事说成了绑架案。
“那你们后来没有想过去找你姐姐吗?你相信你姐姐是被人绑架的吗?”杨不凡又问。
钟强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心里很乱,爹怎么说我就怎么信了,后来他的伤好了,我也没见他去报官,就催他去,他说,人家把姐姐绑走,没有找我们家要钱,肯定是绑去当人家的媳妇了,我们就是报官了也找不到,只能自认倒霉......”
“我听说你跟你姐姐的关系很要好,你就没有想过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找找她?”关义文在一旁问道。
“我当时才十岁,哪有那个能力?”
钟强说起这桩三年多以前的事情,眼睛里还含着泪水。
看来这几年他过得并不轻松,自己的良心一定日日都在受着折磨。
杨不凡叹了一口气,看着钟强,问道: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你当年知道的这个真相并非是事实,而是你爹捏造的,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