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李茜的那个怪力乱神的话,我有点信了。
真就是巧的出奇。
前脚去上书房议事的人,我翻过了墙头就能瞧见。
不分昼夜,就像是他把上书房搬到了东宫的院墙外头了一样。
白天还好,一切如常,可到了晚上,明明躺在厢房的床上,一觉睡醒,总是在李锦身旁。
沈文已经从最初钦佩,到现在见惯不怪了。
在他口中,我拽着李锦进去过,我扛着他进去过,我用手臂卡着他脖子进去过,我甚至还把他手给绑着进去过。
除了我自己一点都想不起来之外,真就什么招数都有。
不应该啊!
眼瞅明日大婚,我仍然不信邪。
按照礼法,我今晚势必不可能躺在他李锦的床上。
夜里,思量许久,我准备轻装上阵,再试一回,若真还是从他床上醒来……
那是天要困我,我认栽了!
系好绑手,我鬼鬼祟祟推开屋门,一路熟练的躲开各路府兵,然后抬眼瞧着在屋檐上毫无察觉的沈文。
瞅着眼前的矮墙,轻车熟路,三两下就蹬了上去。
这次,他不在下面!
我一阵心跳加速,赶忙翻过去就要往下跳。
只是刚抬一条腿,就觉得脖后一痛,再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
仍旧是熟悉的东宫寝殿,熟悉的李锦的床。
我正要欲哭无泪,认定了天要亡我,就听屋外一阵争执的声音传来。
“我也没想到,这一个手刀打下去,能这么久都不醒啊!”沈文很是委屈。
我一滞,从床上下来,轻手轻脚,蹲在窗边,把耳朵贴在墙上。
“准备承受我哥的怒火吧。”李茜一连叹了三口气。
“别提了,要不是公主殿下胡诹什么丢魂,先生原先七八天翻一次,这个月基本上天天都在翻。”沈文咂嘴,“本来殿下都得手了,让你这一家伙搅局给霍霍的。”
我懂了。
靠在窗台下头,我冷笑一声。
好你个李锦,我说我怎么失忆了,合着是一院子人串通好了的。
“啧!”我咬牙切齿,“好你个李锦。”
“如何?”耳旁,李锦的声音悠悠响起。
我愣了一下,猛回头,就见他一身大红的喜服,不知什么时候蹲在我身后,悄无声息的。
“要如何收拾我,舒儿还没说完呢。”他勾唇笑起,等着我说后半句话。
“关我什么事儿啊,天天都翻,你怎么不想着她是去找我哥呢?”
李茜这乱入的一句,让李锦面颊上的神情,起了些许细微的变化。
他笑意更深:“舒儿翻的这么勤,难不成是自己睡,夜里寒凉?”
我正要义正言辞的驳斥,他却起身,招呼着外面的嬷嬷们一拥而上
在转身离开之前,站在门口望向我:“没人规定,后宫女子不可入仕,也没人规定,你要坐镇后宫哪里都不能去。”
我一滞。
“本就当为世间女子的表率,怎么可能会狠心圈地为牢,将你困在这里?”
他迎着阳光,浅浅笑着:“若后宫女子人人都有专精之事,那不知能避免多少争宠引起的人间悲剧。”
说完,见我愣愣的看着他,他又温柔如水的问:“你信我么?”
信,为何不信。
你是那个将我从定州带到京城来的大魏靖王。
是那个说你会来接我,便以一己之力,舌战百官的靖王。
是那个始终心存公允,势要为大魏子民谋福祉的,未来的皇。
谁知,他不等我回答,竖起一根手指:“不信也罢,本想之后再告诉你,为妃一月,国库拨银,再加上我自己赠你的,月俸差不多百两,你不乐意,本宫就只能……”
“乐意!”我斩钉截铁,将他吓了一跳。
“你可别反悔!”怕他改主意,我指着他眉心补了一句,“先预支一个月!”
可能是声音太大,李锦显然愣了,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我。
半晌,就听见屋外听见李茜,憋着笑说:“哥,你折腾这么久,还真不如一开始就说有百两月俸。”
对此,我深以为然。
却见李锦抿嘴,往后退回来一步,郑重其事道:
“头年一月百两,第二年一百一十两,以此类推,东宫账目管理的好,再涨每月6厘的利息,若是投资产业赚了,收益全部归你。”
“此后我会商议着出个考核指标,达标之后每年还有额外的年奖励,超额完成奖励翻倍。休沐假期同一般官吏,享受同等待遇,终身制,铁饭碗。”
言罢,他看着我,眉头一挑:“还跑么?”
我愣了一下,猛摇头,赶忙招呼着一旁的嬷嬷加快动作:“快快快,吉时将至,有劳各位多费心思了!”
什么权衡利弊,什么制衡百官。
我家李锦这么优秀,交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