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雪兰跳楼摔死的事很快就被报道成了新闻,新闻上当然不敢说她是因为被讨债的人逼的逃跑过程中摔下楼的。
于是就把标题改为“逐星集团cEo在生意失败欠下巨债后,选择在公司大厦楼顶跳楼自杀”。
当这个标题被江攸攸看到后,已经是那件事发生的第二天清晨了。
“真是罪有应得的家伙。”江攸攸忍不住说了一句。
只不过唯一一个让江攸攸感到难受的是,白慕没有看到,要是他还在,看到这条新闻会说些什么呢?
这时,江攸攸酒店房间的房门突然响了,江攸攸走到门前打开房门,敲门的正是叶繁星。
对方拿着手机,屏幕对着江攸攸问她:“攸攸,这个新闻看了吗?”
“看了,活该,应该摔成肉酱,摔成肉泥才好。”
“嗯,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她应得的。然后……现在应该回一趟洛清。”
“不着急,等法院的人通知我,我再回去也不迟。”
江攸攸听懂了叶繁星什么意思,对方是大概能猜到,身为非法继承人的赵雪兰死了,那房子会归还给合法继承人。
虽然白慕现在已经不在了,但江攸攸还在,再怎么说当初的户口本上,也是有她的名字,所以……房子应该还是会归还给她的。
江攸攸话音刚落,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发现居然还真是洛清法院给她打的。
她对叶繁星小声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然后接听电话。
电话里的内容和她猜的大差不差,就是说什么房子的事情,让江攸攸感到有些许意外的是,她本以为对方会把原本扣留白慕的那四辆车也还给自己。
可说完后,才知道原来四辆汽车早就被赵雪兰买了。
并且关于房子……法院那边的人也很委婉的说:“房子的事情……因为赵雪兰的事情和新闻上面报道的事情具体还是有些差距的,这个江攸攸小姐你应该……”
“我知道,直接说结果就好了。这房子到底能不能给我?”江攸攸直接很硬气的说道。
“能,肯定能。只不过你也知道,赵雪兰这几个月欠下了太多钱,并且还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脏事,有不少证据还没有找到,所以我们怀疑或许那个房子里会藏一些。”
“所以是要把房子搜完后,才会还给我吗?”
“对,在你正式拥有这个房子前,我们需要派人前去那里去查验一段时间。不过你放心,这个时间不会太久的,我们洛清法院办事效率还是很快的,一个月,最多只要一个月就可以办好。”
听到对方信誓旦旦说的这句话后,江攸攸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和白慕的房子固然很大,但也就只有一栋房子,他们那么多检查的人员,哪怕一砖一瓦地把房子拆了,恐怕也用不了那么久。
于是她也很干脆地说:“不用着急,那房子……我现在也不想回去,现在那房子的门锁是什么?智能的还是普通的?”
“普通的,要插钥匙的那种。”
“嗯,我知道了。钥匙在你们手里吧?你们查完房子,就先帮我保管吧。我这段时间也不想回去了,你看行吗?”
“行,当然行。”
法院那边的人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之后又向江攸攸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后,便挂断了电话。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双手无力地捂着脸。
叶繁星看得了房子的江攸攸并不开心,于是坐在她床上,轻轻将她搂入怀中,问她:“赵雪兰已经死了,房子也回来了,你怎么还这么难过?”
“真的回来了吗?”江攸攸哽咽地说道。
“就算回来了,那只不过是曾经的记忆,他却回不来了。”
叶繁星听闻此言,一时语塞,沉默片刻后,默默起身离去,留下江攸攸独自在房间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试图寻得一丝平静 。
……
没过多长时间,她们便搭乘飞机,挥别了鲁昂。
这一趟旅程,她收获颇丰,游历了多个国家,真切领略到世界的大。
同时,她也渐渐领悟了白慕和许小娜生前苦苦追寻的自由,究竟有着怎样的内涵。
回到云沪时,夜已深沉。叶繁星简单洗漱,挽起头发便回房睡下。
江攸攸却毫无睡意,她坐在自己房间的床边,眼神空洞地凝视着窗外灯火辉煌的市区。市区越是热闹,她内心的孤独感就愈发浓烈。
她终于明白,白慕当初提出分手时为何那般决绝,不留一丝转圜的余地。
原来他那个时候就知道自己已经无药可救了,或许只有对她江攸攸狠下心来打骂,让对方恨自己,到最后知道自己离世的时候,才不会那么难过。
想到这儿,江攸攸的嘴角泛起一抹苦笑,笑声里夹杂着哽咽。
此刻,无尽的后悔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痛恨自己的愚蠢,怎么就狠心地把白慕送的戒指给扔了呢?
那枚戒指,承载着他们曾经的深情,可如今,却再也寻不回来了 。
“呼……”她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像是要把满心的愁绪都一并吐出。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一般,不由自主地离开了房间,一步步走向一楼那间熟悉的练习室。
……
练习室里,那架白色的浪花之末曲钢琴静静伫立,宛如一位沉睡的少女,周身散发着静谧又哀伤的气息。
江攸攸缓缓走到钢琴前,抬手,指尖轻轻抚过琴键,像是在触摸着白慕留给她的最后一丝温柔,试图从这冰冷的触感中寻得往昔的温度。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良久,她才在钢琴座上缓缓坐下,将手指轻轻搭在琴键上,动作轻柔得如同生怕惊扰了什么。
下一秒,一串音符从她指尖流淌而出,宛如潺潺溪水,却又带着丝丝缕缕的哀伤。
这一次,没有了顾煊作为主唱的陪伴,她独自站在了舞台中央,成为了全场的焦点。随着音乐的旋律在练习室里悠悠回荡,脑海中的歌词也渐渐与之契合,江攸攸微微启唇,轻声哼唱起来。
她的歌声空灵而又带着几分哽咽,在练习室的每一个角落回荡。
那凄凉的旋律,搭配着白慕留下的绝句,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刀,直直地刺进江攸攸的心底,让她的心泛起一阵又一阵酸涩的涟漪,久久无法平复。
时光仿若凝固在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和这架钢琴,沉浸在这哀伤的音乐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缓缓落下,音乐表演画上了句号。江攸攸缓缓站起身来,眼神中满是怅惘与落寞,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只留下满心的疲惫与无尽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