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柳暗花明？
思索间，地面开始震颤，几个医生白大褂明显露出喜色。
程尘知道，他们等待的人——到了！
这些人即使狼狈也不愿走出病房，他们是带着目的过来，与程尘结怨，制造矛盾。
此刻目的达成，后续的手段就要显现，程尘亦是感到紧张了，他实在没有把握，幕后之人若执意毁约，他没有任何手段可以抵抗。
沉重的脚步声，整齐划一，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心口，程尘感受到愈发强烈的压迫。
近了，愈发近了，门外的走廊不断发出声响，嘈杂的声音顷刻间消失，令行禁止，这样的压迫和气势，绝不是寻常安保可以做到。
不妙的预感越发强烈，程尘额头渗出冷汗，他迅速来到窗边，看到了下方荷枪实弹的军队，医院已经被包围。
“哐！”大门被粗暴打开，几十道枪口指向了房里每一个活人。
“全体放下武器，投降不杀！”一声大吼将程尘叫回神，他面色发白，缓缓转过身，看到了门口处的士兵。
情况超出预料，没有人过来谈判，也没有人给他解释，虚与委蛇，程尘直接面对了这个国家最为强大的机构，绝对暴力。
毫无意外，他被当场镇压，直接押向了装甲运兵车，手脚戴上镣铐，四面皆是兵王！
一群猛兽押送大鹅，虎视眈眈，稍有异动便是枪口警告。
程尘此刻已经完全认清现实，不敢有任何想法。
这才是真正应有的局面，不对等的双方不可能达成合作，他的筹码只有自己，这注定是一场悲剧。
即便他成长起来，也只能沦为工具。
‘可为何，等到现在才发生？’程尘想要盘膝，闭目思索，周围的兵王瞬间警惕，厉色警告。
程尘无奈站直了身体，连闭眼都不被允许。
‘前后的差异太大，是幕后主持者变了吗。’
‘这些士兵的状态很奇怪，为何这样警惕？他们是否太过大动干戈？’
有太多的疑惑升起，直到被押送到目的地，程尘也没有思考出结果。
他的状态太差，即便忽略那些极具侵略性的眼神，他也没有太多思考空间。
激素效果消失，车辆行驶产生的震动，让疼痛感磨削了意志，只剩下昏沉。
到达目的地，程尘又直接被押送审讯，严密的空间透着压抑，光线暗沉。
‘这是要消磨我意志？’
冰冷的审讯室，空无一人。
漆黑的墙体，不断出发巨大噪音。
这样的环境无法得到任何休憩，程尘艰难地维持理智，保持清醒。
他必须快点想清对策，提前做好准备，否则等到审讯开始，他将难以维持清醒，不管是隐瞒还是谎言，都将暴露无遗。
坐在冰冷的铁凳之上，程尘垂眼看着前方，他的四肢与头颅都被束缚，难以动弹，唯有眼睛可以活动。
借助视线，凝聚于一处，程尘忽略了其他干扰，勉强专注，他的思维开始活跃，推算自身处境与生机。
两天后，程尘终于见到人，噪音消失，空中降下一道高台，像是审判庭，刺目的光亮照出，满室皆白。
程尘眼皮不受控制的耷拉下来，几乎要立马睡去，精神与身体疲惫到极致，难以再支撑。
“砰！！”一声重锤敲响，像是法庭之上的审判锤，程尘被惊醒了些。
审讯者没有废话，只是第一句便是程尘难以理解与回复的问题。
“编号四零四，代号程尘，潜入人类社会至今六年，六年间，你共计引发天灾人祸约七万五千八百二十一起！”
“对华夏共和国造成严重损害，祸乱社会秩序，毁灭人类心灵文明建设，并灭亡国家七个！”
“编号四零四！回答我！你为何伪装成人类，潜入地球？！”
审讯者再一次敲响重锤，程尘感到了迷茫，有些不知所措了，他的脑子仍旧昏沉，运转迟缓，一时难以理解，理不清思绪。
长时间不眠不休，不饮不食，他的状态已经差到极点，大脑混乱且难以正常应对和反馈。
“编号四零四！不要试图伪装，直视我！崽种！！”轰隆一声巨响，爆炸一样的锤声让程尘彻底清醒。
他撑开了满是血丝的双眼，看向高台，审讯者已经面容扭曲，怒不可遏。
他并不相信一个不死的恐怖怪物，会如人类一般脆弱。
程尘勉强聚焦，看到了台上面容，他毫不怀疑，若不是顾忌太多，那铁锤定然是砸到自己头上，而不是砸向桌面。
程尘叹息一声，这样的场面真是出乎意料。‘我还是太小看天意。’
理解了审讯者透露的信息，程尘愈发感到艰难，在他所不知的外界，引发这样大的波澜，这样的影响绝不是狡辩可以糊弄。
若没有绝对的证据，没有人会这样肯定，将所有矛头指向一个孩童。
‘恐怕此刻的危局也不是最终场面，若再一次生还，想必下一次面对的，便是战争凶器......’
准备的策略几乎废弃，唯有最后一条，死中求活，搏一线生机。
沉思片刻，程尘决定透露出自己掌握的信息，这已不是人力所能扭转的局势，至少他做不到。
一切阴谋算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堪一击。
想通之后，程尘果断无比，赌上了性命，此时唯有利益可以换来生机！
很快，程尘开口，没有回答那个问题，而是平静诉说自己的来历。
“我是一个穿越者，来自与这星球相似的世界，毫无疑问，我是人类，生而知之并不是因为其他，而是我留有从前记忆。”
台上的人目光一凝，监控之后的人同样严肃，他们不怕程尘开口，只怕程尘要与众人同归于尽。
这六年来发生了太多无法解释之事，整个社会的文明发生倒退，腐败官员、资本势力、黑社会团体......
种种匪夷所思的事故不断出现，国家的安全和稳定甚至已经到了需要军队镇压的程度。
这样的混乱导致巨大恐慌，生出来无数罪恶，可全国，甚至全球，没有任何人能够找出原因。
还是不久前，华科院量子计算机获得重大突破，科学家借助超算，输入所有收集到的信息，不断递进推理，演算了超过十万次才最终定位到程尘，揪出罪魁祸首！
高台上的暴躁审讯员没有打断程尘，他耳中的传讯器也没有发出任何指示。
程尘不断讲述自己所知的信息，包括那至今毫无头绪，只有一个面板的天枢系统，当然也包括那个梦。
无数心理学家、语言分析学家、微表情识别专家、神态侧写师、历史、星空、宇宙学家，物理、生物、化学等等所有科技从业专家、教授，无数审讯者、测谎人，数不清的人类巅峰智者共同注视程尘。
几乎可以代表整个人类的文明体系，对程尘进行分析、考问！
程尘不断回答各种问题，即便是猜测也没有放过，每一个问题都可能是他生机所在，他紧紧抓住了它们！
“你如何确定自己是穿越者？！”
“没有证据，但我的记忆、我的知识、我的精神和思想、我的自我和习惯，每一个都能让我确定——我是我，一个异世界来客！”
“你说大梦三年，见到了自己，得授大秘，你怎样确定那是你自己？！”
“不需要确定，只要见到，只要感知，只要察觉，便能获知！如人生灵智，不需多言，不需明悟，天授之！”
“说出你所在世界的基础物理现象？！”
“热胀冷缩，四季往复，光的折射、散射、反射，重力与质量成正比，电磁感应......”
这场审讯持续了很久，程尘不断思考、回答，最后直至昏迷，他的身体和精神都承受了超负荷透支。
程尘想要在这场危机中存活，而华夏想要确定，程尘所说的异世界与天意，是否存在？
世界借助人类给程尘降下灾劫，却罔顾人类死活，这样的可能让华夏不能接受。
人，生而自由！
天意弄人，世界的杀机无分对错，不管人类的兴衰荣辱，大自然从始至终没有喜恶，善恶皆无。
只是注定之事，必然发生。
命定的齿轮，不会因任何存在而停止转动，程尘如挡在前方的石子，在天地的轮转间不断遭受打击，直至崩溃、消亡。
而人类...华夏，便是此时轧向程尘的那颗齿轮，两者唯有存一！
可人类不信命，华夏自古谓人定胜天，在程尘开诚布公这一刻，天意迎来了人意反噬！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程尘自己都要放弃了，他想不到这个世界的人留下他的理由。
可华夏并没有将他杀死，而是开始了验证，对程尘所述情报进行分析。
他赌对了！
程尘被转移至特殊空间，被严密保护与监视，同时受到最为全面的医治，确保不会死去。
与此同时，整个国家的研究员几乎要疯狂了，他们需要验证的东西太过离奇。
天意是否存在？
若存在又是怎样的形态？
人类，是否为天意所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