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你说谁死了？”
大清早，万璞玉就接到一通报丧事儿的电话，不知道该说晦气还是该说急人。
在一旁收拾碗筷的祝元听到了，连忙凑过耳朵去，同时小声问道，
“我去，什么事儿啊？谁死了？”
万璞玉捂住电话听筒，示意他先别说话，自己则皱起眉头接着听下去。
对面倒也没说太久，不到半分钟万璞玉就一脸凝重的挂了电话。
“到底什么情况？”
见他这个反应，祝元都快急死了，赶紧扔下手里正在收拾的碗筷就问。
“赵文明，”
万璞玉皱起来的眉头都能夹死两只蚊子，
“我在那边的伙计来回消息，赵文明死在看守所了。”
“哈？”
祝元都懵了，在他认知里还没听说过有人进了看守所还能再出意外的，
“怎么死的？突发恶疾？”
万璞玉轻叹一口气回答，
“表面上是这样，但实际么……不好说。”
赵文明此人虽然年纪肯定算不上年轻，生活习惯也一塌糊涂，但并没有听说过他有什么一旦突发就容易毙命的疾病。
而且这人进看守所之前已经经过了体检，要是有问题早就发现了。
偏偏就在这个月月底，他马上要被提起公诉审判的时候，他大半夜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猝死了。
据伙计尽可能的打听到的消息，事发第二天早上，狱友叫他起床一直没有回应，喊来狱警一看，赵文明已经冰凉僵硬了。
但古怪的是，这处看守所的房间是大通铺，狱友就睡在赵文明身旁不超过两拳的距离，晚上竟然一点儿动静都没听到。
这个狱友只是个给供职公司背锅了的商业经济犯，胆子小的像是小老鼠一样。
跟一具尸体睡了一夜，这哥们直接给自己吓病了。
也正是因为此，狱友的家人以为他在里面收了委屈，把事情给闹了起来，才顺便让赵文明的离奇死亡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
不过能透出来的消息还是有限，万璞玉已经让那边伙计继续关注下去了。
“天呐，”
祝元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
“本来好好一个人就这么……事情肯定有蹊跷，保不准是被人害死的。”
“谁说不是，”
万璞玉也跟着叹气道，
“他的罪名板上钉钉，因为案件性质恶劣，他肯定是跑不脱一死，”
“为什么要杀一个必死无疑的人呢……”
“也许，会怕他在被处决之前吐露出什么更加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祝元试着分析，
“有可能赵文明告诉我们的并不是真相，或者说并不是全部的真相。”
“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想什么都没有用。”
万璞玉想了一下，再次拿起手机来准备下命令，
“我真是摔到脑子了，竟然在这方面掉以轻心，”
“但愿现在补救还不算太晚吧。”
他们这边的补救有没有晚还不清楚，但唐高飞这边一定是晚了。
第二天早上他刚起床，就见老校长带着一身寒气匆匆进门。
他没有像往常几天一样带着新鲜热乎的早饭回来，而是带着一脸的恐惧跟焦急，
“太吓人了我跟你说，”
老校长一边揉搓着冻到几乎没有知觉的耳垂，一边凑到唐高飞房间门口跟他说，
“马老板死了，我的天呐！”
“马老板？”
刚刚清醒过来的唐高飞懵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老校长说的是谁，
“哪个马老板啊？”
“还能是哪个，”
老校长解释道，
“你昨天不还想去见的么，就是开餐馆的那个马老板啊！”
听老校长这么说，唐高飞简直是瞬间清醒，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
“怎么突然就死了？原本不是挺好一个人的吗？”
马老板正值壮年的年纪，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了？
“喝酒误事呗。”
老校长走进房间坐了过来，贴心的帮刚刚从被窝里跳出来的唐高飞披上外套。
即使屋子里有暖气，还是得注重平常的保暖，要不然一不小心感冒就难办了。
“听说他昨天晚上从亲戚家回来又去了朋友家喝了一顿，”
“晚上非得嘴硬着自己没醉，坚持自己一个人回家，”
“结果半路上倒进了绿化带里，今早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彻底没救了。”
朋友以为他已经回家了，家人以为他留宿到了朋友家里。
在这种时节下的东北，暴露在室外一个晚上，确实必死无疑。
听到这里，唐高飞忍不住打了个相当明显的寒颤。
老校长以为他是因为从来没接触过这样的事情，所以听到“死亡”下意识害怕，于是搂过他来安慰道，
“别怕孩子，大冬天的，这种事情在我们这边常有，”
“抱歉啊，我不该跟你聊这个的。”
“不，我倒不是害怕，只是……”
唐高飞倒是并不抗拒这个如同爷爷一般的老人的拥抱，所以乖巧的缩在他的臂弯下摇摇头。
“只是什么？”
面对老校长的好奇，唐高飞终究还是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咽了下去。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找的人，跟我或者跟当年事情相关的人都会这么突然的出事？
虽然老话说人的生死无常，但这真的只是……
一些巧合吗？
“娜佳是你什么人？女朋友吗？”
赵明义再醒来的时候，病床前坐着一个身穿高档西装的中年男人。
虽然两鬓有些发白，但精神很好，气质很有威严。
他想张口，才发现自己带着氧气面罩，发不出声音。
西装男人给身边年轻的助理使了个眼色，助理上来拨开他的面罩给他回答的机会。
不过赵明义没有乖乖回答，而是反问，
“你……是谁？”
“没猜到吗？那你也不是很聪明。”
男人挑了挑眉。
赵明义喉咙干涩，但还是强撑着回答，
“谷雨他爹吧，你叫什么名字。”
这下男人露出了满意的神情，落在赵明义身上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打量一件货物。
“谷志成，很高兴认识你。”
“我可不高兴认识你。”
多说了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