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刺史审理此案,判了宋睿泽死刑,其他人充军发配。
秦徽音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手里的碗落在地上,发出砰的碎裂声,就像她此时的心情一样。
“娘,我去找县令大人和温大人。”秦徽音转身跑出去。
李桃花担忧不已:“这刺史在玩什么?他刚来一天,事情查清楚了吗?我看这个官是个贪官昏官。”
“媳妇,小心说话,咱们店里的客人多。”唐大富捂住李桃花的嘴。
秦徽音骑着马跑得飞快。她赶到县衙,只见冯捕头远远的过来了,连忙迎过去。
冯捕头朝她使眼色,她明白了意思,拉着马转头,朝着对面的茶楼走去。
“妹子,大事不妙,这个刺史来者不善。”冯捕头咕噜喝着茶水,抹了一把水渍。“咱们县令大人和温大人都被控制了。现在你找谁都没用,那个刺史就是冲着水坝来的。县令大人与温大人为了水坝任劳任怨,现在这个程咬金想抢功。”
“你的意思是说我哥案子的真相是什么他并不在意,他的目的就是接手水坝,所以有关两位大人的亲信都得清扫出去?”秦徽音急了,“温大人是京官,是专门负责水利的,他一个刺史管不了温大人吧?”
“谁说管不了?一个折子往上递,说温大人中饱私囊,贪污修水坝的钱,你觉得温大人有机会活着回京城吗?”
“那也不能如此目无王法。”秦徽音急得不行。“冯大哥,你是官府的老人了,肯定有办法救他们对不对?”
“妹子,说实话,我真没办法。如果那个贪官是为了钱来的,你手里有点余钱,塞一塞是没有问题的。可是,瞧他的样子,他不仅图钱,还想抢功。”冯捕头抓了抓脑袋,烦恼地说道,“我也急啊,我们大人对我们很不错的,那个刺史为了灭口,不会留下我们大人的性命,我也想救我们大人。”
“刺史的上峰是谁?我往上告。”秦徽音说道,“我不相信找不到一个好官。”
“等你往上告,你哥等得及吗?”冯捕头说道,“他的罪名是抄斩。为了树立刺史的威信,抄斩日期是十天后。”
冯捕头把情况说给她听,自己也正烦着,说了句要去忙就离开了茶楼。
秦徽音的脑子很混乱。她想起了夏如婉,骑着马赶到清月酒楼。可是夏如婉现在忙着经营夏家,不在城里,而在夏家的某个庄子上,与那里养蚕的蚕农商量着买蚕茧的事情。
她胡乱走着,等她反应过来时发现出现在了书院。她又想起了唐逸尘。唐逸尘作为男主,脑子肯定好使,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建议。
“瑾之,你妹妹来了。”一名同窗敲了敲唐逸尘的房门,朝里面说道。
唐逸尘正在给薛卫风上药,听了这话把药塞到薛卫风的手里,不顾后者的大喊大叫出了房门。
“我伤的是屁股,你让我自己怎么上啊?喂,姓唐的,你这个无情无义、没心没肺、丧心病狂……”
刚才的同窗探着脑袋,朝里面说道:“要不,我帮你上?”
“上个屁,滚。”薛卫风拿起旁边的东西砸过去。“小爷的屁股不是谁都能看的。”
唐逸尘来到门口,见秦徽音在原地踢石子,眉目忧愁。他想起了宋睿泽的情况,猜到了她为何而愁。
“这是怎么了?”唐逸尘说道,“眉头都可以夹死蚊子了。小小年纪,怎么老气横秋的?”
“大哥,睿泽哥被判了死刑。我刚才见到了冯大哥,他说……”秦徽音把目前的情况说给唐逸尘听。“我不知道怎么办,你比我聪明,帮我出个主意吧!”
“那个刺史想要抢功,最害怕的是什么?”
“这种贪官污吏能怕什么?他们怕上级,但是我现在来不及找他的上级。我怕一离开县城,我哥就要被斩杀了、”
“他怕百姓闹事。”唐逸尘说道,“百姓闹事,地方上就会出现动乱,此事瞒不下,只有先平息众怒。他想要抢功,就得把表面功夫做好。”
“你的意思是……”
“先救县令和温大人,只有把他们救出来,才有人帮宋睿泽说话。民不与官斗,只有利用官与官斗,民才有生机。”
“哥,你说得对,我就知道你最聪明了,肯定有办法。”秦徽音扑到唐逸尘的怀里,抱了他一下,转身上了马。
唐逸尘:“……”
小丫头片子,真是没良心,不是为了宋睿泽还不来找他了。
唐逸尘回到书院卧室。趴在那里的薛卫风说道:“来的是徽音妹妹吧?”
“你怎么知道?”唐逸尘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薛卫风接过来,嘟囔:“算你还有点良心。”
喝下水后,指了指后面:“爷的药还没上好呢,继续上药。”
唐逸尘没好气地说道:“你可知书院最近传了什么闲言碎语?”
“无非就是你我有断袖嫌疑嘛!我都不嫌弃你,你还嫌弃起我来了?”薛卫风说道,“他们嫉妒你,我是受你连累的。”
唐逸尘:“……”
如果是以前,唐逸尘只能认下这个锅。可是现在,他不认了。
薛卫风在短短的时间内得罪了书院里的许多人,那些人打不过他,骂不过他,只能往他身上泼脏水,结果自己受到牵连。
“之所以猜到是徽音妹子,是因为每次徽音妹子来的时候你可高兴了,比你亲妹妹来的时候还高兴。”
唐逸尘:“……胡说。绿芜和徽音都是我最疼爱的妹妹,我一视同仁。”
“你的绿芜妹妹肯定是个好姑娘,乖巧听话,最重要的是温柔如水。她就像清风,能够抚平烦躁。你的徽音妹妹就像小太阳,温暖着每个冰冷的人。你看起来性子和善,其实你的内心里蕴藏着冰山,那里只有小太阳才能融化。”
“胡说八道。”唐逸尘淡道,“你来自京城,可有听说过刺史蒋如吉?”
“那个老匹夫怎么了?”薛卫风问,“你不会无缘无故问起他,他来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