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弦站在路边看着李无二身影渐行渐远,一旁默不作声的于和运却是有些可惜的开口说道:“此劫若过,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孔弦闻言有些疑惑的转过头,看着师父一脸平静,便也是问道:“劫难?师父是在说李兄?”
于和运没有解释,抬步便是继续向下走去。
孔弦见师父没有说,自己也是没敢多问,再次看了一眼小路,见李无二身影已然消失,便也是连忙追赶上师父的脚步。
没走多久,二人便是行至山下,出了山口,孔弦也是在路上看到了严阵以待的严浩身影。
打了声招呼上了前去,却是发现,严浩身边还站着赵然,小路旁还站着一道倩影,正是周若彤。
孔弦看到周若彤,原本要上前的脚步却是突然一顿,紧忙回到师父身边,与师父一般慢慢的走上前去。
严浩见到孔弦也是出声说道:“阿弥陀佛,孔兄,可见李无二那小子出山?”
孔弦想了想,便是说道:“看到了,我与师父在铭泽城的出来的时候便是看到了,不过他好像是有什么事,说是要等关了山门在出来。”
“关了山门?”严浩一听,眉头突然一挑,冷哼一声:“出山的路就此一条,我不信这小子还有通天的本事不能,能在我脑皮上飞过去!”
此时正应中午,温和的阳光映在严浩光秃秃的脑顶上,反射着让人刺眼的反光,也是让在场的人们感觉不到严浩那泛滥的杀意。
身旁的赵然也是被晃的撇过头去,看着孔弦说道:“离封山的时间不到两个时辰,他还在上面忙活什么?”
孔弦咳嗽一声,也是摇摇头说道:“那我就不知了。”
“走吧,让他们闹吧。”
听见师父说话,孔弦也是应道:“是,师父。严浩、赵然,我先跟我师父走了,江湖路远。”
“后会有期。”
严浩紧盯着面前的山口,也是回了一声:“后会有期。”
在于和运带着孔弦走的时候,赵然也是拱手笑道:“于大宗师慢走。”
“嗯。”
走到后面树荫下周若彤的视线时,孔弦不自主的瞄了一眼,就见周若彤也是看着他展颜笑了笑,可这甜美的笑容却是让孔弦身后汗毛倒竖,紧贴着于和运试求一时的安全感。
走的远了,见周若彤没有追上来的意思,孔弦这才松口了一口气。
于和运看到孔弦的异状,也是出言问道:“气息这般不稳,是因为那个丫头?”
孔弦也是下意识的摇头道:“不不不,弟子....”
于和运看他这样也是笑了笑:“无事,儿女情长,也是修行,并非要一避而之。”
“师父,不是这样的,而且她不是,她是...唉...”
孔弦一想起之前二人之间的小插曲,此时诸多言语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师父,她之前...我不知她是女儿身。”
“现在知道又不迟。”
孔弦看着于和运一副淡然的样子,也是颓废的叹了口气:“师父,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
“哎呦师父......”
山口,赵然看着日头当头,也是站不住了,来到树荫下,一屁股坐在地上,也是对严浩说道:“严浩啊,别傻站着了,过来歇歇。”
“不,李无二轻功无二,若是稍不留神,可能就让他溜走了。”
“哎呀不能啊,出山的路就这一条,他在能飞,还能飞哪去。”
“不,我要盯着。”
见劝不动,赵然也是叹了口气,便是把目光落在了另一边周若彤的身上。
眼中一袭青衣的佳人,安静的站在那里,与别后荫蔽的树林相得益彰,宛如画中仙子,吸引着赵然的全部心神。
而感受到赵然目光的周若彤也是向他看来,不过见这家伙一副猪头样子,也是瞥了一眼便是没在搭理。
树林中,隐蔽之处,一人影悄然浮现,看着路上那严阵以待的严浩三人,也是拿出腰间挂着的鸟笼,把手中纸条放在鸽子腿上的竹筒里,便是一抛,鸽子拍打着翅膀飞了出去。
龙门镇内,一处偏僻的酒馆二楼,窗户上坐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侧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右边的耳朵也是少了半个。
这时一个鸽子扑腾着飞了过来,落在此人面前。
他看着鸽子腿上的竹筒,也不见他如何出手,竹筒里的字条便是落在他的手上,而鸽子却是没有一点别的动作,晃动着脑袋站在窗棱上。
打开手上字条,这人也是读出声道:“人未出。”
而后房间内推门走进来一个胖乎乎的高个胖子,那肚子就如水缸一般,每走一步都是带着地板嘎吱嘎吱的动静。
“子哥,如何,可有消息说那人出山了?”
这个被称作子哥的人也是 屈指一弹,那成一卷的字条也是嗖的一声打在这胖子的肚皮上,胖子伸着那颇长的胳膊伸手去接,好不容易拿在手里,也是扒开一看。
“人还没出山?这般墨迹。”
“甲亥,回到你位置上。”
甲亥一听也是连忙是打着哈哈说道:“嘿嘿,子哥,我就是闲着没事,挺长时间没见你了,这正好出任务么,来看看你。”
闻言,甲子也是转过头,看着眼前这旁如猪头一样的甲亥,面色平静的说道:“有事?”
甲亥一看也是连忙说道:“是这样,我在我那块看到一个丫头,挺称我心的,我想娶她过门。”
甲子一听,却是站起身,来到甲亥面前,看着比自己高出三四个头的甲亥,也是出声说道:“现在在出任务,老实呆着,别出了情况。”
甲亥一听,脑门上的汗顿时冒了出来,咳嗽着说道:“咳咳,不能不能,我这就回去,这就回去。”
甲子面色平静的轻声嗯道:“那就回去吧。”
“哎哎哎,这就走。”
甲亥臃肿的身躯出了门,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后,就听地板嘎吱嘎吱的声音逐渐远去,甲亥也才重新来到窗前,神情冷淡的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
而出了客栈的甲亥,那臃肿的身躯此时也是引来了街上人们的注意,可甲亥身躯之高,也是无心搭理这街道两旁的人,辨别了下方向,便是急忙走了。
“来人。”
甲子声音刚落,房间内突然出现一道人影,单膝跪地,低着头说道:“在。”
甲子看着午时的阳光,出声吩咐道:“去,把乙子他们给我叫来,就说我另有吩咐。”
“是。”
这人没有一丝废话,悄无声息,再次遁走。
“李无二,星月榜首,哼。”
铭泽山上,族长府内,巫马池河看着坐在对面瞪着自己的巫马博如,也是紧皱着眉头分毫不让。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巫马博如立马站起身,双手拍桌便是喊道:“老不死的,你信不信我现在一声令下就能撤掉你的族长之位!”
“巫马博如!”
巫马池河也是忍无可忍,拍着桌子站起身,瞪着自己的心头肉,也是难受的哎呀一声,又拍了下桌子,坐了下去。
而在场的,除了这爷俩,还有巫马成慕和巫马敬德,除此之外,还有一直守在祠堂的巫马博晨,在他身旁,还有一名壮汉,身穿白袍也是挡不住那一身子的腱子肉。
巫马池河看着这俩人,也是恨恨的说道:“兔崽子,你爹让你说了,你俩连个声都不吭?!!!”
巫马博晨抬起头,看了眼站站着的巫马博如,刚要开口,却见巫马博如横了他一眼,立马便是闭上了嘴。
巫马池河一看,也是指着他骂道:“他妈的你个废物,你可是他大哥,你看你,你看你,连句话都不敢说,你怎么当的啊你。”
这边骂完,也是指着他一旁的壮汉接着骂道:“博明!你是他二哥,说他!”
巫马博明看了眼自己有些暴躁的老爹,也是笑道:“哎呀老爹,你都不敢说,我们哥俩上哪敢说去,我这才回来,还不知道什么跟什么呢。”
说完,也是看向自家小妹,柔声问道:“小妹,这又是出什么事儿了,发这么大脾气。”
巫马博如看着看了他一旁的大哥说道:“他这大舅当的可真是称职啊,在祠堂可是给你外甥女打了五鞭子!”
“什么?!”巫马博明一听也是立马站起身,伸手薅住一旁大哥的胸襟便是怒道:“你说你打了予舒五鞭子!!”
巫马博晨也是皱着眉说道:“她犯了错。”
“犯个屁的错,五鞭子,你个完犊子玩意,你给我出来来。”说着,巫马博明便是拽着巫马博晨便是往外走去,临了出了门,还不忘把门给带上。
出了门的巫马博明看了一眼身后,见老爷子没有说话,也是松开了大哥的衣服,低声说道:“大哥,赶紧走,事情不对。”
巫马博晨也是点头,二人就是这样紧赶慢赶的出了院子。
而屋内与巫马博如对峙着的巫马池河,等了半天,也没见自家两个儿子回来。
“他妈的,人呢,这俩兔崽子呢,出去怎么就动静了呢,死啦。”
一旁巫马敬德也是出声提醒道:“别等了,那俩小子早就跑了。”
“跑了!他妈的,把老子扔下,他俩跑了!”
巫马池河刚要起身,巫马博如便是厉声喝道:“坐下,咱俩的事儿还没说完呢。”
巫马池河一听也是开口说道:“博如啊,你别揪着这事不放行不行,几百年的规矩了,还能到我们这破了不成?”
巫马博如听着却眉头一竖:“老登,我今天话就放在这里,我不管它几百年的规矩,今天你要是不同意,晚上我就把你这族长之位给撸下来自己改!”
巫马池河一听,也是连忙把目光投到一旁的巫马敬德两人身上。
“你俩倒是支个声啊,这都要改制了,你俩倒是坐的住。”
巫马成慕看了一眼他,也是起身说道:“我以前就是不管族内之事,现在让我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还是让专门的人来弄吧。”
“专门的人....”说完,巫马成慕就在巫马池河震惊的目光中走出了屋子。
“唉!你就这么走了?!”
身旁的巫马敬德也是站起身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事我也没什么想说的,你们爷俩商量吧,我那还有一堆事情呢,我先走了。”
“哎!敬德!敬德!!”
不论巫马池河如何叫喊,巫马敬德也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此时孤立无援的巫马池河,面对巫马博如也是泄了气,语气也没了之前的高昂,看着眼前的大女儿,也是求饶似的说道:“予舒她还小。”
“不小了!她这个年纪,放在外面早已经是能相夫教子了。”
“不是,我是说....”
巫马博如一声厉喝:“别说了,你自己想吧,想不明白就把自己想明白了!”
巫马博如一说完,也是转身出了屋,猛地一关门,吓的屋内巫马池河浑身一颤。
“哎呦呦!!我这是遭了什么孽啊。”
来到屋外的巫马博如,一路来到巫马予舒的房间,推开门,就见巫马予舒已经是收拾完全,身上的白袍也是换成了一身青衫。
见巫马博如走进来,巫马予舒也是站起身说道:“娘,怎么样了。”
巫马博如浅笑一声,便是拉着予舒坐了下来。
“你娘出马,还有什么办不成的,就是你爷爷那个老顽固,应该换个脑袋了。”
“我爷爷不同意?”
“管他呢。”巫马博如拉着巫马予舒的手也是交代道:“你的心思我都知道,但这一步是多少都要迈出去的。”
巫马予舒看着巫马博如也是越发的难过:“娘。”
“没事,邱阳那小子就在下山的小镇里等你呢,一会儿,你便跟着车队出山吧。”
“娘,我....”
见巫马予舒有些犹豫,巫马博如也是揉着她的手说道:“别怕,要是那小子欺负你,回头你上山来跟娘说,娘给你做主。”
而时间流逝,在山林中顺着小路前行的李无二此时也是看到了尽头,牵着马慢慢走去,可来路头一看却是一愣,眼前正是一条小河,眼见四周也是没有一点路的影子。
“哎呦我草了,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