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船最大的好处就是不需要考虑马匹的疲劳,可以一天行驶七八个时辰不歇息。
孙鲁班到了建业后,孙权已经派人在码头迎接女儿了,虽然他很想念女儿,但天下没有父亲出迎女儿的道理。
孙鲁班虽然见到迎接自己的,都是自己家的家奴,立刻皱起了眉头。
她虽然年纪小,但也是荆州和益州之母,很注重礼节,她身为楚王王后,江东竟然没有使臣迎接,成何体统。
不悦归不悦,但此时她担心母亲,又看到家奴都大礼参拜,口称王后,她才忍下了这口气,还是跟着家奴们回家了。
回到家里后,家里人看到孙鲁班,也赶紧下拜,孙鲁班没有理会他们,让赵云留在馆舍,自己直接去找孙权。
刚刚进门见到孙权,孙鲁班赶紧下拜。
孙权见到三年没见的女儿,也是悲喜交加。
仔细打量着女儿。
女儿长得越发漂亮了。
继承了孙家优良的基因,孙策,孙匡都是大帅哥,孙尚香也是大美女,孙权虽说碧眼紫髯,但眉目间也是帅哥。
孙鲁班不但颜值高,而且身材高挑,才十二岁多,就像成年女人一样高了,更重要的是,珠圆玉润,虽然窈窕但不纤瘦。
只能说,刘禅把她养的太好了。
如今,孙鲁班已经有了成年女子的雏形了,孙权也不能再像三年前那次孙鲁班回来一样,牵着女儿的手嘘长问短了。
孙权嘴里絮叨着,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孙鲁班引荐华佗拜见孙权,虽然二十多年未见,孙权还记得华佗,说道,
“先生当日救护周幼平,孤常常感念先生之功。有先生在,步氏必可无虞。”
当年孙策还在时,周泰就担任孙权的护卫,有一次山贼来袭,周泰救了孙权的命,自己却身受重伤,命悬一线,江东医生都束手无策,是华佗妙手回春,救回了周泰,虽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四五年,但孙权对华佗的医术依然记忆犹新,想来以华佗的医术,必能治好自己爱妻的病。
步夫人虽然没有正妻的名分,但是实际上有正妻的事实。
孙鲁班在旁边说道,
“夫君姐姐知道母亲生病,也很是着急,日夜为母亲祈祷,赶紧让我带着华元化老先生来为母亲诊治。”
孙鲁班就跟普通女孩一样,因为男朋友不得父母喜欢,抓住任何机会在父母面前说男朋友好话。
听到‘夫君姐姐’这个奇怪的称呼,孙权差点眼前一黑,他活到四十岁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会听到如此奇怪的称呼。
要是别人这么说,孙权早就笑死了,但她的爱女说这种话,他就笑不出来了。
孙鲁班看到父亲皱眉,装作没看到,她要潜移默化的影响父母,让他们接受她和夫君姐姐婚姻的事实。
拜见父亲后,孙鲁班赶紧去后堂给母亲请安。
步夫人卧病在床,脸色苍白,面容憔悴,看到女儿回来,忍不住涕泗横流,拉着孙鲁班的手不松,嘴里说着,
“我苦命的大虎儿啊!”
然后就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孙鲁班:“???”
母亲这话从何说起?
她不知道自己苦命的点在哪里。
但是母亲病了,做女儿的自然看不得父母生病,孙鲁班没有反驳母亲,赶紧说道,
“母亲,我给母亲带来了神医华佗老先生,让他给母亲看病,必能医到病除。”
虽然男女有别,但是遇到重病,还是可以让男医生看的,即使是明清代最重男女大防的时代,朱元璋洪武五年,也只是规定‘宫嫔以下有疾,医者不得入宫’,由医生问病开药,可见皇后等贵人病了,是可以看男医生的,只是需要隔帘。
至于宫嫔以下,估计朱元璋想的是死了就死了,死了也不给人看。
何况现在华佗已经快七十岁了,一个老头子,也没那么多讲究。
步夫人点点头,华佗的名声,她也是听说过的。
孙鲁班赶紧给刘禅说好话,
“夫君姐姐听说母亲生病了,日夜为母亲祈祷,让我立刻回来探望母亲,华佗老先生也是夫君姐姐谴来。”
听到‘夫君姐姐’这个词,步夫人跟孙权反应几乎一模一样。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称谓?
女儿肯定是创造不出这个词来的,肯定是刘禅那个恶女人逼女儿这么叫的。
步夫人正要说什么,孙鲁班说道,
“母亲,还是先看病吧。看完了病,我才心安。”
女病人看男医生,旁边自然有人陪着,丫鬟们都出去了,孙鲁班和孙权坐在远处,看着华佗给步夫人诊治。
过了很久,华佗才点点头起身。
孙权和孙鲁班看到华佗点头,心情也放松了不少,孙鲁班赶紧问道,
“先生,我母亲身体如何?”
华佗是她荆州之臣,已经不再是一个游方医生,她作为华佗之君,抢在父亲面前问症,也不会显得突兀。
华佗笑着说,
“夫人之病症,是常年忧思所至,只要开上几服药,夫人只要每天按时服药,不出一个月,必可痊愈。”
听到华佗的话,孙鲁班喜出望外,就连孙权也面露喜色。
华佗接着说道,
“可惜了,楚王殿下事务繁多。
要是这病让楚王殿下来瞧,不出二十日,即可药到病除。”
孙权听到这话,震惊了。
刘禅就是这样的人,总是能够震惊到别人,无论见没见过她。
她竟然还会医术?
还能让华佗甘拜下风。
华佗对刘禅的学习能力一直都是感觉叹为观止的,自从他在成都投靠刘禅,刘禅就一直跟着他学习,虽然刘禅事多,但是依然抽出时间,系统的学习医术。
这个时代的医术,是十分看重经验的,同一种病,个人体质不同,给出的治疗方式和开出的药方也完全不同。
没有经过科学系统化的医术,只能是一门经验科学,每一种药物,都不像后世的西医,经过反复的药理性验证,做过无数次动物实验和人体实验,只要稍微用错,就是夺命的毒药。
医术在这个时代,如同一门艺术,而不是科学,科学可以精确的传给徒弟,而艺术却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刘禅,就是天生的艺术家,她看过的病人不如华佗的百分之一,不过闲来无事给身边人看看病,却能集这门技艺之大成,每次给出的方案,都让华佗感觉叹为观止,想前人之所未想,却又如此贴切妥当。
看到刘禅的药方,就跟后人听到莫扎特的乐章,一眼就能看出好,自己却创造不出来。
孙权匪夷所思的说道,
“阿斗会医术?”
刘禅的医术并不像她的其他技艺一样声名远播。
孙鲁班骄傲的点点头,
“夫君姐姐无所不能,我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都是她给我医治。她的医术,比起华老先生完全不落下风。”
当着华佗的面,她自然不会说什么夫君比华佗还厉害。
孙权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刘禅每天都那么忙,她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多时间去学那么多东西的。兵法,书法,武艺,政事,都足够她学的,现在居然还学了医术。
她还经常抽出时间教孙鲁班老刘家的家传技艺,也就是编织,说起编织,孙鲁班以前送给孙权的草帽,孙权也是爱不释手的。
孙权等华佗去开药后,冷笑了一声,说道,
“身为人君,总是学些不入流的东西,真是不知所谓!为君者,当明大略,懂经世,杂七杂八的东西,学那么多有什么用?”
听到父亲竟然这样说自己的夫君,孙鲁班顿时不高兴了。
哼,你根本就不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