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老头儿没死我就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只要有任何蛛丝马迹,我就能找到老头儿,到时候我身上的蛇印就有救了。
而我这一趟回来折腾了这么一遭也不算是毫无收获,黄二大爷在山上为我寻来了一个不知道藏了多久的箱子,里头装的都是清时的银锭,箱子上还贴着封条。
我估摸着可能是那时牛家村附近山贼藏起来的赃物,反正埋着也是埋着,便心安理得的留着了。
尽管现在已经用不上银锭,但这么一小箱子,换成的钱也足够我花一阵子的了。
黄二大爷聚财,我得来的不少钱都是他找来的。
不过这些银锭毕竟不是什么干净来路来的,我还是得尽快上街给换成大头,也好尽快攒些路上的盘缠。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撕了钱箱上的封条,背着那它一路去了离得最近的镇子上。
这镇子我曾来过好多次,可却没有今天这样热闹。
集市上不少人摆着摊位大声吆喝,路两边卖什么的都有。
终于有一次上街不是可以逛逛,我几乎每到一个摊位都要驻足许久。
东问问西看看,总之无论看见什么都觉得稀罕。
我就这么挨家逛,没过一会儿就逛到了一个挂着“活仙在世”的摊位。
摊主是个带着眼睛的男人,约莫四十来岁,下巴留着一撮小胡子,穿着一身垂在地上的长袍子,瘦的跟张铁牛家的柴火一样粗。
算命摊桌上摆着一盒红色的签,还有一直被关在笼子里的鸟。
我伸手在他跟前晃了晃,男人别过头去,一脸烦躁的答道,“没全瞎,能看见影子。”
他这一句话说的我有点尴尬,我便悻悻放下了手,反问他,“既然能看见,带着这眼镜干什么?”
“你算不算命?不算走开,别耽误我做生意。”
我撇了撇嘴,左右看了看,这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哪有一个愿意多看他一眼啊,就连旁边做生意的都唯恐避之不及呢!
不过我看这半瞎子不是个好惹的主,也就没在他跟前多留,转身就走了。
前面有卖桂花糕的,我惦记着罗琴的手艺,想着也很久没吃过这些糕点了,就打算过去买上几块解馋。
谁料我刚走到半路,胸口突然莫名其妙的钝痛一下,紧接着浑身便是一种酥麻的感觉,很是不爽。
这种异样的感觉迫使我直接站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眼看着桂花糕的摊位就在眼前,我却没有丝毫想要走过去的冲动。
反之片刻后我脑中竟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好像是脑袋里有个小人一直在跟我说,“把你身上的钱箱子给我吧。”
这种念头来的奇怪,就像是我身体里住进了别人似的。
更奇怪的是我的身体居然不由自主的跟着这念头而动,手也不由自主的摸向钱箱要把它给摘下来。
我强聚心智与之对抗,好不容易稳住阵脚,我开始思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世间之术能做到如此的也就传神术一个了,其术可以传输人的心智,叫两人的心事融合,达到一人心中有两个想法的情况。
不过这传神术却是一把双刃剑,若是用的好了甚至能在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操控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以达到目的。
传神术的施术者必须与目标在一定距离内的范围才会生效,也就是说现在操控我想打我这些钱的主意的人就离我不远。
那人一直在窥探我的神识,是想把我引到一个没人注意的地方,再把钱箱给拿走。
可我要是普通人也就算了,这招竟然能用在我身上,也算是那人倒霉。
我靠了靠边,闭上眼睛开始凝神。
既然那人的神识已经跟我的神识交。合在了一起,那么我也能在神识中反制。
此办法轻而易举就能找到那人,那人对我根本没设防,似乎也没想到我居然会反制,他眼前的画面很快就出现在了我脑中。
在此人眼中我能看见我站在那里,于是我便睁开眼往对面审视。
人家做生意的都在奋力吆喝,唯有那个半瞎子坐在摊子上一动不动。
我当即断定就是这半瞎子在打我的主意。
合着刚才他让我赶紧走,就是为了想要控制我的神识,拿我身上的钱。
奈何我这人是有秘密的,不能让他在我的神识中看得更多的消息。
目标既然已经找到,我便直接提着大环刀冲了过去,一刀砸在了他的桌子上。
半瞎子吓了一跳,猛的从凳子上站起来,往后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摔在地上。
而就是这一下,我身上不舒服的感觉就一扫而空,也没再有那种一个身体里住着两个人的感觉了。
“你个心术不正的,竟敢图我的钱!还敢跟我耍阴招?来来来,你跟我走。”
说着我直接提起了那半瞎子的耳朵,将他拽出了人群。
毕竟这样的事儿要是被人听了去,我也不好解释。
要是叫人以为我欺负半瞎子,那就更不好说了。
“现在说说吧,你哪学的这门手艺,都害了多少人了?拿了多少钱了?”
刚才半瞎子还是跌坐在地上,一听我这话就连滚带爬的起身冲着我不停磕头。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饶了我吧!我真的再也不干了!”
半瞎子这是知道普通人不会察觉自己神识被控制,而我既然有所感觉,甚至能够反制,就证明我本事一定是比这半瞎子强的。
他这时候跟我叩头认错,我倒觉得他也称得上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支着算命摊的神棍当着众人的面用邪术夺取钱财,这事儿我要是说出去,恐怕你就别想在这镇子上待了。”
我放了狠话,毕竟像半瞎子这样的人确实是死不足惜。
“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别跟别人说,以后我保证老老实实做事,再也不会动这些歪门邪道的心思了!”
半瞎子一边说着一边跪在地上向我搓手,眼泪和大鼻涕流了一脸。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里又有些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