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差卷上字的颜色已经变成了红色,乍一看像是用血写上去的。
且这一次我足足愣了半天,阴差卷上的任务愣是没被别人抢去,上面也没显露出任何一个人的名字。
这个任务似乎就是为我量身定制的一般,除了我再不会有人接手了。
不过我倒是很满意,仔细将任务读了一遍后,确认没什么问题,我便按下了手印。
鲜红的手印很快形成了我名字的形状,牢牢刻在了阴差卷上。
与之前不同的是,除了我名字以外,这次的血还汇聚成了两个字印在旁边,“大凶”。
此次任务是要赴北边剿灭无头鬼,他们大多是晚清受刑留下的阴魂。
又因为是冤魂,所以怨气聚集颇深,非一般的能人志士就能杀得了的。
闲了这么多天,不光是我,就连大环刀也有些躁动难耐了。
我即刻动身前往任务地点,但因为我之前已经跟无头鬼交手过,所以这次我就见到老头并没抱多少希望,反倒对任务很有信心。
到了齐家村一看,村内果然是一番血腥狼藉的惨景。
齐家村的门匾上溅上了血,大白天的里头便哭声不止。
门口停放着十几口还没下葬的棺材,斑驳的血迹到处都是。
树木被拦腰截断,处处都是如火焚烧一般焦黑焦黑的。
刚一踏足此地,我便感受到了滔天的怨气与阴气。
看来这无头鬼并非可小觑之物。
更加奇怪的是,除了这股子阴气,我还察觉到村子里有一股别的炁。
那炁时隐时现很难捕捉,以至于进村以后我始终受这股莫名其妙的炁所影响,无论走到哪都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我。
“你是谁?”
正当我为村中惨景感叹之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我低头一看,说话的是个年约五六岁的男孩子。
他微蹙着眉头,一脸敌意的看着我,小脸上的表情虽是愤怒,但我看着他却觉得无比可爱。
可奇怪的是这男孩儿的脸色异常惨白,身形也更瘦削,像是生了病了。
“我是老天爷派下来的神仙,是来救你们的。”
我蹲下身宠溺的摸了摸男孩的头,微笑着看着他。
“昊昊,都告诉你多少次了,别乱跑!”
不远处又传来一苍老声音,紧接着一个佝偻的身影走进,是个年近半百的老头儿。
一看见村子里有陌生人来,这老头便一脸谨慎的盯着我。
他肯定是知道这村子里的一些什么事,我也就没跟他绕弯子。
“你们村子里可是闹了无头鬼?”
话音刚落,周围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向我看了过来。
他们全都停下了手里头的活儿,看我的眼神仿佛我才是那个杀人的恶鬼一样
“别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
老者厉声呵斥了我一句,随后推了推那男孩儿示意他走远一些。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们村子里什么事儿都没有,也没你说的什么无头鬼,你可以走了。”
我不知道这老者为什么突然要赶我走,不过他越是这样就证明他有意在隐瞒什么。
村里有鬼作恶是事实,按理来说他应该很希望有人能来帮帮他们,可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
“我来这儿不是你请来的,所以你也赶不走。你要是不愿意说就算了,我自然也可以找别人问。”
说着,我直径走向一旁正在打扫院子的老妇,开口问道,“这村子里头的无头鬼到底是怎么回事?门口停放着的棺材里头的人是不是都是被他害的?”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这老妇竟也不肯开口。
甚至还一脸害怕的有意躲避着我,挥手叫我赶紧走。
其他人也慌慌张张的躲开了,没有一个人敢看我一眼。
仅一会儿功夫,齐家村口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我这趟来非但没让村民迎我,反倒惹了众人嫌。
我心里头又急又气,可越是这样我越不能随随便便离开,我还非得揪出这齐家村里头的恶鬼才行!
只是现在时候不早了,隐隐有落雨之象,我这肚子又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得先找个落脚的地方才行。”
我自言自语嘟囔了一句,打算进山看看有没有破庙可住。
然而我正欲出村,却被先前那个避我如蛇蝎的老妇叫住了。
只见她鬼鬼祟祟的出来,见四下无人才敢拉着我说话,“你真的是来帮我们的?”
此刻的老妇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眼神里已然多了几分光彩,哪里还有半点怕我的架势。
我一时没缓过神来,便鬼使神差点了点头。
“我当然是来帮你们的,听说齐家村有无头鬼闹。事,你要是知道什么可以跟我说说。”
老妇笑了,却又下意识鬼鬼祟祟看了眼四周。
“这里不方便说话,你跟我过来。”
我点了点头,学着老妇的样子猫着腰进村一路去了她家。
刚一进门老妇就喋喋不休把齐家村最近发生的怪事全都告诉我。
一个月以前齐家村门口突然多了一具无头的尸体,那人浑身血淋淋的,就安安静静的躺在村口。
老妇是第一个发现那尸体的,一通辨认后得知是老王家的男人。
起初大家以为他只是进山的时候被野兽咬了,任谁都没想到这只是惨剧的开始。
时隔七日,又一具无头尸出现在了村口。
紧接着每隔七天村里都会莫名其妙失踪一个人,第二天他的尸体就会被人发现。
时至今日,因无头而死的人就有四个了。
也是从第二局无头尸出现的时候,村里也不知道从谁口中突然冒出了一个说法——齐家村被无头鬼诅咒了。
那说法说的有鼻子有眼,村里绝大多数人都相信了。
“什么说法?”我忍不住问道。
老妇咽了口唾沫,指了指脚下的泥土地说道,“在早前齐家村可是个刑场,这片土地上不知道死过多少人,也不知道掉过多少人的脑袋……”
又是这熟悉的说法,我眉头一皱,已然察觉到事情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