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婆子这事没完,可我除了能够对她加以小心之外,也确实没别的能做的。
就算是这样,我俩之间也免不了一番吵闹。
彭婆子说我冤枉好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哭,说她被冤枉,实在不想活了。
我就当她是疯婆子骂街,也懒得搭理她。
谁料就在我俩吵闹之时,武大力突然带着几个人来了。
几人来时便凶神恶煞,一脸横肉,看着不是好对付的主。
“事情到今天这步,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齐花的尸体到现在也没出现,大家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我不想跟你动粗,你走吧。”
我冷笑了一声,伸手指了指他带来的这仨瓜俩枣。
“就凭你这些人,以为能把我怎么样吗?那齐花的尸体没出现,说不定是还活着,这是好事啊!”
“再说……”
我话头一转,压低声音直勾勾的看着他道,“依我看,这么多条人命也未必是无头鬼所为,像是有人故意杀人。”
听闻此言,村长眉头一挑,却比我想象中要冷静许多。
“我不管你这些辩解之词,总之明日开始修建祠堂,你要是不走也不准再掺和这件事。”
“祠堂修缮完毕以后,你无论如何都不能进去。否则,我真的会对你不客气。”
说完,武大力摆手就招呼人离开了。
这次他撵我走的欲望倒是比修缮祠堂小一些,只是这祠堂究竟能不能遏制住无头鬼,武大力又为何对修缮祠堂这么执着?
这种种疑点还是得我自己寻找答案。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被屋外一阵吵闹的声音叫醒。
出门一看,只见村民们个个背着木条拿着工具,正面带苦色赶往山上,连妇女儿童都没能幸免。
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也不愿意重新修建祠堂,费力无用的活儿谁愿意干呢?
不过我总听他们说祠堂我还没亲眼见过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于是便偷偷跟在他们身后也上了山。
到地方一看,那所谓的祠堂不过就是一个用木条定成的小屋,四处漏风漏雨的那种。
但奇怪的是,那祠堂比我以前见过的都要大,大一倍不止。
地方宽阔,屋里头却只摆放了一个张牙舞爪的神像和一个供桌。
那供桌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连个香炉都看不见。
“也不知道村长为什么非执着于这祠堂,大家伙费心费力修建,里头的神仙倒是保佑咱们啊!”
“别说了,你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去免不了要挨一顿骂。说不定还会叫你看守祠堂呢!以前看守祠堂的那些人是什么下场,你是不知道吗?”
我听见村民们的交谈,便更加觉得这事儿实在奇怪。
相较于彭婆子来说,我还是更怀疑武大力有问题。
我本想进祠堂一探究竟,看看这里头是否有什么玄机。
但现在外头的人太多了,要来我也得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
眼下武大力忙着修建祠堂,也没空理我是不是已经走了。
下山以后我在彭婆子家中闭门不出,倒也没人注意我。
等到夜半三更,许多人都已经睡着了的时候,我这才猫着腰鬼鬼祟祟出了门,一路去了山上祠堂。
今夜外头分外安静,听不到一丁点动静,就连鸟儿和蝉的声音都没有。
周遭安静的可怕,越是这时候,我心里就越是会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我刚到祠堂门口,就发现白天一起参与修建祠堂的那些村民,现在正如同行尸走肉般于祠堂门口徘徊。
他们个个耷拉着脑袋,一遍一遍重复着一样的路线,慢慢悠悠的走着,好像是在看守祠堂里的什么东西一样。
我觉得奇怪,扔了个石子过去想看看他们有何反应。
没想到我这一颗石子就似投进了深井之中,未激起一星半点的水花。
就连被我小石子砸中了那个人,也像丝毫没有感觉一样,仍旧重复着一样的动作。
我虽不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了,可心里也有了大致的念头。
估摸他们都是中了引魂香,被人命令只准在祠堂门口徘徊。
可幕后黑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些人并没有攻击能力,大半夜的他们除了能吓唬吓唬人以外,再就没有别的作用了。
难道……
他们真的只是为了吓走可能会来到祠堂门口的人?
这样以来,那幕后黑手很可能现在就在祠堂!
我赶紧从树后山身,小心翼翼的在人群之中挤过去,他们果然未受到一星半点的影响。
直至站在祠堂门口时,我才终于如释负重般松了口气。
他们都是中了魇的,若是此刻我把他们给叫醒,只怕他们不傻也会变成彻头彻尾的疯子。
祠堂的门没锁,轻轻一推便推开了。
屋里遍布浓重呛人的灰尘,我挥手散了半天才勉强能吸一口干净的气。
“这什么鬼地方,就这破东西也能称得上是神像。”
白天的时候没看仔细,晚上来的时候我才见那神像张牙舞爪,模样可怖,三头六臂,手持凶器。
只不过那神像没有五官,脸上灰蒙蒙一片,似乎是故意雕刻成这样的。
俗话道没脸的神像信不得,就这神像的样子,能有用才怪了。
祠堂地方很大,木板踩上去嘎吱嘎吱的响。
空旷的大殿之中也就这么个神像和桌子,显得空落落了。
我把祠堂大概走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这祠堂中每喘一口气,都觉得胸口发闷。
后知后觉我才反应过来,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已经闻不见空气中潮湿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清香。
“不好!”
我立马反应过来这祠堂只怕是有鬼!
然而为时已晚,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我胃里一阵翻腾,即刻就要吐出来了似的。
强烈的晕眩感叫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脑袋沉得像灌铅了,四肢也已经不再听我使唤。
意识愈发模糊,我拼命想要爬出祠堂,奈何身体不受控制。
我只能躺在冰凉的地面上,等待着彻底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