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个梦,我梦到自己掉进了茅坑里。茅坑里那么黏糊啊,我怎么都出不来,在梦里我心说完了。
而且我在梦里特别累,想喊也喊不出来,想动也动不了,这么一着急,就醒了。
醒来之后,心跳的飞快,我知道这是喝酒导致的。我一边喘气一边告诉自己,以后不管是谁,老子也不喝这么多了。太他娘的难受了。
我对朱泉大声说:“泉儿,给为师弄点热水喝。”
朱泉本来在外面,听到我喊,他赶忙去弄水了。
我端着喝水的时候,我说:“泉儿,都说梦从反来,你告诉我,你会解梦吗?”
朱泉说:“这你得问书生。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别问他了,他刚才吐了。”
我看看书生,在床上躺着呢,不省人事。
我说:“现在是啥时候?”
朱泉说:“应该是晚上了吧,你看看表。”
我看看表是八点,我说:“晚上八点?”
“应该是,这地方不见天日,我也说不好是白天还是晚上,一天天就是瞎过。”
我过去叫书生,主要是看书生是不是死了,书生并没死,坐起来之后就喊头疼。
书生说:“这女子太能喝了,愣是把老子喝惨了。”
我说:“书生,你会解梦吗?”
“我是风水师,我不是算命的半仙儿,你找错人了。”
我说:“这梦太难受了。”
萧安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橘子,她扒开了橘子递给我说:“你做啥梦了?”
我说:“我梦到自己掉茅坑里了,茅坑里的东西太粘稠了,我动都动不了,那种感觉,太难受了。”
朱泉说:“梦魇,这是梦魇。”
我说:“梦魇是知道自己醒了,但是睁不开眼,胳膊腿都动不了,这不一样。”
书生说:“梦魇应该是意识清醒了,但是大脑还在睡着,所以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你这个纯粹就是做梦。”
朱泉说:“师父,是不是你茅坑掏太多了,喜欢上茅坑的味道了呢?”
“你丫闭嘴,你才喜欢茅坑的气味呢。要不是我掏茅坑,这案子能破这么顺利吗?”
朱泉说:“可惜啊,让崔大同跑了。这小子肯定已经逃出去了,他应该有他的办法逃出去。”
书生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肯定在白天净是想着茅坑了吧!”
我说:“去你大爷的,我想那玩意干啥。”
我们正闲聊着,外面有人拜访,他在外面喊:“请问家里有人吗?”
我一听挺陌生,就去开了门,看到一个骨瘦如柴的中年人,离着很远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
他一开口我就听出了他的口音,唐山话。
他点头哈腰,显得很卑微。我觉得这家伙很像是一个赌徒,输光了钱,吃不起饭了。
不过我也不是以貌取人的家伙,我说:“这位老兄,你有事?”
“我前几天也参加了,就是那个吃羊肉的赌局,我下了三十块钱,想不到你们又把赌注退回来了,我是来表达谢意的。”
我笑着说:“不用,你也许不知道,我在老家有个外号,叫王大善人。”
朱泉笑着说:“我叫朱大官人,慷慨的很!”
书生此时说:“老兄,请进吧。”
这老兄进了屋,我请老兄坐下,让朱泉看茶。
萧安看来人了,自己就出去回她自己屋了。
我这才说:“老兄,你是不是输光了?”
“不不不。”他连连摆手,随后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把钱,笑着说:“相反,那三十块钱回来之后,我又去了神禾馆赌,运气太好了,我连续赢了三天,赢了三千块钱。”
我说:“这可要恭喜您啊!”
“我这次来,是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有一天我赌输了,已经挺晚了,饿得难受,我就翻窗户进了面馆,打算找点吃的。还真的被我找到了,这面馆里有酱牛肉。我在里面吃了一块酱牛肉之后,觉得口渴,就从水缸里舀了水喝。水太凉,喝完了就觉得肚子疼,我去后面茅房,结果我刚走出来,就看到一个人影从茅房出来。他鬼鬼祟祟,出来之后,翻墙离开了。”
我说:“你的意思是,这人是我们要找的人?”
“我这人眼睛不太好,茅房的灯也不是很亮,我没看清面相。但是从身高体型看,对得上。”
“那天几点了?”
“半夜了。”
“半夜跳墙去茅房,这不太对啊!”朱泉说。
我这时候脑袋突然自己就转了起来,这几天那么多人在面馆,茅房进进出出,每天那么多泔水,竟然下面一点水都没有。
接着我又想到了我的梦,我大喊一声:“茅房。”
书生也是用扇子一敲桌子说:“没错,就是茅房!”
我抓着老哥的肩膀说:“老兄,我太谢谢你了。”
我和书生立即往外跑,朱泉在后面追着说:“师父,啥意思啊!”
萧安也追了过来,到了面馆的时候,还没打烊。我们冲到了后面,直奔茅房。
我用手电筒照着下面,深不见底,我对朱泉说:“去找绳子!”
朱泉说:“还要挖茅坑啊!”
我说:“这次不挖了,直接下去。我倒是看看,这下面有多大。”
我几乎能确定这下面有暗道,而且这暗道一直通向远处。崔大同那小子就是从这里逃走的。
我们要下茅坑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费清的耳朵了。她和费娜是和朱泉一起到的,阿飘也到了。
阿飘捏着鼻子看着下面说:“你的意思,这下面有暗道?”
我说:“百分百有。这崔大同肯定是发现了这条暗道,杀人之后,从暗道离开的。”
朱泉开始往下放绳子,说:“师父,这下面除了屎尿就是泔水,你怎么就不能找个干净地方。”
绳子下面栓着一块石头,往下放的时候很重,石头触底之后,我们能感觉到。
放下去之后,朱泉说:“二十米。这茅坑挖的够深的。”
费娜说:“都是准备用一辈子的,肯定挖的很深。”
阿飘还是捏着鼻子说:“真下去啊!”
没等我下去,猴哥先抓着绳子下去了,他的身手一流,二十米,只用了十秒就到了下面,之后在下面仰着脖子看我们,它头上有头灯,我们看得清它。
接着很快,猴哥身影一闪,不见了。
我知道,这里真的有暗道。
我抓着绳子,屏住呼吸,一直下去,到了底都不敢呼吸。我用头灯一照,一个通道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这不是一个人挖出来的通道,而是一个坍塌出来的洞口。
从这洞口看过去,前面是一个人工修建的暗道,用青砖砌成。
我快速跳过去,在地上蹭了蹭鞋,这才敢喘气了,但还是臭。
我用手电筒照着地面,上面有人走过的痕迹,还不是一次。
猴哥这时候站在前面,看着前面一尊石像,像是一尊乌龟,细看,乌龟身上还有一条蛇,这分明就是玄武。我看到玄武就有种感觉,这地方多半是一座大墓。
我对外面大喊:“你们下来看看。”
接着下来的是阿飘,然后是书生,安姐和朱泉。
阿飘说:“大姐让我和你们一起下来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啊!”
我小声说:“这是大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