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中午。
程志文与老徐等生产负责人开了会。
销售那边最近签了200粒8.99~9.99克拉的方形钻。
杨新需要生产这边给一个最快交付时间。
目前整个公司月产量3万2克拉，但是老公司那边有订单肯定投不了。
新公司一轮试机结束的有两个区。
第3区4区还在进行第一轮生长。
第5区要下周才能进行调试，结果要下个月才能出来。
现在能保证的只有第1区和第2区。
程志文在会议上如是说：
“现在我们主要面临以下几点问题——”
“其一，大尺寸的晶种不够，符合尺寸的仓库现在只有50多粒，复制一轮晶种还需要半个月。”
“其二，复制周期长，8.99~9.99的毛钻不比3克拉的毛钻好培育，一轮肯定长不出来，还需要二次生长。”
“其三，合格率低，销售要200粒，我们至少要投250粒。”
“其四，机台不够，我们毕竟还是有年度指标的——”
正说着程志文又看了看会议笔记，回答道：
“还差2万克拉。”
老徐思考片刻，给了一个行动方针。
“我们肯定是要优先满足销售的。”
他略微思考。
“从明天开始先把能用的机器安排上。”
然后转头用笔敲了敲桌面。
“老程，你这边先写个详细的策划，把时间节点写清楚。”
“什么时候投产，什么时候交付，合格率有多少，先跟销售那边确认一下。”
程志文点头。
“行。”
然后他又转头面向大家。
“加工车间这边，肖册、张飞，负责打好配合，安排出机器，该切的切，该磨的磨。”
“收到。”
“收到。”
两位负责人点头。
他看着众人重申道。
“眼下第一要务是先把晶种复制出来！”
“至于机器，第5区这边安装好了之后，第6区马上进行安装。”
“王强你这边抓紧时间。”
“收到。”
负责设备安装的负责人王强点头。
“还有老程。”
他又回过头看着程志文。
“刚好老周回来了，实验车间那边缺陷率那么高肯定有什么问题，还有上次断电那个，你让他一起看看。”
程志文点头答应。
老徐刚把头转过去又意犹未尽地转过来。
再次强调。
“然后再把车间那几个搞技术的人都给他，让他们都跟着多学着点。”
关于周淮生，是他最没有把握的事情。
“但重点是老程，你先把他人给留住了，我真怕他随时跑了！”
……
第二天。
他按照约定一早到了公司。
程志文给他拿了一套工装换上，工业区这边的服装共有两套。
除了实验室、检测室和实验车间是白大褂。
其他室都是藏青色的工装。
程志文双手环抱靠在桌旁看他换衣服。
“昨天跟林姝冉过得愉快吗？”
程志文一副把他逮住的神情，嘴角咧到了后脑勺。
“没想到你小子喜欢这一款？”
周淮生微愣。
也不知道他产生了什么误会。
回头看了他一眼，扣上了衣服的扣子。
“你说的很重要的事情就是这个？”
程志文立马变正经。
“当然不是，我又不是那么八卦的人。”
“虽然我一直觉得你跟小景是天作之合，但我知道，感情这种事情不能强求！”
“咱们都是兄弟，当兄弟的肯定是希望你过得好！”
但下一秒他又戏谑地问。
“你看什么时候介绍一下，我请吃饭！”
他虚假的正经没超过三秒。
眼里发着八卦的光。
“我只是想看看你喜欢的类型，以后好帮你介绍，决不是想打听你过去的事情！”
“诶，等等我啊！”
“我跟你说，你都不知道老徐有多稀罕你！”
……
实验车间里。
程志文、周淮生过来。
万里和一群技术人员已经等候多时。
“老大。”
“这里什么情况？”
周淮生直奔主题。
“1区和2区已经完成第一轮培育。”
万里看着手里的记录参数。
“1区的裂片率13.3%，高于历史平均值7.1%，内部缺陷率9.4%，高于历史平均值5.1%，外部缺陷率21.3%，高于历史平均值7.3%。”
“2区的裂片率、内外部缺陷率也会比历史平均值高一到两个百分点。”
“只是没有1区那么严重。”
万里语气略微停顿。
“1区的主要问题可能与第一次调试时的断电有关。”
“其中有几台因为裂片率过于严重，已经搁置在一边没有使用。”
“这个是1区详细的培育数据。”
汇报完毕万里把记录表递给周淮生。
周淮生看了一眼。
又看了看设备，问道。
“断电之后设备里有什么东西换过吗？”
“没有，所有线路、元器件，包括继电器都检查过，并没有什么问题。”
“腔体的压力值测过吗？”
“侧过，压强和功率都正常。”
“关机那几台长出来的东西在哪里？”
有人去拿过来递给他。
周淮生把它放在高倍镜下观察，可以看到白黄交替的明显分层线。
“老周，能看得出什么问题吗？”
程志文问。
“需要再测试一下。”
周淮生一边脱下手套一边吩咐。
“先把机罩拆掉，万里，找一个空旷的位置，在设备旁架一个测试台。”
“需要关一台设备吗？”
“不用，先用停机的试验，里面不要放东西，架好之后先空机开机。”
“收到。”
万里之前是周淮生的实验室助理。
后来被派到新公司做技术指导。
之后，周淮生和程志文又去了别的区间。
“老周你说这是设备的原因吗？”
他们走在干净的车间里，旁边有工人在忙碌。
值班的负责人过来赶紧过来跟在后面。
“可能是，但不一定。”
“一般问题的出现无非就是人员、机器设备、原材料、工艺方法和生产环境，什么原因都有可能。”
“但是1区比2区的问题明显就很严重。”
周淮生看了他一眼回答道。
“每次问题的产生不一定是单个原因。”
周怀生巡视了一圈。
突然问。
“车间里面为什么没有温湿度测量仪？”
“哦。”
负责人回答。
“现在是冬天，设备怕热又不怕冷，机器一直在发热，暂时还没来得及放。”
周淮生解释。
“培育腔体对外界环境最为敏感，跟人体的感知是两回事。”
“机器一旦开始生产，就一定要做好环境的监测。”
然后明令道。
“在每个区以及每十台设备上各放一个温湿度测量仪，必须随时监视室内的温湿度变化。”
“是。”
跟随在旁边的负责人赶紧记下。
他们出来的时候，刚好遇到人事的人带着一组实习生过来。
“两位主管。”
人事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带着他们擦肩而过。
“那群小孩是谁？”
走过去了之后周淮生突然愣了愣。
转头问程志文。
程志文瞥了一眼。
“哦，他们啊，过来实习的大学生。”
“政企合作，解决大学生的就业问题，每年要招收一定数量的大学生、残疾人士。”
周淮生又回头看了一眼。
突然觉得其中一个实习生有点眼熟。
她把头扭地老快，他没敢确定。
还以为看花了眼便走了。
中午，公司餐厅。
几个大学生在餐厅碰面。
“萱萱你怎么了，怎么看你垂头丧气的？”
一个女生问。
另外两个男生也停止了讲话，转过头来看她。
“哎，我死定了！”
女生有气无力，然后听到一阵额头撞到桌面的声音。
“你还记得昨天河边的那个男的吗？”
“你说哪一个啊？”
那个女生抬起头。
“就是最后那个，我说我喜欢他，被他拒绝了我的那个！”
“嗯，怎么了？”
“我今天早上在我们那组碰上他了……”
“你说那个七号啊？”
吃瓜一线精准吃到了瓜。
“嗯……”
“他是谁呀？是我们公司的前辈吗？”
一个男生的声音。
“那个人事小姐姐叫他‘主管’！”
“……”
听她说完对面先是一阵沉默。
“哇，这世界真小……”
旁边几人戏谑道。
“实习期的所见所闻，大概没有比这更炸裂的了……”
“吃瓜吃到了自己人身上……”
“萱姐，你是真的牛……”
那个叫赵希柔的女生突然反应过来。
“不对，那他岂不是知道我们昨天请假出去玩！怎么办？”
陈若萱一副幽怨的表情看着她：
“请问这是重点吗？”
“好像也是，你比较惨点……”
周淮生在另一边忍不住嘴角上扬，那几个实习生就坐在他的背面。
因为座位后面摆放了绿植和隔板。
所以他们没注意到这边的人。
怪不得早上路过看着人眼熟。
“老周你笑啥呢？”
“没事，吃饱了咱们走吧。”
他觉得有点好笑，想着还是赶紧走吧，免得待会儿又碰到吓到人家小姑娘。
可哪曾想刚站起来一个转身。
正巧迎面撞上他们五个……
就见着那孩子瞪大眼睛看着他，瞅着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他寻思听都听到了。
视而不见貌似不太礼貌。
“你好，七号。”
他绅士地打了个招呼，淡定地走了，留下一群小呆瓜愣在原地。
突然一天的心情就舒畅了。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