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得如同打仗,韩钦赫自己不吃,光给她布菜。
鲫鱼要剔去细骨头,随后才整块递进她碗里,一面做着还不忘念叨她喜欢什么,彰显两人的亲近。
对此,姜念如坐针毡,只得小心翼翼去打量萧珩的脸色。
然而午膳还不是最难办的,晚膳后韩钦赫又拉着她讲:“睡这么多日厢房,该回自己屋里睡了吧。”
哪里是回自己屋里,根本就是同他一起睡。
为难之际,萧珩又默默拉上她另一条手臂。
他说:“你同我才三日。”
言下之意,与韩钦赫日子很长了,他只替自己争一份公正。
更遑论如今和姜念亲近过,压根不敢想放两人同屋会发生什么。
谁料韩钦赫直接说:“三日还不够啊,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哪有义兄妹夜里睡一块儿的?”
姜念缩了缩手臂。
又被萧珩攥得更紧些,“我不跟你吵,我听她的。”
“行啊,”韩钦赫也较真起来,转而回望姜念,“你自己说,今天跟谁睡!”
相较于姜念如芒在背,阿满搬了把长凳在院里纳凉,瓜子磕得津津有味。
香痕过来问:“你看什么呢?”
她便朝边上挪几分,拍拍长凳道:“姐姐坐,正起劲呢。”
香痕顺着她抬下颌的方向,就看见主屋拐角处争执的三人。
对此,她替姜念吸口凉气,又撤了长凳赶阿满回屋睡觉。
姜念夹在两人中间,实在没办法,高喊一声:“我睡书房!”
男人齐齐侧头看向她。
“对,我睡书房。”这下姜念更坚定,“这样,总算公正了吧?”
西厢房虽已做了书房用,里头寝具却是齐全的,姜念越想越靠谱。
韩钦赫却觉得,这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这里是姜念的家,他也没资格赶人走,难不成萧珩在的时候,他就一直跟人分房睡?
想想就难受了。
萧珩本就是个话不多的人,对此,见对面人不出声,他只轻轻移开眼。
“行,”韩钦赫忽然大方起来,松开姜念的手,“那你今天先睡书房,咱们往后慢慢商量。”
萧珩也松了手。
姜念得了片刻安息,只暗叹一山不容二虎,她原本想得好好的,就是要在这几日里想出个法子。
谁知韩钦赫都不知会一声,忽然就回来,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这下好了,她只能暂时先避避风头。
浴桶屏风临时搬进书房,姜念刚擦干身子披好衣裳,房里却忽然暗了。
窗子一直都开着,她想,兴许是夜风吹灭了烛火。
还不等她证实,腰肢忽然被揽过,她的惊呼被堵在嘴里。
有人在吻她,是很热烈熟稔的吻,绝不可能是萧珩。
姜念后知后觉地想,难怪他当时答应得如此爽快。
“韩……”
每每她想说话,那人的唇舌便会更凶几分,直到跌跌撞撞同人摸黑滚到榻上,她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他掐着腰后软肉,很难生出力。
男人的胸膛紧贴她脊背,吮着耳垂才问:“这三天,和他做了多少?”
姜念不答,他的手便探入寝衣,添了几分力气又问:“这样,有没有?”
“姜念,谁弄得你更舒服些?”
他哪里是要得出个答案,分明是寻个借口,叫她不能赶人走。
姜念心知肚明,却被耳边混账话问得乱了心绪,只得去抓他往下滑的手。
“你别……”
不管用的,和他相处太久,他对自己的身体太过熟悉。
更别说他在这种事上勤学好问,总要她说是这样好还是那样好,身上哪里最不经弄全被他摸透了。
他手上不停,还要在她耳边继续说:“我走到半路就想,天底下哪有我这种人,明知有人会上门找你,我还自己腾位置给他。”
“姜念,你要跟人说清楚的吧。反正总要说清楚,那我在与不在,又有什么关系?”
姜念身前压着一条手臂,膝弯早被人顶开,压根听不进他说什么,只是难耐地摇头。
不知是因为看不见,还是因为紧张,或许只是他今日特别凶,少女脚背紧绷一阵,虚脱似的落在他身侧。
若换作往常,或许是结束了。
可今日眼前漆黑一片,有什么灼烫的东西贴上臀肉。
指缝被男人的十指填满,又紧紧交握,韩钦赫俯身吻她颈侧。
问她:“可以进去吗?”
他从没提过这个要求。
姜念知道,是萧珩的出现刺激了他。
她不答,他便侍弄得更卖力,“可以吗?”
“我轻一点,不叫你痛。”
在这漆黑的屋室里,他嗓音绮丽,频频引人堕落。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肯了。”
他挪了胯骨的位置,手臂顺着她颈项捏住她精巧的下颌,“姜念,说话。”
姜念没法说话。
要问她愿不愿意同人做这种事,她是愿意的。
可于他而言,这或许又是一份承诺,承诺与人共度余生。
“呜……”
韩钦赫看不见她的神情,光听见这一声就不敢动了,只觉她像一张绷紧的弓弦,腰肢还颤个不停。
情欲当头,他却骤然清醒。
她没有答应,甚至不能算默许。
她只是,在逃避。
“缩头乌龟。”他近乎咬牙切齿。
姜念没有解释,只知自己被撩得不上不下,身后人退了几分,还是用熟悉的方式侍弄自己。
她尚未觉出几分安逸,韩钦赫忽然卷了被褥,劈头盖脸将她裹了个严实。
“你来做什么?”
门边忽然划过一抹亮,他下意识就先盖住榻上的女子,自己则寝衣大敞,毫不避讳来人的眼光。
姜念隔着被褥,只知道约莫是萧珩来了。
他立在床边,不知以何种神情说着:“你屋里没人。”
他可以遵守约定自己入睡,但前提是,韩钦赫也遵守约定。
此刻他手中那盏烛火,成了屋里唯一的亮光。
眼见姜念被裹严实了,萧珩的烛火探向榻上男子,寒声道:“下来。”
得到的却是一声嗤笑。
韩钦赫隔着被褥点一点姜念,“你问问她,此时此刻,我能走吗。”
萧珩倏然收紧指节,握灯盏的指骨泛白。
姜念也没想到,自己真成缩头乌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