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就只是看着他。
总算,他也学会了做一个人,而非一把刀。
只是当初为教会他,鼓励着他来争取自己,如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只能认了。
“行吧,”她只说,“反正我不会上钩的。”
“我看未必。”
“萧珩!”
年轻的男人沉眼来瞧她。
“左边腰上有处伤,是你遇刺杀当日,我与人缠斗留下的。那时走得急没养好,如今总是隐隐作痛。”
“那你如今闲下来,快好好养着呀。”姜念一时没听出深意,便说,“你的药钱,我全包了。”
“嗯,”萧珩接道,“所以,你还是亏欠我的。”
“你没法赶我走。”
绕了一圈,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可算是给他学明白了,抓住她的错处,给自己谋好处。
姜念抿一抿唇,自是无话可说。
韩钦赫出去买宅子,姜念也不去阻止。
反正他钱多烧得慌,花点钱解解怨气也好。
可等到一个时辰后他回来,看着倒是更气了。
“怎么了,人家不肯卖?”
接过姜念递来的茶水,他啜饮一口方道:“被人抢先了。”
“哪一座?”她倚桌托腮,问得百无聊赖。
却不想听人咬牙切齿道:“所有。”
“我今日才知晓,你这儿周边的宅子,全被官府充公了。”
这下不是他要不要买,而是想花钱都寻不到门路,显然是有人有意为之。
姜念想到了,一时不敢看他。
男人却要凑过来,几乎将她抵在桌沿问:“要不你猜猜,是谁干的?”
姜念:“我哪儿知道……”
“是吗?”
那张俊朗面孔又贴近些,鼻尖几乎要抵上自己。
姜念索性不避了,也不顾房门大敞,环住他颈项,就在他唇瓣上亲一口。
本就殷红的唇,一下更红了。
韩钦赫却还是不满,明知她在敷衍了事,眉心顿蹙,却也不显威慑,反更添些风情韵味。
“你以为……”
话没说完,他又被人正正经经吻住。
小巧舌尖探入他唇关,很快搅得他气息紊乱,连带着思绪也一并乱起来。
他照旧将人圈在自己与合欢桌之间,手却顺着她袄衣下摆钻入,隔着里衣揉弄尚觉不满,又去寻她腰侧的系带。
却又有一只纤细的手,隔着外衣摁住他手腕。
停留的位置没选好,听见她一声难耐的嘤咛。
男人稍稍退开些,往日便十足多情的眼睛染上欲念,垂下来看人,似是能一下把人点着。
“那你,可别记我的仇。”姜念仰着脸,十足诚恳。
言外之意却是,若要继续,就不好再怪她了。
韩钦赫却不接话,也不顾她那点力气,指尖拨弄着,很快又逼得她气喘吁吁,莹白面皮红得潋滟。
“什么?”灼烫的吻,蜻蜓点水似的落于颈侧。
姜念看着还算整齐,也就只有两人自己知道,里头乱成什么样。
还是他太会了,在这些事上,他的耐力总比自己要好。
“别……”
她终于还是泄了力道。
外头天光大亮,她与人在屋里干柴烈火。
匆忙赶去用晚膳时,碧桃少些心肺,问她们怎么耽搁这么久。
姜念便去看身边的男人。
他却面不改色道:“你不是也成过亲吗?”
碧桃面色复杂起来,看看他,又看看姜念。
一旁特意过来蹭饭的萧珩,神色也并不好看。
“好了!”姜念只得出声制止,“都吃饭吧。”
毕竟这宅子是她的,她才是这个家的家主,既然发话了,众人也不好说什么。
在她回来之前,香痕已做主将膳厅餐桌给换了,从四方桌改为了圆桌,六个人才能坐下。
晚膳后,姜念倒是不急了。
碧桃如今暂居东厢房,院里只有女人和自己的男人,她穿着寝衣摸进人房里,又和她说着往后的事。
“我听香痕姐姐说了,姑娘叫她出去单干。”一时又面露难色,“我想着,我是没这个本事的,姑娘可别赶我。”
她又絮絮说了些,例如跟着人学看账,看得慢不说,算三回能出三个数,连她自己都难免汗颜。
对此,姜念重重叹息一声。
“姑娘,不会你也嫌我没用吧?”
姜念熟稔抬手,揉一把她的脑袋,“我呀,是怕你觉得自己太有用。”
“这到时候我不帮你吧,你该说我小气;若是帮了你,怕是钱都要打水漂。”
虽说直言不讳也挺好的,可碧桃听了还是难免愤懑:“我会学的!”
“不着急,”姜念握了她的手,“术业有专攻,我也不是一下就会做生意的,你就慢慢看,慢慢学吧。”
她倒觉得,碧桃最合适管店。先前在宣平侯府,府上女使都爱同她说话。
自打她离开京都,碧桃留在那儿嫁人,她们许久不曾如从前那样,窝在一张床上说话了。
今夜久别重逢,话越说越多。
直到二更天时,屋门被叩响,依稀印出个男子身形。
碧桃又想起他在晚膳时说的话,一双荔枝眼瞪得圆溜溜。
姜念会意道:“那我先回去,明日带你去铺子里。”
碧桃自然只能点头。
刚推门走出去,姜念便惊呼一声。
随后身子一轻,被人打横抱起来,稳稳走向主屋。
成婚以后,这人真是……愈发放肆了。
却又靠着他胸膛想:自己的夫君自己不纵容,难不成还要留给旁人纵容。也就作罢了。
跨进屋内,他侧身踢上门。
身子随人一并陷入床榻间,当真如胶似漆,一刻都不舍得分离似的。
姜念却还要说:“我就跟人说会儿话,你怎的这样小气?”
韩钦赫却说:“往日就算了,今夜可是咱们新婚夜,怎么能放你在旁人屋里。”
寝衣单薄不比白日,他的唇燎过胸前肌肤,叫身下女子攥了他肩头衣料。
“什么新婚夜……”
“这儿才是我们两个人的家,在这间房里,难道不算新婚夜?”
就是歪理,姜念不欲与他辩,又记起白日里的荒唐,在他肩头推一把。
“腰酸……”
男人喉间微动,收住吻势,不知何时备好了鸳鸯枕,将她提起来塞到腰肢底下。
“好了吗?”他嗓音已然哑得过头。
床幔散下来,遮不住满室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