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先生一头栽下去,额头当即磕破,鲜血直流。
保姆第一时间打了120,周匀军倒也搭了把手,帮忙把喻先生送上了救护车。
至于秦于眉全程冷眼旁观,只觉得这家人罪有应得。
只等喻沁得到父亲出事的消息时,还是尤景润转达给她的。
“你父亲……突发脑溢血,抢救无效,刚刚过世了。”尤景润道。
喻沁愣住,眼睛瞬间红了,可眼泪半天却没掉下来。
半晌过后,她的第一反应,竟不是去医院看父亲最后一眼,而是往后躲。
“我没办法去……万一我过去被人抓到了,一起带去海市……”
喻沁自顾自抱着自己,喃喃自语:“父亲脑溢血过世……我去了也是无用啊。”
如此自私的想法,让尤景润没有半点同情。
“你如果担心被找到,我给你安排一家酒店吧。”
“酒店?能安全吗?”喻沁迫切道:“景润,我现在只有你了,你帮帮我!”
尤景润不着痕迹抽回被她抓住的手臂,“那家酒店很安全,一般人不能随意进出,我安排你进去。”
喻沁因为太过紧张,又处于得知父亲离世的慌乱中,压根没发现尤景润的异样。
“好,好……”
她快要怕死了,手机不敢开机,门都不敢出去半步,生怕会有人过来要带她走。
“我的司机会送你过去。”
喻沁心惊肉跳的,“你不陪我去吗?”
尤景润说:“他们都知道我们曾经是夫妻,如果我陪你去,他们会查我,再找你就很容易了,所以分开比较好。”
喻沁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等全副武装做贼一样上了车,喻沁还依依不舍的回头看着别墅门口的尤景润。
她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尤景润。
“停下。”
司机停车。
喻沁开门下去,折返回去跑到尤景润面前,一把抱住他。
“景润,你等等我,等这件事过去了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生活!”
尤景润垂眸,“你不用怕。哪怕这件事被翻出来,你也可以完全推到曲仍全头上,毕竟做事的人不是你,至于谁献计,他们也没有证据。”
喻沁狠狠点头:“我明白的!曲仍全要是敢供出来我,我肯定咬死他!”
“嗯。”尤景润难得拍了拍她的背,“等他倒台,就没有人可以威胁到我们了,我们好好生活,重新再来。”
喻沁感动的无以复加,眼泪越发汹涌。
“别耽搁了,快过去吧。我安排了两个人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喻沁心头很暖,“好!我爱你景润。”
“嗯。”
目送车子离开,尤景润收起笑容,满目冷清,提前给安排在酒店的人打去电话。
“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记得教她怎么说。”
“我明白,尤总。”
曲仍全与喻沁之间,曲仍全倒台更为重要。
至于喻沁想完全摆脱干系?
简直天方夜谭。
-
酒店中。
内心知道这里是尤景润安排的地方,喻沁到了这里后,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
这家酒店封闭性很好,喻沁踏实下来。
进入房间,她摘下口罩与墨镜,吩咐早就等在套房里的佣人:“帮我倒杯水。”
很快,矿泉水递过来。
喻沁皱眉,有些不耐烦:“我不喝矿泉水!”
佣人只能去拿烧水壶,现烧水给她喝。
喻沁身心俱疲,觉得自己刚安稳两天,却又出了这么多事。
老天爷是见不得她过安稳生活吗?
尤其她的父亲还出了事,她却不能去看……
喻沁疲惫不已,靠在床头。
因为那天在厨房做饭忙了好几个小时,她现在得腿只觉得脚酸胀酸胀的,“帮我捶捶腿。”
佣人看她一眼,只能过来给她捶腿按摩。
喻沁垂眸,“你们都是景润的人?”
景润不是向来不喜欢保姆佣人的吗?
“是的。”
“这么年轻?”
这两个女佣人看起来最多三十岁。
喻沁有些不爽,“你们之前照顾景润了吗?”
两个女佣人略微沉默,只能回答:“是。”
她们其实并不是佣人,而是尤总的文秘。
因为喻沁没见过这两个秘书,尤景润这才特意把她安排在喻沁身边,负责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喻沁打量她们好几眼,只觉得这种女佣肯定都是不怀好意,指不定抱着什么心思做事呢。
“你们要清楚自己的本职工作。”
给她捶腿的文秘垂眸下来,淡淡应答:“嗯。”
心想,这种女人哪里配得上尤总?
心思狠辣,刁钻刻薄,一点都不善良。
幸亏尤总跟她离了婚。
“喻小姐,尤总嘱咐过,让我们提醒您,一旦有人找到您,您只管指证曲仍全的所作所为。”
喻沁听她嘱咐自己,更加不满了:“用得着你来跟我说?捶你的腿得了。”
文秘忍着不满,只能继续捶腿。
而喻沁此时满心满眼都是在意这两个女佣太年轻,留在尤景润身边不安全的事情。
全然忘记她刚刚离世的父亲。
这种女儿,养来何用。
-
火葬场。
喻先生从抢救无效,到送来火葬场火化,不过三个小时。
喻夫人一个人孤零零的抱着骨灰盒坐在火葬场门口,怔怔的望着路的尽头。
喻沁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老喻,这辈子我们算是把她养废了。我真是痛恨,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女儿!”喻夫人仿佛瞬间白了头发。
短短两年多的光景,喻家家破人亡。
等喻夫人带着骨灰回到家中,她眼泪都掉不出来了。
看着家里的陈设,她心碎着拿出手机,打通了尤景润给她的一个号码。
那是尤景润给喻沁准备的一部手机。
电话通了。
可酒店那边的喻沁却不敢接听。
因为不是尤景润的号码。
喻沁把手机递给其中一个女佣,“你接。问对方是谁。”
文秘接过手机接听:“你好,哪位?”
闻言,文秘将手机重新递回,“是您母亲。”
喻沁赶紧接起,焦急的问:“妈?我爸怎么样了?!”
电话那边的喻夫人轻声一笑。
在火葬场的时候,尤景润过去了一趟,虽然时间很短,起码出面了。
他告诉自己,喻沁不敢来看她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