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和白辰站在自家院子里看着清虚道长师徒和白鹭的身影消失在鬼道之中,心情复杂。
但他们知道这次的事情不是他们这种小卡拉米能解决的,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保证家人的安全。
白辰深吸一口气对白薇说道:“走吧,你去找爷爷,我去找小叔———啊啊啊!!!爸妈!你们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啊!”
“喊什么!吓我一跳!”
秦秀和白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呢!你姐呢?”
白辰两手捂住胸口,按住那颗吓得快要跳出来的心,他看了看白江和秦秀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异样,那他们应该没有看到他姐和清虚道长他们。
定了定心神,白辰这才说道:“我姐还有点事,过几天才能回——都九点了,你们这么晚了不睡觉,去哪啊?”
“去小卖部打牌呀!”
秦秀说道:“这几天不种菜,好不容易松快几天,既然你们都回来了,那明天就去摘野菜,长了两天了,该有不少了!”
“啊?那什么——店里这些天都没订单,不用摘野菜!”
白辰忙说道:“这么晚了,就别出去打牌了,我去把小叔他们喊过来,到家里打!你们快回去,别出来!”
说着将不顾两人的意愿强硬地将人推进了小楼里,他让白薇看着他们,自己去小叔喊人,刚好白箐在家,一起上去。
白爷爷白奶奶睡得早,白辰敲了好一会儿的门才把二老敲起来,得知要接他去打牌,白爷爷曲起食指跟中指就敲过去了,这什么熊孩子!是嫌老头子命不够长吗!
“爷!”白辰挨了两下才抓住白爷爷的手:“爸妈和小叔小婶还在等着你们呢!”
“那你找你爷打去吧,找我个老太太干啥,奶连牌都认不全,就不去了。”
白奶奶说着转身就回去了。
老年人觉少又睡得早,被大孙子这么一搅和,这一夜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睡得着!
白辰是好说歹说,连哄带拖,才将人带回到家里来。
一把人送上楼,他立刻送窗台挑了下去,把防护阵法激活了,那颗心,才真正安定下来了。
至于村里其他人……
如果真的有事发生,他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自然是会帮一把。
但最好还是平安无事。
白辰在心里拼命祈祷着。
看着幽深的夜晚,暗暗叹了口气,转身要上楼去,看到禁闭的大门,才想起来自己是跳下来的。
他仰头看着二楼,才反应过来自己还不会飞……
最后,白辰顺着排水管,爬了上去。
白江觉得今晚这两孩子奇奇怪怪的,一会儿问他们他姐给的玉牌子有没有戴在身上,一会儿捣鼓树枝子,一会儿又出阳台站一站,最离谱的是,打牌打到十二点,不让白河他们回家,说这么晚了,走夜里不安全,怕有蛇!
好在家里房间多,收拾收拾都能住下。
但没想到,这一住,就是三天。
与此同时。
在阳城的一片老林中,一个年轻的道士正蜷缩在一棵大树的树根下,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全身都在颤抖。
最可怖的是,他的脖子上有两个深深的牙印,正不断地往外渗血,他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发现脖子处已经没有知觉了,最让他难过的是,他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好香啊!
他忍不住地凑近……
就在即将伸出舌头去舔的时候,他给了自己一巴掌,这才稍稍寻回了些许理智。
他看向自己的手,那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的毛发正在缓慢地生长,变黑,此刻的他,像是一个毛发旺盛地西方人。
“呵呵……”年轻道士轻笑两声:“一直以为自己是天赋型选手,就不用功修炼,这下好了,遭报应了吧!师父啊,你怎么还不来啊……我现在馋得连自己都想吃了。”
他现在就算是自尽都没有办法阻止尸变,因为就算死了也会变成僵尸,只有等在完全转化成僵尸砍他的头或者挖他脑子才能真正将他杀死。
想到自己如此年轻貌美,不仅要变成恶心丑陋的僵尸,死后还要被砍头挖闹,就忍不住悲从心起。
“师父啊!”
年轻道士冲着黑暗使尽了浑身的力气大喊,在空荡的山林里也只激起了轻微的回声,倒是把白鹭吓了一跳。
——论谁深更半夜来到深山老林被嗷一嗓子的时候都得吓得魂魄松三松。
然而当她看清山林环境的时候,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无他,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
清悠的月光下,老林里显得格外阴森,四周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雾气,让人看不清方向,也看不清老二在哪!
“老二!老二你在哪里?”
清虚道长焦急地喊道。
“师父,我在这里……”
年轻道士的声音从一棵大树后传来:“你终于来啦……”
清虚道长和白鹭立刻赶了过去,他们看到年轻道士正蜷缩在树根下,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出现了变化。
准确来说,在沐浴了月光那一刻,“老二”的身体急速开始变化,原本只是毛发变长,吸收了月光之后,他的指甲开始慢慢变长,牙齿也开始变得尖锐,且痒。
好痒啊,好想啃点什么东西!
没见到人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还能忍一忍,但看到师父那一刻,忍不了一点。
他要啃师父!
于是他本能地就扑了出去,被清虚道长一伸手就卡住了脖子,任由他怎么扑腾都无济于事,甚至还恢复了一些理智。
修道之人,中了尸毒比普通人难转化一些,与尸毒抗衡的时间要久了,但一旦转化成功,其等级有可能比母体还要高!
“老二呀!”
清虚道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痛,他在清冷的月光下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老二如今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
“老二……”松风道长也面色难过,极其看重仪容仪表的二师弟要是知道自己是这副模样,那得多伤心啊!
“师父……老大……我是真的不喜欢老二这个称呼!”
听得出来年轻道士对这个名字的怨念了,到这个时候了,说话都漏风了,居然还有理智来辩驳这些。
白鹭趁着“老二”被他师父卡住,赶紧上前查看他的转化程度,心里松了一口气,对清虚道长说道:“还好,现在还在转化初期,还有救。”
“当真?!”
清虚道长惊喜万分:“要怎么做?”
“老二”居然也忘记挣扎了,他没听错吧,他还有救?
这漂亮小姐姐是谁啊?
她能救他?
也没听说过被僵尸咬了已经尸化了还能救得回来的呀!
白鹭一边在储物符里找需要用到的东西,一边对清虚道长说道:“你控制好你家老二就行了,我画符要用到我的血,他这状态闻到血腥味会暴动的。”
以准僵尸对血腥味的敏感程度,白鹭就算跑出几里地去他都能闻得到,索性就不折腾了,让清虚道长和松风道长将人压制住算了。
年轻道士:“……”
神特么老二,老子不叫老二!怎么能让漂亮小姐姐喊人家老二你!他的一世英名啊!
“好!”
一听“老二”还有救,清虚道长和松风道长顿时激动得直接用捆尸绳将他捆了起来,然后将他脸朝地面方向的摁在地上,就在清虚道长要坐上去泰山压顶的时候,松风道长喊道:“师父,等一下!”
清虚道长一惊:“怎么了?!”
只见松风道长掏出了手机,将“老二”翻了个面,咔嚓咔嚓一顿拍,那闪光灯,都快把老二的眼睛闪瞎了,但他还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不讲武德!”
他现在,多丑啊!
“嘿嘿……拍照留念一下!”
松风道长笑着,然后毫不留情地将他翻回去,一屁股坐了上去,清虚道长无语了一瞬,便紧跟其后,还对白鹭喊道:“小鹭,一切准备就绪,你可以开始了!”
“老二”被这快三百斤的肉压得,眼珠子都要吐出来了,但为了小命,他忍了!
白鹭对他们这奇妙的师徒情,师兄弟情表示深深的震撼,然后忍痛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往砚台里滴。
一股常人无法理解的香甜直冲“老二”的鼻腔,他果真如白鹭所说,剧烈地挣扎起来,嘴里还发出“嗬嗬——”的怪声,奈何身上有捆尸绳,背上又有两座大山,根本动弹不得。
白鹭丝毫不敢耽误,用血和匀朱砂,起手画符,一连画了三张,然后拿着沾满朱砂鲜血的毛笔走近“老二”。
这,谁受得了啊!
送到嘴边的肉,谁不想啃两口啊?
年轻道士立刻剧烈挣扎起来,拼命地想要把背上的人甩下去,但很快就被自家师父摁住了脸,下一秒感觉脖子剧痛,他忍不住吼叫起来,原本安静如鸡的山林飞起了一山的鸟雀。
白鹭在“老二”脖子被咬的地方画下了一张符咒,清虚道长两人便看到有缕缕黑烟从老二的脖子的两个小洞里源源不断地冒出来,过了一会儿,黑气居然变淡了!
他便知道这个方法是真的有用的!!
白鹭,她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他们江省,挖到了什么样的宝藏啊!!
在脖子上画完符,紧接着,白鹭将三张符纸分别贴在老二的额头,脚底,以及脖子血洞的附近,老二的声音喊得更加凄厉了,那感觉,仿佛要烧死了。
挣扎动作之大,清虚道长和松风道长都差点没压制住。
不知过了多久,他脖子处的血洞不再冒黑气,虽然那血洞并没有愈合,但泛黑的血肉已经重新变成了粉色,他浑身的黑毛也已经褪去,十指秃秃,因为尖长的指甲已经全部脱落,上牙那尖锐变长的犬齿,也脱落了,只留下两个洞,也不知道说话会不会漏风。
这时候,老二也恢复了理智,整个人瘫在地上,生无可恋的样子。
他能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但他又感觉自己已经社死了。
“给他解开吧。”白鹭说道:“还差最后一步,他的尸毒才能全部拔出来了。”
清虚道长赶紧照做。
白鹭盘腿在老二面前坐下,将精纯的木灵气聚于掌心,朝老二身上打去,木灵气将老二整个人笼罩了起来。
木灵根,是很特殊的灵根,不仅能催生植物,养殖动物,增强动物的亲和力,还有很强的净化能力。
能清除人体内的尸毒,可她的修为还是太低了,只用灵气逼毒的话,把她榨干了都不一定能将人净化干净,所以只能借助符箓和她的精血。
万幸,人救回来了。
“感觉怎么样?”白鹭问。
老二摸遍了自己浑身上下,发现一抓一把毛,原本那比沾了502胶水还要牢固的黑毛,此刻比脱发都严重,他还用手指特地去戳脖子那两个洞,发现已经变得光滑平整,但手指怎么感觉不太一样呢,他伸手一看,指甲盖是一个都没有了,他赶紧脱鞋看,脚趾甲还在,就是有点卷,于是他手贱一抠,哦豁,抠下来了。
没事哒没事哒!
和变成僵尸相比,他对现在的自己还是比较满意的,于是嘴角的微笑的越咧越大,刚想回答漂亮小姐姐的话的时间,发现他那缺大德的大师兄又对着他的脸举起来手机,而且他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不怀好意。
他的手摸上自己的脸,抹掉毛之后,还是很光滑的。
“师兄,你还有什么可拍的,我知道我帅气无比!”
脸上没毛,老二又神气起来了。
松风道长并没有说话,他只是指了指自己的犬齿,老二的眼睛陡然睁大,伸手一摸:“呜呜呜,我的牙呢!我的牙!”
就在老二道长哭哭啼啼的时候,山林里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声音像人在走路,不,是像人在蹦!
白鹭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紧接着下一秒,她便看到东边出现了有一个高大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