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手上沾着血的链枷猛地挥舞起来,丝毫不给蒙面人一点反应机会。
只见蒙面人面对攻击丝毫不怯,反而迎头而上一剑弹开链枷。
空档瞬间产生,蒙面人为自己创造了绝佳的机会。
下一刻,一剑直击大汉膝盖部位。
趁着对手没有完全发力,从而提前打断攻击,不仅可以让自己免于伤害,还能创造出敌人的破绽。
链枷这种武器,势大力沉,但目的是为了破甲。
面对一个无甲,更加敏捷迅速的敌人,可讨不到什么好处。
至于剑这种多面手武器,就不要奢求在某方面有多强的效果。
也是这个原因,蒙面人选择致残对方,随后略过对方走为上计。
可那大汉受伤后竟然没有倒下,只是一瘸一拐地向前追去。
但如此笨重的盔甲,加上不稳固的重心,只是两个转弯,大汉便在这场追逐战中败下阵来。
蒙面人就这样一路跑出城外,在一旁的树林中的一棵树下找到了备用方案中留下的马匹。
传递信息才是当务之急,他就算能杀那大汉,也不应该在这此浪费时间。
......
法格莱斯帝国首都——施米尔城。
曾经只是一个王国首都,规模比不上鬓毛城。
在经济比不上海洋王国泽戈特的临海首都。
军事实力比不上矮人王国首都。
宗教文化也不如卡梅教区国的中央教区。
政治上也仅仅和加玛斯法师王国的大魔法师区平分秋色。
却在三十年间成为了东方中心,人们称之为——世界的闪光之柱。
这是个相当特殊,且带有时代意义的称号。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起的,但是大家都一致认可:
施米尔城就是在人类最黑暗的时期聚集了一切力量,并将这股力量在后续的数十年中转化为迸发的光芒。
光芒,虽然不算耀眼,也无法遍及各个角落,却实实在在的于每个人心中树立起一根支撑柱。
这是人类足以坚持三十年的精神寄托与火种之地。
不久前这座城市,这个帝国迎接了它的新皇帝——克洛维皇帝。
“闪光之柱将继续支撑着整个人类世界!”
克洛维曾是这样宣言的。
这番话在那些不断承受着苦难的众生耳朵里,是那样的振聋发聩。
但在其他旧国家的与旧贵族耳朵里,就相当难听了。
很多人恨不得将克洛维千刀万剐,还要将老皇帝从皇陵中拖出来鞭尸。
为什么?
这要追溯到几个月前老皇帝日益衰老即将驾鹤西去的时候。
他作为统治皇冠使用者的身体素质已经不足以驱动这件强大的圣器了。
那些被没收财产的贵族与官员自然记恨于他,只是先前被操控而无法发作而已。
当他们知道新皇不会使用统治皇冠时,帝国的上层便开始分裂。
至于会到什么地步?
我想还没人能搞清楚。
但无论如何,帝国需要你。
昂诺看了看手上的这封信,她也不知道来自哪里。
反正是从外面回到军帐后在桌子上看见的。
还专门写了——致昂诺。
她也不禁开始头疼起来了,这些天的事情未免有些太多。
光是在西部抵抗魔物,还有那些不知道哪来的人类巫师,亚魔,还有皇龙部下的玩家就已经让她头大了几倍。
现在又有人好像是意思让自己回去保护克洛维。
昂诺将信纸收了起来,随后靠在椅子后背上,一边仰着头一边闭上双眼开始思考。
解决西部的事情肯定是第一位,那些亚魔恐怕打完这一波后也不会善罢甘休。
巫师们也大概率不止这一群。
等等。
这些巫师凭什么在魔物潮中穿梭?
虽然有催眠魔法,但要一直保持也很难吧。
还是说是亚魔的爪牙,类似督战队的存在呢?
人类那边的内乱是不是和希望之主有关系?
还没等昂诺继续想下去,一阵急促而嘈杂的鼓声打断了她的思路。
“魔物来袭!”
“所有人准备作战!”
昂诺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小地图上确实没有,自己的侦察也一无所获,怎么可能会有魔物袭击?
不能又是感染生物吧?
昂诺立刻拿起武器向着前线跑去,路途中还可以听见星星点点的火铳声。
一蹬上土墙,昂诺便立即向外望去,只见满山遍野一眼数不尽的魔物正在向前奔来。
但奇怪的是,这些魔物不仅来自于多个魔物种族,哪怕是平日里难以相处的几个魔物种族竟然也在一起战斗。
不太对劲。
昂诺继续观察,发现这群魔物十分耐打,那些用于致残的陷阱竟然丝毫不能阻挡它们的步伐。
哪怕是腿上已经夹了数个捕兽夹,甚至腿已经明显断掉,它们却还在前进。
火铳部队的弹丸命中后效果也十分有限,只有威力巨大的火炮还有一些作用。
“快回来!那些东西不是魔物,而是死灵!”
昂诺一回头,就看见梅希纳带着十字架和修士们向着前线赶去,一路劝告着其他部队向后撤退。
好在这倒是及时,部队几乎全部撤回,死灵们只抓住了几个还在布置陷阱的可怜人。
“死灵?怎么会有死灵?”
“对啊,死灵不是早就被消灭干净了吗?”
一时间,辉林镇内的战士们乱作一团,他们可不害怕战斗,但是利剑是无法消灭这些不死怪物的!
应该说幸好有梅希纳吗?
昂诺继续看向梅希纳,此时十字军们已经围成一个圆形阵型,里面保护着修士与修女们。
难道说......他们打算深入敌阵?
这些死灵可不只是普通的骷髅与食尸鬼,不少大号魔物被改造成了更加恐怖的死灵。
或是带有额外的肢体,或是可以喷吐某种带有疫病的毒气。
唯一好处就是没有可以在空中飞行的魔物,这就意味着地面部队可以全力发挥。
“前进!把战线拉到前面去,不能让死灵进城!”
“是!!!”
随着梅希纳在队伍中一声令下,整个圆阵开始向前移动,时不时还闪出一片金光,似乎是阵型的效果。
圆形军阵像悬于天空的太阳一般,一些零散的,直直冲上前去的死灵几乎是瞬间便灰飞烟灭。
死灵们只有依靠数量不断地堆上去,利用军阵闪光的间隔与十字军较慢的攻击频率才能勉强攻击到军阵外围。
但当利爪伤害到那些结实厚重的十字军装甲时,却显得十分无力,就连划痕也很难留下。
反观梅希纳这边,军阵内部的修士与修女们各司其职。
有人吟唱赞美诗以提供祝福。
有人时不时向外丢出几个光球协助杀伤死灵。
也有人帮助十字军战士疗伤,只是现在还没轮得到他们。
十字军命中死灵的每一剑几乎都足以致死。
弱一些的死灵,在碰到剑锋时躯体就会迅速坍塌粉碎,然后随风飘去。
强一点的死灵,在光球与数名十字军长剑的攻击下也难以支撑十几秒。
虽然军阵前进速度很慢,但几乎是在以碾压的姿态攻击死灵。
死灵也没有脑子,就算有,也被黑暗魔法诅咒到无法使用了。
一直在围着中间梅希纳的部队发起攻击,没有一只死灵漏到辉林镇方向。
但就算如此,昂诺还是十分担心。
因为死灵如潮水般涌来的方向到现在还是一眼望不到头。
梅希纳和十字军们虽然可以继续打下去,也有完全自保的能力,可一旦死灵数量多到他们也拖不住时,城内的士兵们就要面临很大的挑战了。
“让所有基层士兵全部后撤十里!”
昂诺向后大喊一声,刚刚还嘈杂喧闹的镇内在下一秒就立刻静谧而迅速地行动起来。
感觉根本不需要人指挥,先前的那一次战斗已经让剩下的老兵们有了相当的默契。
短短3分钟后,所有基层士兵就已经一同向镇外撤退了。
留下在辉林镇的只有高端战力们。
“我们继续观察情况,一旦出现变故,能打就打,打不了就立刻撤退。”
昂诺咬了咬嘴唇。
情况不太对。
如果说魔物是奔着龙岩水晶的能量而来的,那这群死灵是为了什么?
它们甚至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可现实不肯给昂诺思考的时间,在那短短几分钟内,死灵的数量又上了一个档次。
看着眼前密密麻麻,数量之多都死灵令人汗颜。
若非早就把前线的士兵撤走,现在这群死灵恐怕就有了新目标,随后一股脑冲进辉林镇。
梅希纳一剑扫翻面前的几只食尸鬼,甚至还没来得及抬头观察情况,下一群杂七杂八的死灵生物又冲了上来。
数量怎么可能这么多?
“昂诺,你快去看看怎么回事,这个数量也太多了!”
梅希纳头也不回地喊道,短短一句话说完,她脚下就又踏过一片尸体。
就算修女与修士可以提供精力恢复,但敌我双方人数差别如此悬殊,这样打下去迟早会力竭,最后被死灵海彻底淹没。
梅希纳很清楚,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清楚。
这支十字军几乎是这个世界上目前唯一可以与死灵对抗的军队。
一旦他们被彻底歼灭,就再也没有人有实力来阻挡这群死灵了。
哪怕是来几百个罗特林特也不行!
死灵生物所携带的热疫会包含在每一次攻击上。
没有被光明之神祝福,或是没有在一天内被圣水洗礼过的人,只要被这种攻击造成一丁点出血的伤口,就会在几日内转化为亡灵生物。
伤口越大,被感染就会越迅速,转化速度也会越快。
至于免疫感染,或者是因为伤口小而暂时没被感染,是根本没有任何一点可能的。
任何物种都会在接触的那一瞬间被这种可怕的病毒感染。
不过也可能是黑魔法,没有人研究过死灵这个东西本身是如何运作的。
不过也有例外,那就是精灵。
精灵对热疫完全免疫。
但就算是精灵,或是被光明之神祝福过,也可能会被暴力的物理攻击逐渐撕裂。
到那时,无法被感染反而成为了一种痛苦。
昂诺没有一点犹豫,一个闪身便冲到树林之中向死灵海的来源方向跑去。
死灵数量太多,几乎要涵盖住整个战线,哪怕是在不远处树林中的昂诺也会被发现。
不过好在昂诺速度足够快,那些死灵往往还没有迈出几步,就丢失了目标,不再追击。
昂诺继续争分夺秒,她可不希望自己多日以来的努力功亏一篑。
就算很久之前昂诺就多次告诉过梅希纳要保护好自己,但梅希纳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要是真到了危机时刻,需要一个人去牺牲自己,那梅希纳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
到那时任何人去阻拦她都不会去理会,甚至是光明之神本神的劝告也未必会有用。
想到这里,昂诺的步伐越来越快,额头上的刘海几乎是在一瞬间便被汗水打湿。
「过热效果——已清除」
「过热效果——已清除」
「过热效果——已清除」
「脱水效果——已清除」
昂诺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极限,终于在又一次翻过一座山后找到了死灵海的末尾。
定睛一看,竟然是几十名玩家聚在一起,昂诺看着那群人头上的Id就大概猜到都是些什么人了。
“铁血战线?这群人给亚魔当狗当到这种地步了吗?”
对啊!
亚魔需要死者献祭飞升,直接杀死这群魔物,随后再全部改造为死灵,让这群死灵去杀掉更多生物,如此循环。
不得不说,比那群玩家屠杀村民高效太多了。
也更加不人道了。
眼看那群玩家身边还堆积着大量等待转化的魔物尸体,昂诺连一秒都也等不下去了。
昂诺快步上前,一手拔出猩红剃刀横砍而去。
在昂诺视角里,所有玩家都没有发现自己,都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嗡——”
摇曳着红光的刀刃一飞入人群,便激起一片惨叫。
身上的血肉被一股怪力连刮带剃地离自己而去,谁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凌迟也不过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