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瓦尼看了看迎面走来的罗特林特,马上像个做错了事情,即将被父母惩罚的孩子一般慌乱地看向梅希纳。
“他是你父亲?我当然愿意加入你们,但是不要让他对我动手,对不起!拜托了!”
罗特林特一边拨开人群一边气势汹汹地走来说道。“我不是她的父亲。”
“我们不能让你现在加入我们,我们除了你的名字,还有那堆不知真假的故事以外什么都不知道,就我个人而言,我很难信任你。”罗特林特一边说着,一边瞪了一眼身旁的乔瓦尼。
“我明白你的意思罗特林特,但是你看看,大家需要乔瓦尼,大家需要音乐与放松。”梅希纳站在二人中间说道,试图缓和气氛。
“现在已经接近深秋,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必须尽快收集足够多的柴火与食物,要么建立起定居点,要么我们想办法离开教区国的统治范围,那样我们才能度过这个冬天。”罗特林特一边说着,提在手中的利斧重新回到了肩膀上,已经向后转了半个身位。
梅希纳的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她扭过头看向乔瓦尼,又看了看罗特林特和周围的人群。
是的,罗特林特说的没错,还是自己太天真了,光明之神一直教导着人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眼下的情况的确严峻,他们压根没时间去享受乔瓦尼的音乐。生存才是第一要务。
梅希纳咬了咬嘴唇,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很抱歉,乔瓦尼。”她抬起头来轻声说道。
“但罗特林特说得对,我们必须优先考虑生存。不过,等我们熬过这个冬天,熬过这灰暗而混乱的时代,总有一天,我们会再次相见,我们一定会有机会再次聆听你的音乐的。”
乔瓦尼有些失望地垂下了头,但他还是缓缓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好吧,我会等待那个时候的到来。”他勉强笑了笑,把琴背回背上,然后转身穿过人群,接过村民手上驴子的缰绳,带着自己的歌声离开了众人。
罗特林特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也有些无奈。
“我们赶紧干活吧。”他对众人喊道,“多砍些柴火,尽量找到更多的食物,我们要做好准备迎接寒冬。”
“况且,教区国的那帮渣滓,还有那些该死的异人死灵法师都还在对着我们围追堵截,情况不容乐观啊。”
众人纷纷响应,返回到各自的岗位忙碌起来。梅希纳也深吸一口气,重新投入到对伤员的检查中。
乔瓦尼骑着自己的驴子继续在原野上漫无目的地漂泊着,自打他来到这个叫什么卡梅教区国的地方,就没有发生过一件好事。被各种地方冒出来的死灵围追堵截,因为“随地奏乐”而被一群宗教狂热分子通缉,好不容易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休息几天,又让一个实力超强的主教打了一顿丢到了地牢里面。
要不是有人劫狱,自己怕是再也出不来了。
眼见太阳即将落山,乔瓦尼却并不打算休息,或者是说他不能休息,除了找个聚落住宿以外,他别无他法。乔瓦尼只是手上一摇,一只单筒望远镜便出现在手中,借助着落日的余晖,乔瓦尼锁定了不远处的一个村庄,那里便是他今天晚上落脚睡觉的地方。
毛驴缓缓迈起步子,伴随着乔瓦尼无法查证的冒险故事与歌声一同顺着夕阳前进。
……
许久,夜幕已然降下,乔瓦尼惊讶于眼前这依然灯火通明的村庄,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景象。在包括乔瓦尼在内的每个人的认知与记忆里,这样的场景不应该出现在卡梅教区国内。除此之外,乔瓦尼双耳一颤,他能听见……那零星的爆炸声……
一如那黑夜中燃起,渴望汇聚在一起的点点星火。
乔瓦尼的双眸里闪现出一丝兴奋,这正是他渴望看见的,是他日思夜想,做梦都想看见的场景。体内的激素将脑内的疲倦一扫而空,这是他第一次甩动缰绳,驴子也瞬间提升了一个速度,一人一驴朝着村庄快速前进着。
“停下!这位……额,诗人?音乐家还是艺术家,不管你是什么身份,现在立刻下来。”乔瓦尼顺着声音向前看去,两名民兵样子的人正手持长枪站在道路中央注视着自己。
乔瓦尼赶忙跳下驴子,走向前试图去解释自己的来意。然而,还没等他靠近开口,其中一名民兵就举起长枪,枪尖直指乔瓦尼的喉结,距离不过一掌。
“这里不欢迎陌生人,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民兵严肃地说道,头盔下的阴影里闪烁着凌厉的目光。
乔瓦尼露出微笑,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我只是一个路过的吟游诗人,看到这里灯火通明,想来借宿一晚。当然不白住,我可以为你们演奏乐曲,给大家带来一些欢乐。”
另一名民兵怀疑地看着他。“你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吟游诗人?最近附近可一直都不太平,上头有令,而为了村庄的安全,我们也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
乔瓦尼连忙点头,“我可以保证我没有恶意。我只是一个追寻梦想的吟游诗人,希望能在旅途中找到知音。”
民兵们相互对视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是否相信他的话。
“你在此暂且等候,我需要回去汇报情况,再给你一个答复。”民兵说道,见乔瓦尼点了点头,马上也后撤一步,收起了自己的长枪。
乔瓦尼静静地站在原地,他希望自己的真诚能够打动这些民兵,让他能有一个栖身之处,如果能深入了解到这个村子,那就更好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乔瓦尼的驴子都忍不住打着哈欠,终于,那名民兵返回了。
“我们可以让你进去,但你必须遵守我们的规定。”民兵说道,同时递上一张草纸。
乔瓦尼松了一口气,连忙接过草纸,上面是手写的一日暂住证明,右下角还有刚刚拓上的红色印章,这也是乔瓦尼凑近了去闻,那是鸡血的气味,而这也是他从未在村庄里见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