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行一也微笑道:“此人看似五大三粗,实则眼神细致,虽说是打嘴炮,倒也能够利用这周围的氛围,对对方的心智造成一定程度上的干扰,说实话换做是我。
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人围观的情况下,被人如此说道,换做我也是不能忍的。
只是,若是习背棺人被怒火牵着鼻子走的话,那倒是直接输了二成。”
“习武之人哪个不是克常人所不能之苦,技精于勤,把招式都用在嘴上功夫上了,此人不过尔尔。”
樊长天不屑地道。
“呵呵,还是樊老哥一针见血,不过他们可不能跟你这拳圣相提并论,若是两人实力相差不大的话,那这场比武可就有得说了。”
“牧老弟的话不假,所以以前我在闽南的时候,遇到这种喜欢耍嘴皮子的,都是先给他嘴上来上一刀,那酸爽,嘿嘿....”
晃松嘿嘿一笑。
......
擂台上,洪萧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认真之色。
他本就喜欢到处游历参加各种盛会,属于常年混迹江湖的人。
以前他这一招可以说是屡试不爽,凡是侠客多多少少都会受到一些影响,露出破绽,如此他便可以占据先机,胜算大增!
然而,这一次。
他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竟然依旧没有影响到对方,那人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如山。
从那张白色的哭笑面具上,根本看不到对方的任何神色,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露出,反倒是那莫名的势让他愈来愈有所忌惮。
“难得啊,这份从容可不像区区一个二流武者身上该拥有的,观其身材骨骼,此人最多不会超过35岁。
怎么看上去倒有几分岁月沉淀之后才有的淡定,我们也不过才这个程度。”晃松赞许道。
他们这些掌教,哪个不是岁数都快50的了,阅尽沧桑。
“此话不假,此人据说是塞北地榜上的人物,在那等苦寒之地,能有所成就的侠客,自然心性是不会差的。”牧行一望着那张哭笑面具,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樊老哥,你怎么说?”晃松笑着问道。
樊长天眼眉低垂,纹丝不动坐在两人中间,并未回答,过了几秒钟后才嘴唇微动。
“继续看。”
冬日白昼不长,天色逐渐带上了一点暗色。
雨雪也停了。
擂台上的两人紧张对峙之中。
就连原本旁边起哄的人,也都逐渐安静了下来。
感受到对方那没有任何动摇的心境,洪萧脸色并不好看。
他感觉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这边说的口干舌燥,反观对方不动如山,气势反倒不减反增。
再这么说下去,反倒是给对方蓄势了。
他踏前一步。
“哼!鼠辈!今天我就要打碎你的面具,看看你面具底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起手式陡然一变。
“四海拳,惊涛三变!”
脚上伴随着特殊的步伐,这一拳朝着背棺人的肚脐眼,胸口,脖子三处要害攻去。
这是来自于其师门南海派的核心武功之一四海拳。
洪萧更是已经将这门武功,领悟至登堂入室的级别,这也是他此次参加燕云大比,能够在众多二流武者间脱颖而出的保障。
“黑石!”
背棺人同样伸出一只手,轻而易举地瞬间化解掉对方的三招攻势。
两人皆是贴身打斗靠着近战,洪萧用拳出击,背棺人以掌相对。
眼见对方竟然轻描淡写地接下了自己的三招,洪萧眼神一眯,拳势瞬间变化。
“四海拳,乱海!”
“黑鲨!”
砰!
拳掌相交,两人同时往后一步。
紧接着,又是几招互相喂下来,擂台边缘上的积雪都被清扫了大半,雪花四溅,倒也算得上是旗鼓相当。
足足打了六七分钟后。
此时,观众台上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这背棺人使的是阴风掌吧,他怎么一直用三流大路货和对面较量,他难道不知道这四海拳乃是南海派鼎鼎大名的二流上等武学吗?”
“据说此人的身法应当不俗,怎么不见他用?”
“就是,难道他故意藏拙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你们懂什么,这两人几乎都是贴身战,拳掌之间要分出胜负,这身法的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
“依我看,这背棺人这么久都没有用出其他的二流武学,似乎是以二流身法晋升的二流侠客。”
“如此的话,那此人还真是可惜了,碰巧遇到一个用拳的,还是在擂台之上,这身法还真就是无用武之地。”
洪萧似乎也逐渐察觉到了这一点。
“竟然凭借阴风掌这种区区三流层次的武学,就与我的四海拳相抗衡,你的阴风掌境界可真是不低,不过鼠辈就是鼠辈,把时间都花在了这种低级的武学上。
你的习武之路已经走到头了!
嘿,说来我倒是研究过这门武功,黑鲨已经是阴风掌的最后一招,若是还不变招,这下一招,我倒要看你拿什么和我抗衡!”
“四海拳!最后一式...四海升平!”
......
城楼之上。
晃松摇摇头。
“唉,这背棺人的确有些可惜,毕竟是塞北之地,散修想要获取武功秘籍难度极大,能够找到一本二流武学已经是不易了。
此人一直没有用处其它招式,想来其晋升二流的武学还真是传闻的那般,乃是以身法秘籍晋升的。
这倒是少见。
如此,这要是在其他地方,此人纵然不敌,也完全可以凭借身法,轻而易举的逃脱。
可在这擂台之上,却没有这一项。”
“确实如此,这背棺人多半是要败了,只是不知道其背后的棺中乃是何物?到现在都没有打开过。
本来我还以为是兵器之类的东西,现在看来却是想差了,呵呵。”牧行一方才皱起的眉头缓缓打开。
他最近因为无上名剑还没有追回的事情恼火不已。
方才一开始看到对方的体格,顺势就联想到了韩衍峰此人,但他记得对方似乎连入流都不是。
否则他也不会安排人在距离宗门不远的临堰坡接应。
而眼前的人显然属于资深二流,用的更是一门至少登堂入室的掌法,还在塞北有一些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