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的城墙下。
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动,以两人交界处往外延伸六七米的半径,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见的白浪。
周围的雪花似乎都受到了冲击,短暂的一滞。
“噔蹬...!”两道身影相持三秒后。
赤色黑线朝着一侧歪歪斜斜地一连退出去很远。
在雪地上印出一条长长的轨迹。
背棺人的身形重新出现。
纯白色面具下,一抹鲜红缓缓流淌,面具之上,几朵血色花瓣碎片,如同梅花盛开又凋零的景象。
“呕!”
又是一大口鲜血从面具中吐了出来。
“嘿!”
韩封咧着嘴,哪怕是已经负伤也掩盖不住脸上的笑意。
鹅毛大雪纷飞,北风呼啸之中。
在他的视野中,那一道白色的身影依旧站在原地......!
然!
牧行一不知何时抽出了他的佩剑,无上名剑.极光!
这把剑浑身处于一种华丽的银灰色。
低调中略带着些许奢华之感。
剑身竖立在身前。
一双手皆握于剑柄之上,那双手包括整把剑身在内,竟在.....不住地颤抖!
那张棱角分明略显沧桑的脸庞,微微苍白,其手握极光的虎口处一丝殷红徐徐流淌而下。
........
韩封默默舔舐着嘴角的铁锈味。
炉火纯青的阴风掌,想要突破至登峰造极,如果光是凭借武功点的话,需要足足243点。
相当于刹那间,百年的修炼领悟。
武功秘籍的每一次境界提升,提升的并非仅仅只是杀伤力,除此之外,乃是眼界,境界,力道,筋骨,防御,出手速度,身法,闪躲所有体系的全方位的晋升。
以及最重要对于武功的理解!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只是多出来一个境界,杀伤力仅仅多出两成,却有着绝对压制力的原因。
试问,你连对手的武功招式都不能理解,谈何去应对破解了。
而将一门武功修炼至登峰造极。
修行这门武功的人便可以从该门武学中,提炼出只针对于自身,最适合自己的一门独特功法。
这便是这一招极阴黑神的由来!
何谓登峰,何谓造极!?
登峰造极的阴风掌,配合着逐月,再加上他目前自己都不知道的身体上限,极阴黑神的威力甚至已经远远超出了韩封的预估。
这一击,已是他的巅峰....!
大荒城下,雪雨夹杂。
牧行一脸上的微笑早已经消失。
他缓缓擦拭掉虎口处的血迹,胸口略微起伏,手迅速平息下来,不再颤抖。
他受伤了。
伤的不重,甚至算是很轻很轻的伤。
只是。
他从继位剑宗掌教开始,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在受过伤了。
身为持剑之人,纵然是力斩其他的一流侠客,他的双手也不曾颤抖起伏。
颤抖的是他的心。
他的心有些乱。
天生神力,竟然凭借区区三流将近二流的实力伤到他,这才是令他不可置信的原因。
江湖侠客,都是孤傲的。
身为燕云剑王,牧行一更是有着自己独有的骄傲!
他深吸一口气。
缓缓道。
“韩师侄,我不得不承认,你超过了年轻时候的我。”
铮!
牧行一手持极光往身侧一挥,剑身轻吟。
“斩雁剑诀,第一式,斩....!”话音未落,突然两人身后传来声响,牧行一眉头一挑,名剑极光瞬间归鞘。
牧行一眉头微微皱起,露出莫名神色。
他这次出来是为了追查无上名剑的下落的,暂时并不想让靖荒府上的人知道太多。
就在他这么愣神的功夫。
飕!
背棺人的双臂干瘪下去,便直接化作一道黑线朝着背对大荒城的方向,很快消失在风雪之中。
“飕飕!”
几道穿着靖荒府服饰的弟子跪在牧行一身后。
“三长老,发生什么事情了,刚才这边好像有打斗的声音。”
牧行一微微吐出一口浊气。
“你们听错了,何事?”
“嗯....三长老,府主那边请你过去。”
“现在?”
“是的。”
牧行一背对着众人挥挥手,“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告诉府主,我这就去。”
“是,属下告退!”
待众人走后。
牧行一眼睛微眯。
大比召开,他身为主持之人事务繁多,他自然是清楚的,只是。
“偏偏这个时候。”
他看向刚才背棺人逃跑的方向,眼神一冷。
“若是换做其他一流侠客,今天还真的让你跑了,可惜遇到本座,韩师侄!”
“浮云闪!”
他身形顿时化作一道白线,瞬间消失在云雾风雪之中。
......
半个时辰后。
大荒城外30里。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正朝着同一方向一前一后不断闪烁。
“斩雁剑诀,归元!”
嗖地一记,无上名剑.极光一个侧荡犹如大雁展翅于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下一秒。
背棺人的背上炸起一道血浆。
后者忍着疼痛再度往前一扑,瞬间拉开几个身位,随后又立即换了个方向继续疾驰。
然而几个呼吸后,又被追上。
又是一道寒光闪过,背棺人再度在雪地上留下好几道血液长线。
“韩师侄,牧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跟我回去,效忠于我,我可以将你的伤势完全治好。
否则,以你现在的伤势,就是从我手中逃了出去,这茫茫北境,冰天雪地之中,你也活不下来!”
背棺人根本不闻不问,一言不发,继续跑路。
牧行一双目一冷。
“执迷不悟!”
“斩雁剑诀,雀舞式!”
极光剑尖寒芒闪烁夹杂着凛冽刺骨的寒风,直接刺破了背棺人厚实的黑色貂裘,一丝不差地全部划破对方的身躯。
五道血洞瞬间炸裂射出!
“砰!”
背棺人直接被打落在地,连续翻滚十几圈,跌落进了一个雪洼坑洼之中。
大量的血迹从后背涌出,衣衫变得乌黑!
“韩师侄,这下可愿意....嗯!”牧行一轻笑着缓缓走近,朝着坑里看去,随即脸色一黑。
滴答滴答。
牧行单手执极光,低头看着上面不住地朝着地面悬落血液。
只是原本以为能够借此重创对方,以至于毫无还手之力,却是想差了,此刻坑里面哪里还有对方的身影。
眼睛微微眯起。
“好一具强悍的身躯,明明失血如此之多,堪比横练!”
他大概检查了一下坑中留下的血迹,判断出一个方向,在此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