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第二天傅青松跟家里人说要留在国内创业,却遭到了爸爸妈妈的强烈反对。
“你不是在读博士吗?书还没读完,你创什么业啊?不行,我不同意。”傅建业思想比较传统,都考上博士了,不拿到学位不是白读了?
“就是,咱家又不缺钱,你将来结婚娶媳妇,爸妈都给你准备着呢。你不用现在想着赚钱啊。”冯爱珍也不想让儿子放弃攻读博士学位。
她就喜欢别人知道她儿子在美国名校读博士的时候,对她的艳羡和恭维。
脸上太有光了。
而且自家又不缺钱,青莲两口子具体有多少钱她不知道,但全北山应该没有比他们家更有钱的人家了。
“爸、妈,这是个特别好的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我不是不继续读了,等创业的事儿做起来了,我有时间了会继续读完博士学位的。”傅青松能理解父母的想法,但他真的很想抓住这个机会。
“您二位先别着急,青松的博士学位拿到只是早晚的事儿,但他现在想做的项目是划时代的。我反正是全力支持青松。”傅青莲自然帮着弟弟说话。
她干实业赚的钱,跟互联网这口饭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虽然有些来气,但是必须承认人家就是来钱快。
这碗羹,他们家也必须分一杯。
而且青松早一步启动,就相当于抢跑,等到95年,国内的互联网元年,Internet正式接入中国,他会成为领军人物。
傅青莲记得,就是在未来几年,国内的互联网大佬们都看准了这块蛋糕,纷纷下场。
有的人几经沉浮,最后获得巨大成功。有的人顺风顺水,盘踞互联网行业多年,成为传奇。也有人杀进杀出,最终归隐。
想到这些,傅青莲甚至有些激动。她弟弟如果做成了,将来人们谈起中国的互联网黄金年代,傅青松的名字也将被人津津乐道吧?
傅青莲作为家里很有话语权的人,她支持傅青松,爸妈的态度就不像一开始那么激烈反对了。
但傅建业还是想让儿子先稳稳当当地把学位年下来再说。
“爸,您想让青松拿到博士学位,然后呢?是不是觉得博士找更好的工作?现在青松要做的事儿,是让别人给他打工呀。”傅青莲试图让老爹明白什么叫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你少绕我,他就是个读书人,他能做生意?青松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傅建业还是挺警醒的,没被大闺女绕进去。
傅青莲偷笑,但老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光想着青松的项目好,但他做学问行,经商可能还真不一定行。
“爸,这个我和青莲都能帮青松。”一直默默吃早饭不插嘴的顾妄言收到媳妇儿的示意,赶紧帮腔。
“小顾,你也觉得行?”傅建业这些年跟女婿相处得多,俩人还一个单位的,竟然对大女婿的话更信服一些。
“我觉得行,北钢的投资部,最近也收到一些这方面的项目书。而且我得到的消息是,最迟两年之内,咱们就会接入互联网。相关产业会迎来井喷式的发展。”顾妄言说的倒是大实话。
北钢集团因为实业做得突出,有大量的闲置资金,索性集团设立了投资部,专门负责集团的资金管理配置,其中一大项就是搞投资。
被女婿这么一劝,傅建业也犹豫了。
傅青松见状偷偷冲姐夫拱了拱手,表示感谢。
但傅建业表示他需要琢磨琢磨。
隔天就是周末,青妮两口子带着朵朵也回来了。
最高兴的莫过于夏夏,朵朵比他大一岁,他可太喜欢跟姐姐一起玩儿了。
相比于夏夏的活泼,朵朵就显得文静多了,更像青妮一些。
要是像于意远那个跳脱的个性,准得是个假小子。
晚上吃完饭,聚在一起聊天,傅建业又把青松想创业的事儿说了,想听听二闺女和二女婿的意见。
结果于意远一拍大腿,激动道:“小舅子,你啥时候开干?算我一个,我给你投资。”
他的工作其实特别无聊,他干着也没劲。但家里头不允许他放弃体面的职位,他的生意也只能是用朋友的名义。
这两年,青妮进了法院工作,他们家有了个更体面的人了,他的心思就活泛起来。
琢磨着想停薪留职下海经商,正愁没有好项目呢,青松就回来了,还说要创业。
这不打瞌睡送枕头吗?!
“你可拉倒吧,你那几个钱儿,还给青松投资?”青妮掐了他一把,觉得于意远多少是有点不知深浅了。
要是换成从前,傅青妮还不会这样想。
但大姐和大姐夫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经济实力早就把于意远家甩得远远的了。
傅青妮最明显的感受是在婆家腰杆更直了,说起来人就是这么现实。因为她生了女儿,公婆不是很满意,导致朵朵出生的头两年她日子实在算不上舒心。
要是不于意远始终对她和女儿很好,傅青妮都想离了算了。
但随着大姐和大姐夫越来越厉害,连带着,婆家对她的态度也变了。
作为傅青莲的胞妹,傅青妮享受到了大姐庇佑下的福利。
因此她是无比庆幸自己当年幡然悔悟,跟大姐修复了关系。
“别啊,小舅子,我是没你大姐夫有钱,但实力还是有一些的。你吃肉,带着姐夫喝点汤啦。”于意远是个脸皮厚的,被媳妇拆台也不生气,笑嘻嘻地继续向小舅子递橄榄枝。
“姐夫,你要是真想加入,我肯定欢迎啊。”傅青松倒是觉得二姐夫这种性格特别适合做生意,坐办公室屈才了。
“怎么?于意远你不打算在你单位干了?”傅青莲瞧出了一些端倪,从前她的生意,也让于意远参股了,但他可并不这么来劲啊。
“是有这个想法。我才三十来岁,但感觉后半辈子都望得到头儿了,实在不甘心。”于意远叹了口气,说了句肺腑之言。
傅青妮在一旁看着他这样,其实心里也不落忍。
他家里头对他是宠,但有些事情却是没有商量余地的,比如工作这个事儿。
于家家底厚,世代从政,始终认为从政比经商要体面。
于意远本就不是循规蹈矩的个性,却生生在他那个单位熬到现在。
他的憋屈,作为枕边人,傅青妮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否则,于意远也不会在她想追求事业和家庭的平衡时,全力支持她。
他自己工作没得选,他就不想让媳妇儿也跟自己一样。
现在青妮在法院工作,于意远也是把管孩子的事儿都揽过来,让她可以专心投入。
所以这会儿于意远这么一说,傅青妮也沉默了,她觉得是时候让他出去闯一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