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教头匆匆赶到,神色焦急地询问:“寨主,发生什么事了?如此紧急地召我前来。”
萧尘将手中的信递给他:“孙教头,你看看这个。”
孙教头接过信,仔细阅读起来。信是朝廷的密信,上面清楚地记载着马寨主家族的历史:原来,马寨主的祖上并非山贼,而是前朝的忠臣良将。当年,奸臣当道,马家被诬陷谋反,惨遭灭门。只有马寨主的父亲侥幸逃脱,隐姓埋名,躲避追杀,最终落草为寇,建立了这个山寨。
“这……这怎么可能?”孙教头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千真万确。”萧尘沉声道,“这封信是朝廷的密探冒死送出来的,绝不会有假。”
孙教头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难怪,难怪马寨主一直对朝廷怀恨在心,原来他背负着如此深仇大恨……”
“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孙教头务必保密。”萧尘叮嘱道。
孙教头点点头:“寨主放心,老朽知道轻重。”
为了查清真相,萧尘决定亲自走访山寨的老人,希望能找到更多关于马寨主家族的线索。他来到山脚下的一间破旧的茅草屋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谁啊?”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老人家,我是山上的萧尘,想向您打听些事情。”
片刻之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人出现在萧尘面前,浑浊的双眼中充满了警惕:“你找我这个老头子有什么事?”
“老人家,我想打听一下关于马寨主的事情,您知道些什么吗?”
老人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老人家放心,我不是坏人。”萧尘温和地说道,“我只是想了解一些事情。”
老人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将萧尘请进了屋。
“马寨主……唉,他也是个可怜人啊……”老人缓缓道来,语气中充满了同情和惋惜。他告诉萧尘,自己名叫赵猎户,从小就生活在这个山寨里,亲眼目睹了马寨主家族的悲惨遭遇。当年,马寨主的父亲带着一家老小逃到此处,本想安稳度日,却没想到还是被朝廷的追兵发现了。那一夜,血流成河,惨叫声响彻山谷……
“马寨主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杀害,自己也被官兵追杀,身受重伤,差点丢了性命。”赵猎户的声音颤抖着,“从那以后,他就性情大变,变得沉默寡言,眼中充满了仇恨……”
“他一直没有忘记家族的仇恨,他想要报仇,想要洗刷家族的冤屈……”赵猎户抬起头,浑浊的双眼中闪烁着泪光,“所以,他才走上了这条路……”
萧尘沉默了,他终于明白,马寨主并非十恶不赦之人,他的叛乱更多是出于对不公的反抗……他缓缓地站起身,向赵猎户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您,老人家,您的话对我很重要。”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茅草屋,望着远处巍峨的山寨,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看来,有些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萧尘回到议事厅,周师爷正焦急地踱着步,看到他回来,连忙迎上前:“寨主,情况怎么样?可是查到了什么?”
萧尘点点头,示意周师爷稍安勿躁,然后将赵猎户的讲述娓娓道来。周师爷听完,也不禁动容,感叹道:“原来马寨主竟背负着这样的血海深仇,难怪他会如此痛恨朝廷!”
“是啊,”萧尘沉吟片刻,“马寨主并非天生嗜杀之人,他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如果我们能解开他的心结,或许……”
“寨主的意思是……”周师爷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我要亲自去会会这位马寨主。”萧尘语气坚定。
“万万不可啊,寨主!”周师爷大惊失色,“马寨主穷凶极恶,您此去太过危险了!”
“我知道,”萧尘拍拍周师爷的肩膀,“但如果我不去,这场战争就无法避免,到时候只会造成更多无辜的伤亡。我意已决,你不用再劝了。”
第二天清晨,萧尘只带了几个亲信,手无寸铁,只身前往马家寨。山路崎岖,寒风凛冽,但萧尘的脚步却异常坚定。他知道,此去凶险万分,但他必须去尝试,为了山寨的安危,也为了给马寨主一个交代。
抵达马家寨山脚下时,一队人马早已等候多时。为首的正是马寨主,他身材魁梧,面色冷峻,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萧尘,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孤身犯险!”马寨主的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在山谷间回荡。
萧尘神色平静,缓步上前,直视着马寨主充满敌意的双眼:“马寨主,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谈谈……”“谈谈?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马寨主怒极反笑,猛地抽出一旁喽啰的佩刀,寒光凛凛的刀锋直指萧尘,“你我之间,只有血债血偿!”
“马寨主,你真的了解事情的真相吗?”萧尘不躲不避,直视着马寨主喷火的双眸,“你真的认为,当年屠戮你马家村的,是朝廷派来的军队吗?”
马寨主脸色一变,手中的刀却握得更紧了:“你什么意思?”
萧尘示意身后的亲信将一个包袱递上前,马寨主警惕地盯着他,却没有阻止。萧尘打开包袱,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纸张和一块雕刻着精致花纹的令牌。
“这块令牌,你应该认得吧?”萧尘拿起令牌,展示给马寨主看。
马寨主瞳孔骤缩,这块令牌他再熟悉不过,那是他父亲,上一任马家村村长的信物!当年父亲惨死,这块令牌也随之消失,没想到竟会出现在萧尘手中!
“你从哪里得到的?!”马寨主一把夺过令牌,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你先别急,看看这个。”萧尘将那叠纸张递过去,“这是我从府衙卷宗中找到的记录,上面清楚地记载了当年马家村事件的真相。”
马寨主顾不得再追问令牌的来历,颤抖着手打开卷宗,一页一页仔细翻阅。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握着卷宗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泛起青白。
卷宗中记载的内容,彻底颠覆了马寨主一直以来的认知。原来,当年马家村并非被朝廷军队屠杀,而是被一股山匪血洗。而这股山匪的首领,正是与马家村世代交好的邻村——张家村的族长,张大彪!
至于张大彪为何要血洗马家村,原因更是令人发指。他觊觎马家村世代守护的一处矿脉,想要将其占为己有,便勾结官府,伪造证据,将马家村诬陷成叛乱分子,然后借朝廷之手除掉马家村,自己则坐收渔翁之利!
而那块令牌,正是张大彪在血洗马家村后,为掩盖罪行而带走的!
“不,不可能……”马寨主无力地跪倒在地,手中卷宗和令牌散落一地,眼中充满了痛苦和迷茫。他一直以来深信不疑的“真相”,竟是如此不堪一击!他恨了朝廷这么多年,到头来却发现,真正的仇人,竟是自己曾经信任的朋友!
萧尘静静地看着马寨主,没有说话,他知道此刻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真相,往往比谎言更加残酷,也更加难以接受。
许久,马寨主才从巨大的打击中回过神来。他抬起头,双眼血红地盯着萧尘:“这些年,我做了多少错事……”
“冤冤相报何时了。”萧尘叹息一声,“马寨主,放下仇恨吧,你并非天生嗜杀之人,我相信你心中还有正义和良知。”
马寨主沉默良久,最终长叹一声,将手中的刀扔在地上,刀身与地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也仿佛敲碎了他心中最后一丝坚冰。
“你说得对,我不能再错下去了。”马寨主看向萧尘,眼中充满了感激和愧疚,“萧寨主,谢谢你让我明白真相,也谢谢你愿意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马寨主言重了,”萧尘扶起马寨主,“你我之间,还有很多事情要谈……”
话音未落,山寨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个焦急的声音响起:“寨主!不好了!山下,山下……”
“寨主!不好了!山下,山下官兵把山给围了!”听到这声惊呼,萧尘和马寨主脸色同时一变。
“怎么会这么快?”马寨主喃喃自语,握紧了拳头。他知道,自己多年来与朝廷作对,早已犯下滔天大罪,如今真相大白,朝廷未必会轻易放过他。
“萧寨主,这次是我连累了你!”马寨主愧疚地看向萧尘,眼中充满了自责。
萧尘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事已至此,慌乱无用。我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说罢,萧尘大步流星地走出议事厅,马寨主也紧随其后。两人来到山寨大门前,只见山下黑压压一片,全是身穿盔甲的官兵,将整个山寨围得水泄不通。
“马大胆!你作恶多端,还不速速束手就擒!”为首一名身穿银色盔甲的将领策马而出,高声喝道。
“马大胆?”萧尘微微皱眉,这个名字他似乎在哪里听过。
“哼,手下败将,也敢在此耀武扬威!”马寨主冷哼一声,正欲开口,却被萧尘拦住。
“马寨主,让我来处理吧。”萧尘低声说道。他知道,此刻若是激怒官兵,只会让局势更加恶化。
萧尘上前一步,朗声道:“这位将军,在下乃清风寨寨主萧尘,不知马寨主所犯何罪,竟劳烦将军如此兴师动众?”
“你就是萧尘?”那名将领上下打量着萧尘,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我不管你是谁,今日奉命剿灭清风寨,识相的就赶紧滚开,否则别怪刀剑无情!”
“将军,清风寨世代良民,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还请将军明察!”萧尘不卑不亢地说道。
“哼,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那名将领冷笑一声,大手一挥,“给我上,杀无赦!”
“且慢!”萧尘大喝一声,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体内爆发而出,震慑全场。
“我倒要看看,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围剿清风寨!”萧尘目光如炬,冷冷地盯着那名将领。
“你……”那名将领被萧尘的气势所慑,一时间竟不敢轻举妄动。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