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渊一愣:“这怎么行?我把烟洛交给愈家,她肯定就没命了!你根本没看见愈家人有凶悍,也不知道愈家人有多恨她!”
沈晚棠语气淡淡:“也许我确实不知道俞家人有多恨,但我知道,俞家二小姐是被楚姨娘的药害死的,她就算赔俞家一条命,也不为过。”
“那俞二小姐是自己自尽,不是烟洛害死她的!”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世子问我怎么办,我也只是给出一条可行之路而已,具体怎么做,还是看世子。”
沈晚棠打了个哈欠:“我今日已经很累了,世子请回吧!”
“等等!你先给我拿一千两银子来!”
“谁闯的祸,谁自己承担,楚姨娘赚银子的时候没分我一两,如今要赔银子了,就问我要?世子找她要吧,再不然,你就找画意要,听说之前给楚姨娘请太医,都是她出的银子,想必这会儿也愿意替楚姨娘分担一下。”
萧清渊脸色不太好看:“你怎么这么小气,连一千两也不肯给我!”
“我爱钱如命,世子第一天知道?你要钱,就跟要我的命差不多。”
“你!!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哼,我这就去母亲那里告你的状,让她把你的管家权收回来!以后这个家,我来管!”
沈晚棠微微睁大了眼睛:“世子要管家?”
“怎么,你害怕了?现在害怕也晚了!你求我也没用,我今日告状告定了!”
沈晚棠有点儿想笑,萧清渊告这种状,她还真不怕。
她点点头:“那世子就去告吧,正好我管家管的有些累了,想歇一阵子。”
萧清渊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拮据窘迫的日子过了这么久,他彻底受够了,他再也不觉得金银是什么肮脏的俗物了,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最有用的东西就是金银!
他要管家!他要管整个王府所有的银子!以后想怎么花钱就怎么花钱,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他气势汹汹的进了宁王妃的屋子:“母亲,沈晚棠太小气太抠门儿了,我跟她要一千两银子,她都不肯给我!你别让她管家了,让我来管!”
宁王妃正在喝参茶,闻言呛了一下:“咳咳咳!你说什么?!”
“说到底,沈晚棠也是外人,你让她管家,她把银子都贪了,自己过的逍遥滋润!可我呢?我过的还不如街上的乞丐!王府以后交给我来打理吧,银子也都交给我,省的便宜了沈晚棠。”
宁王妃一脸错愕:“你会管家?你以为这是什么很容易的事吗?”
“不然还能是什么很难的事吗?沈晚棠都能管,我为什么不能管?”
“管家的学问可是大了去了,看着简单,实际上难的很!而且,这后宅向来都是主母来管的,做男人的,都是忙外头的事,咱们宁王府若是由你来管家,怕不是要被人笑话死。”
“这么说,母亲是不想让我管家了?”
宁王妃瞪他一眼:“我当然不能让你管,让你管,不出一个月,王府家底就要被你败光了!”
“不可能!我都还没有管过,母亲怎么就这样说我?”
“那你跟我说说,你找棠儿要一千两银子打算做什么?”
“我……我想赔给俞家,免得他们再上门来闹事。”
宁王妃听到这里,火气实在忍不住了:“你还有脸说人家闹事?人家女儿都死了!这是谁害的?都是楚烟洛那个丧门星害的!”
“自从你认识她以后,我们王府还有好日子过吗?都已经闹出人命了,你还要护着她?还想拿银子替她打发了俞家人?”
“我告诉你,你绝不准替她出一文钱!把她交出去,俞家想怎么处置她就怎么处置她!从今往后,你和她各不相干!”
萧清渊没想到她是这个态度,他脸色有些难看:“怎么母亲和沈晚棠说的一样?你们两个为什么都这么冷酷无情?烟洛的命难道不值一千两银子?”
“不值!她一文不值!”
宁王妃气的音量不断的拔高:“我看棠儿这次做的很对,就不应该给你银子!楚烟洛自己闯的祸,就该用她自己的命去抵!”
“这事儿本来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药是她做的,方子也是她的,卖她药的人也不是你,是神丹堂!”
“你但凡有点儿脑子,就该立刻跟楚烟洛划清界限!俞家要说法,就让他们去找神丹堂,找楚烟洛!”
“你妹妹的事,已经让我和你父王焦头烂额了,你不帮忙不体谅就算了,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添乱!你是嫌我和你父王操心操的不够多吗?”
萧清渊被骂的脑子嗡嗡的,但有一件事他心里却很清楚——他如今其实也没有那么在意楚烟洛,他甚至觉得,她真的是个麻烦。
他的声音里底气有些不足:“母亲先别生气,我这不是怕直接把烟洛交出去,会叫人笑话我无能吗?连个妾都保不住,旁人会觉得我们宁王府软弱可欺吧?”
宁王妃听出了他的意思,知道他对楚烟洛的态度有了质的转变,她眼眶一红,险些哭出来。
苍天有眼,儿子总算不再对楚烟洛鬼迷心窍了!
她急忙道:“一个妾而已,害死了人,交出去也无妨!如果你连这种人都要保,别人只会觉得咱们宁王府蛮横霸道,觉得咱们仗着身份欺压人!”
“你妹妹的教训还不够吗?你知道外头现在有多少人骂她吗?人人都说她仗着自己是郡主就蛮横杀人!”
“你要是也传出一个骄纵霸道,视人命如草芥的名声,王府就完了!皇上一定会降罪给咱们家的!”
萧清渊皱起了眉头:“那我再想想,再想想。”
“这还有什么好想的?赶快把楚烟洛给俞家,只要你给了,外头的人夸你仁义还来不及,绝不会笑话你的!毕竟,她就是个杀人犯!她该受到惩罚!”
萧清渊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等他离开,宁王妃脸上的焦急和愤怒就全都消失不见了。
她神情异常平和,唇角甚至还带了一丝笑意:“真没想到,楚烟洛自己这么能作死,渊儿终于想甩掉她了,可算是能除掉咱们王府的心腹大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