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青在翌日便早早地起来了,只是满心欢喜的穿上了朴素的青衣长衫,头戴一盏斗笠。
他知道现在高兴的太早,不过这种要升职的喜悦却是难以压抑,另一支檀木发簪别在头顶,一匹马一柄剑而已。
直隶一带如同一个拳头将京师紧紧围绕起来,因此距离京师并不遥远。
路途虽不遥远,万青却也备足了盘缠,毕竟之前他负责在福云街收税银贪墨了上千两银子,该享受的时候就不该扣扣嗖嗖,这是他的一大觉悟。
行至青州府地界,一人一马已有些许困倦。
万青也不犹豫,在大街上便物色客栈,他早就耳闻青州地界的全聚德声名天下,以其吃食与客栈为天下所推崇。
“掌柜的,给我上你们这儿最好的菜,我不要酒,另外喂好我的马。”
万青出手阔绰,直接递给掌柜一块大银锭,掌柜立即喜笑颜开,吩咐小二去安排了。
“得嘞爷,您这边儿请。”
这全聚德做菜效率十分迅速,不过几柱香时间便一一上齐。
此时的客栈里可谓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有行走江湖的侠士,有携带徒子徒孙的僧侣,亦有谈天说地的商贾。
不过这些都影响不了万青品尝菜肴,他不喝酒,俨然与周围喧闹饮酒的客人大不相同。
不禁唏嘘,眨眼便过了如此之久,但他每天都是度日如年。
曾经历历在目的仇恨似乎只变成了一种支撑他的信念,复仇之火并未因此熄灭,而是燃烧的更加旺盛。
即便如今的他年龄都还不足二十岁,可是想起曾经如此的心狠手辣与阴险狡诈。
为了权力为了地位,他可以放弃一切,这不禁让万青恍惚起来,这才是真正的自己。
曾经那个以读书为傲,梦想金榜题名光宗耀祖的少年早已被他亲手埋葬。
他很清楚,过去的一切也仅仅是过去而已,过去曾经存在的意义很重要。
而现在,过去的意义仅仅是催促他不断变强,磨练他的心智。
若是一直陈留在过去,那现在将毫无意义,复仇与权力,这是他万青要穷尽一生所追求的东西!
而现在剩下的只是一具为了权力不择手段,为了复仇不计后果的毒蛇。
为了绝世武功他甚至能自宫。
凭甚么他人生下来就可以掌握草民生死,凭甚么他人能够家财万贯享受荣华富贵,凭甚么他人就能够只手遮天为所欲为?
我万青又为何不可!
即便是一副残缺之躯,我万青誓要站在权力之巅,站在这个大眀朝的最高峰。
唯有无上的权力才可给予人欣喜,唯有凌驾于他人之上方能给自己安慰。
能够想到这里,所有的孤单,所有的惆怅与悲伤早已消失不见,所剩的只有不断前进的动力。
只见万青轻笑一下,自言自语道: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我。”
正在他吃饱喝足准备离开之时,眼角却瞥见一道熟悉的人影。
那道人影慌慌张张,显然是没有注意到衣着朴素的万青,却是神色慌张的边跑边回头看两眼,而周围的路人有许多被他撞到骂骂咧咧的。
万青却是觉得有些惊讶,神情诡秘自言自语道:
“冷天存?居然在这青州地界,哼哼,真巧啊。”
当即轻功一闪到了众多房屋之上,紧跟着那道人影而去。
冷天存满头大汗喘着粗气,身上的衣物满是被刀剑所划的口子,他此时玩命的逃跑。
只恨自己没长四条腿,更悔恨的是当年自己没有好好学习轻功,被后面几个家伙咬的死死的。
他已经被后面的几名江湖人士追杀多日,他也不知那几人为何死咬他不放,见他们人多势众便也只能不停的躲躲藏藏不敢与其直接交手。
直至今日他忽然发现后面几人不见了踪影便想好好休憩一番,没想到那几个厮又追了上来,一副不杀了他就誓不罢休的样子。
繁华的街道逐渐远去,不知不觉他竟然逃到了一处拥窄的小巷,回头再看时,那几人却消失不见了。
正当他刚松了口气时,前方却跳出两人将路口堵住,那两人面露得意之色,手持兵器步步紧逼而来。
冷天存自知不妙,咬牙又向身后退去,却不料竟是一柄大刀猛地袭来,如此的危急情况下他只能下意识抽出剑刃向上抵挡。
铮!!!
“好大的力道!”
冷天存只感觉虎口发麻,冷汗直冒,双臂难以抵抗。
那对面的黑衣大汉咧嘴一笑,满脸的胡须让他看起来格外狰狞。
“小子,俺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乖乖跟俺们几个回去,俺们几个才好拿银子。否则就别怪俺们兄弟几个挑你手脚筋脉,毁你武功,把你给绑回去啦,哈哈哈哈哈。”
冷天存却皱了皱眉,似乎没有听懂这大汉的意思。
这几人来者不善,与其束手就擒将性命托付于他人,不如先为自身安危一搏,但是他隐约觉得这几人跟白家脱不了干系。
“几位壮士莫非是,天下镖局派来的人?!”
冷天存拿捏不定,声音低沉地试探问道。
那大汉倒是实在,一口承认下来,挥舞着手中大刀哈哈笑道:
“正是!你若是识趣,那便乖乖跟我们走,只要把你交给天下镖局,那俺们兄弟三个领到的银子又够俺们潇洒半年啦,哈哈哈哈。”
冷天存暗道:
“果然如此。”
他警惕的盯着这三人。
他在镖局混了那么些年,也很清楚天下镖锔的手段。
在杀害王老五全家后,如今的他跟万青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若是真相败露,那么他跟万青谁都活不了。
此时拼命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哼,跟你们回去我也是死路一条,我冷某被你们追杀了多日,如今能够与阁下过几招也是在过瘾,在下跟你们奉陪到底!”
“好好好,那俺就不客气了!”
那彪形大汉本就没想着冷天存会乖乖束手就擒,虽然嘴上说的颇有情有理,但是手中的大刀却愈加猛烈地劈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