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大人!”
元四海微微躬身。
他虽然是元魏宗室,但和皇帝的关系已经是拐到七大姑八大姨没边的远。
而面前这人,却是皇帝面前的红人!
不,应该说是皇帝的忠犬!
他叫两声,皇帝想必不会理会。
而它叫两声,皇帝定然要问一句狗叫什么!
更遑论,这条老狗是巡天上境!
元四海看着面前一脸沉静的舆图司司令田文镜,心底里也说不上是羡慕还是不羡慕。
田文镜只是点点头,便再没有理会元四海。
远支宗室,又只有巡天下境,对于他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
要不是今次拿人,这人都不一定能够见到他的面!
他虽然是狗,但却是大魏第一人的狗,面子在离开皇极宫时就自动装回了脸上。
人人都得尊称他一声大人。
而这一切,都来源于他的主人,他自然要办好主人的差事。
所以,他亲自来了。
田文镜看着被灵气大手束缚住的徐观复眼睛眯了眯,视线似无所觉的扫过落在地上的矿锄,眼底隐晦的闪过一抹亮光,沉声道:
“把他放开!”
“这...”
“放开!”
田文镜声音冷了几分。
这元四海真真不识相,怨不得这些年一直蹉跎无所得。
位高者之言还不果决称是?
心中鄙夷,脑海里将原本因为此次抓人准备薛薇提携一二的想法抹去,田文镜没有再看他一眼。
而是静静的看着面前小胖子的一举一动。
徐观复没有反抗。
自刚刚出其不意的矿锄一击都没能狠坑了面前的巡天,反而落入敌手他就知道,自己恐怕没有再反抗的实力。
而看这巡天对眼前之人的恭敬...
这人恐怕不是身份不浅,而是修为境界高深,或者是身份和修为都很深厚。
看其死人一样的面瘫脸,恐怕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不想平添苦头,徐观复一副束手待毙的模样。
如此光棍,惹来一声嗤笑。
“徐爵爷,久闻不如见面呐!”
徐观复面色绷紧,面对调笑,他现在是砧板上的鱼肉,无能狂怒并不能带来什么处境的改变,反而可能会招来连续打击。
毕竟是人,都喜欢看阶下囚这般反应。
越反抗,越兴奋嘛!
要是跟个死人一样没有任何回应,对方反而没了兴趣。
深有认知的他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是,这便再无声息。
田文镜也不在意。
“收拾好!徐爵爷还是随本令回京!”
徐观复默默点头应是,收回矿锄,整了整衣服,随即就感觉自己被一股气流裹挟而起。
不是第一次被带着得飞天,他也没有大呼小叫,更快便越过长水风陵渡,洛京遥遥在望!
...
皇极宫,清凉殿。
魏帝元道衡又在例行公事。
天下割据,东南又公开造反,国运更弱了几分。
失去镇压,龙气更显暴躁。
近些日子他发泄火气的频率加快了不少,即便如此,他还是感觉身体越来越燥热,每一次也并不能发泄干净。
再这样下去,留给他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必须尽快发动!
想到爆体而亡神魂俱灭的凄惨下场,元道衡不自觉的力道大了几分。
可就在这马上就要结束的关键时刻,骚乱声自殿外传来。
“梁王,梁王,您不能进去!您不能进去啊!”
叫喊惊慌而又无力。
砰砰几声,就见几个宫人倒飞而来,滚落在地,狼狈至极。
“陛下!缘何包庇凶手!”
沉声中带着质问,便有一高大身影龙行虎步,气势吹飞布缦,踏入殿中。
大宗令,梁王元思成!
这般时候,如此惊扰,元道衡气息一阵浮动,肥硕的脸上五官滑向扭曲!
该死!
为什么每次都要这种时候打扰他!!!
暴虐之气蓦地爆发,殿中平地刮起冷风,激人皮骨!
噗!
元道衡一把捏碎了女人的头颅。
似乎是被这血腥所激,他身子一抖。
片刻,到达顶峰的他长身而起,随意扯过一块云锦在身上一裹。
例行公事结束了,但终究受了影响,火气只是消散大半。
未能达成既定,元道衡面色阴沉,而这一切的诱因,又让他更加阴沉了几分。
这里是清凉殿,是他大魏皇帝元道衡的暂时寝宫!
明知圣驾于此,却还强闯?
“梁王!如何擅闯宫禁!”
元道衡目光漠然冰寒。
今天能闯进来诘问他,安知明日不会进来捅他一刀!
要不是梁鼎事关重大,如此欺君,他定斩不饶!
哪怕这人,是他的嫡亲叔叔,是当今宗室贤长!
被搅和了一场的大魏皇帝逼视着不远处如松挺立的中年男人。
“梁王!念尔初犯,还不速速退去!”
“陛下!还未答臣!”
“答你什么?”
看着男人脸上的无所谓,元道衡又是一阵窒息。
心中不断自我安慰,自我催眠,这才按耐住想要现场杀人的冲动。
“梁王!这里是清凉殿!”
“陛下,缘何包庇凶手!”
同样的问话,其中质问更浓。
梁王元思成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话中的提点,或者说,不在乎!
元道衡眼底杀意涌动。
只是一想到梁鼎大事,又将那一丝杀意掩去。
“什么凶手?”
“差点害得我儿元通身死的凶手!南平徐观复!”
平铺直叙,梁王元思成面露气愤。
“还请陛下将此人交于臣!”
“梁王!南平居功甚伟!此番要是出事,那不是自扇耳光,朝廷颜面何存?”
眼见对方又要说话,打着先暂时稳住局面的主意,元道衡赶紧又开口补充道:
“元通之事,朕身为皇兄,自然会给他一个交代。还请皇叔稍待一二,一切自茂才大会之后再说。”
不知是这一声皇叔,还是这承诺本身,就见元思成面露思考。
片刻以后,像是做出巨大牺牲般郑重其事。
“还请陛下金口玉言!”
甩下这句说教意味甚浓的话,元思成转身又走,跟来时一样,就好像在自己家的客厅里一般随意!
如此放肆的目无君上,即使其人乃宗室之长,元道衡还是一阵气急!
是他给他脸了!
“还真以为皇位是你让的了?”
元道衡目送那高大的身影消失不见,右手虚握捏死,就好像要捏碎另一个大好头颅一样,脸上尽是扭曲,疯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