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会长大的,同时烦恼和忧愁也会慢慢的陪你长大。
小白之前有一个小小的忧愁,那就是向往西海之外的世界,做一个侠客。
如今有一个大大的忧愁,她真正的学会了离别,虽然以龙族的悠久寿命来说,这很短暂。
陈玄壮和大圣没有安慰,只是静静地陪着她看了会星空。
小白的忧愁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的便调整好了情绪,开始为她的终极目标打基础了。
她目光看向大圣,压低声音道:“大圣,你准备什么时候再起兵谋反啊”。
“……不要说的这么难听,什么叫做谋反,俺老孙官拜极品,顶多是当时我跟玉帝老儿理念不合而已”,大圣一脸平静的为自己找补。
“吹牛,大哥说了,你在天庭那会根本没啥实权,不是养马就是偷桃”,小白毫不避讳的说道。
大圣脸色阴沉的看向小白:“好好的姑娘怎么就长了一张嘴呢,要不我把老龙王叫回来,把你带回去”。
陈玄壮笑呵呵的看着两人拌嘴,终于有人能在嘴上治猴哥啦。
“大圣,你这么厉害,干嘛要跟着三藏大哥啊,他太弱了,我觉得你应该当老大”,小白如此说道。
陈玄壮脸色一沉:“大圣,趁现在还来得及,你把她送回去给老龙王吧”。
小白很识时务的闭上了嘴巴。
一夜过去,第二日清晨,那暂代金玉城城主之职的中年将军便在城主府候着。
一直等到即将正午,陈玄壮才醒来。
大圣身穿金甲,小白身穿银甲,两人一左一右跟随在头戴千佛帽,身披景兰袈裟,手持九锡禅杖的陈玄壮身后。
陈玄壮宝相庄严肃穆,派头十足,前后十六位披甲士兵抬教开路,这一刻才能在他身上真正看到高僧的样子。
法坛是连夜搭建的,不过丝毫不能怀疑古人的基建功底,整个法坛是全木质结构,上边还铺了薄薄的一层牛皮。
陈玄壮上了法坛,扫视下方一眼,顿时金玉城无数百姓跪拜,高呼活佛。
陈玄壮并未开口让百姓起身,而是盘坐在法坛中央,开始了他的讲经说法。
他在烈日下讲了一个时辰,百姓也跪在烈日下一个时辰,当他最后一句说完时,忽出现地涌金莲的异象将百姓从地上轻轻拖起。
随后又听雷声滚滚,不一会便有清风携雨,降下甘霖。
雨滴落在陈玄壮身上,瞬间化作白雾升腾,其身后出现了一道彩虹,被一道淡薄的金光包裹。
如果之前,金玉城的官兵、百姓们只是畏惧于陈玄壮和小白的凶名以及大唐的强横才跪拜听经。
而现在,各种肉眼可见的神奇景象便彻彻底底降服了他们。
风停雨歇,金莲消弭,天空中有龙吼声传来,一道光芒落下,形成了一辆豪华无比的马车。
马车上外壁绘制有八位栩栩如生的龙女以及四匹健硕龙马。
众百姓惊呼之下,绘制而出的龙女、龙马竟然眨了眨眼睛,从外壁走出。
龙马站在车厢前,身上自行出现套索,龙女也是一翻手,顿时各种花果茶蔬被捧在手中。
有龙女微笑的对着陈玄壮三人道:“快请圣僧上座”。
随后龙马嘶鸣,奔向陈玄壮、小白、大圣,百姓们只见金光划过,三人便已消失不见,唯有龙马拉着车厢一路向天空而去。
“活佛,活佛”。
百姓尽皆伏地叩首,虔诚之至。
如此景象,一连三日,甚至引来了周边一些城邦的人来听陈玄壮讲法。
在最后一日,龙马拉着车厢再次出现,只不过这一次,马车不再是向天空而去,而是一路向西。
远去的车厢内,陈玄壮长呼一口气,立刻将千佛帽、袈裟等褪下交于幻化出来的龙女,毫无高僧形象的抓起酒壶就往嘴里灌。
最后一天,这一个时辰的高强度发言,让他口干舌燥,没有了外在形象包袱,他已经彻底放开啦。
享受着豪华房车的舒适,该吃肉吃肉,该喝酒喝酒,这龙女的姿容也是不错……阿弥陀佛,色即是空。
为了显示大唐气度,高僧形象,陈玄壮三日前,连夜与小白和大圣开会,制定计划。
最终会议决定由小白提供道具与改变天气,大圣帮忙做特效,陈玄壮负责胡咧咧而圆满结束。
“三藏大哥,为什么讲个经要弄的这么花里胡哨呢”?小白闪烁着大眼睛问道。
陈玄壮腮帮子鼓鼓的正在享受美食,一甩头示意她问大圣。
大圣斜靠在软榻上,打了个哈欠道:“因为有些事情光讲道理是不行的,平民百姓,他们可没心思听这些,毕竟道理填不饱肚子,达官显贵也没心思听这些,因为他们本身就代表着一定的道理”。
“可我们之前宰了二百多个强盗呢,他们都看见了,武力之后再讲道理他们应该能听得进去啊”。
大圣摇了摇头道:“暴力手段谁都会,你们今天能杀二百个强盗展现你们的强大,讲你们的道理,那明天便会有人杀三百个,证明他们比你更强大,来讲他们的道理,这样很多人便会拿着道理当幌子,实行杀戮之举”。
“所以,我们必须要有个无法被暴力手段推翻的身份,来讲道理,这时他们才听的进去”。
小白恍然大悟,接着大圣的话说道:“但是,对凡人来说,没什么身份是不能推反的,就连皇帝也能被暴力手段推倒,因为皇帝也是人”。
“所以我们要营造一个伟岸光明、无法被推翻的神佛形象,让他们生不起反抗,让他心底接受我们的强大与善意”。
陈玄壮震惊的看着小白:“这么可爱的姑娘,心怎么能这么脏啊,这你都知道”?
小白翻了个白眼道:“我怎么说也是个龙族公主,我父王管理着西海境内一切生灵生杀之权,我再不接触家里事务,光是看都看懂了”。
“我年幼时候父王与两位兄长经常带我在西海玩,那里的妖物或者百姓见到我们都极其敬畏和虔诚,西海的一些凡人每年都会给龙宫纳贡,修建庙宇供奉香火,我父王说的话,凡人国度的皇帝都要俯首听之”。
“在西海,我父王就是无法被推翻的存在,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父王和兄长总喜欢在人前显出真身了”。
陈玄壮点了点头,阶级不同眼光自然不同。
前世有一位伟大的企业家曾说,站在风口,猪都能起飞。
更何况一个从小生长在至高权力之家的小白,哪怕她再笨,再赤子之心,但耳濡目染的教育,已经注定了她眼界超出寻常。
“果然啊,有人一出生就在罗马,而有人一出生就是牛马”。
陈玄壮心里感叹着,随后抓起一个大龙虾就往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