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姬伯璋带着一众马仔,正坐在马背上悠然自得,连下马与人交谈的意思都没有。
黄百万一出门,便见这阵势,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早年他也算混迹江湖,虽然没见过原先的南疆七寇,但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子匪气,却是再熟悉不过。
黄百万拱手问道,“敢问阁下是?”
姬伯璋小酌一口二锅头,没有回话。
倒是一个马仔答道:“乱葬岗上起局子,柳子们遛弯儿,听闻这里好发财,黄老爷应该心里清楚。”
黄百万心中一凝,我自己心里清楚?
难道是为了那处鬼宅?
想到这儿他心中一喜,“原来是道上兄弟,失敬失敬。”
“少说废话!”
马仔不耐烦的打断了黄百万的客套,“道上的规矩你都懂,摇钱子、挂柳子,吃的梭起货…下场之前把麦色老铁准备好,不然后果你懂的。”
黄百万眉头紧锁,这他娘的哪里来的马匪?他喵的根本听不懂有木有?
似是看出了黄百万的困惑,姬伯璋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给人一种土匪头子特有的阴冷感。
“黄老爷是吧?听说最近你地盘上有些动静,弟兄们给你摆平。虽然只是桩小事,但面子你可得给足了。”
这回黄百万确信了,对方就是冲自家新宅子闹鬼这事来的。
他暗道,嗨,什么面不面子的,想要钱就直说嘛。
“好~兄弟们这事儿要办好了,大面子我自会给你们。”
黄百万大嘴咧开,满口黄牙,故作一副豪爽姿态,又对管家喊道。
“管家,这太阳就要下山了,还不快带诸位兄弟去新宅。需要准备些什么的,赶紧安排上!”
管家他低声回应:“是,老爷。”
然后转身向姬伯璋和一众马仔们示意。
“各位好汉有需要什么的,尽管开口,我这就去准备。”
“你尽管带路就行了。”
姬伯璋要捉鬼驱邪,哪用得着黄纸香烛,他只是淡淡一挥手,示意不必多言。
管家应了一声,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不敢多问,毕竟这伙人来者不善。
只见他快步走到前面,低眉顺眼地给一行人带路。
与此同时,夕阳逐渐西沉,落日的余晖斜斜地洒在地上,将姬伯璋和他的一众马仔的背影拉得长长的。
他们骑在马上,随着夕阳的沉落,马匹缓缓前行,蹄声稳健。
远方时而传来马仔们随意的笑声,声音在空中飘散,显得有些飘渺和孤寂。
黄百万站在门口,凝视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江湖岁月。
那些年他也曾是个人物,叱咤风云,呼风唤雨。
只是随着年岁渐长,野心早已被琐碎的生活磨平,昔日的豪情变成了如今的谨小慎微。
眼前这些马匪,让他不由得回想起自己那段充满血腥和危险的岁月。
想到这里,黄百万心里不由得有些发酸。他清楚这些人并不是来走过场的,而是实打实来敲竹杠的。
眼下鬼宅闹事虽是个麻烦,但更麻烦的是这些江湖上的亡命之徒,若是他们真打定主意趁火打劫,自己这一点家底怕是保不住。
黄百万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的背影,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越发孤独。
他一边叹气一边回到屋内,心思重重,暗自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到了晚上,管家匆匆回来,神情紧张:“老爷,他们已经到了鬼宅。奇怪的是,他们好像一点也不怕。”
黄百万闻言,心头一颤。“他们进去了?”
他缓缓站起身,来回踱步,“这伙人,不是普通的马匪啊。”
他沉思片刻,嘴里喃喃道,“鬼宅闹鬼这么久了,之前找的那些道士全都无功而返,怎么这次他们……”
“哈哈哈~好啊,好啊!”
黄百万突然大笑出声,拍了拍桌子,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无论是那女鬼摆平这帮马匪,还是马匪摆平那女鬼,反正我黄百万都不用再操这份心了!”他眯着眼睛,脸上的笑意渐渐加深,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管家见状,心中愈发疑惑,不敢多问,只是静静站在一旁。
黄百万缓缓走向窗前,望着外头渐黑的天色,轻声自语。
“这些年,我什么没见过?”
“有时候,江湖上的这些亡命之徒,未必比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更可怕。”
“只要他们能互相斗个你死我活,最后胜利的,还是我。”
窗外的风忽然变得有些冷,伴随着远处不时传来的夜鸟啼叫声,显得格外诡异。
黄百万缩了缩脖子,转身走回桌前,端起一杯早已凉透的茶水,仰头一饮而尽。
“管家,今晚你不用等我,早点休息吧。明天看看这帮人到底能不能给咱们个交代。”黄百万淡淡吩咐道。
“是,老爷。”
管家点头答应,但心里依然有些不安,最后深深看了黄百万一眼,退了出去。
此时,夜色笼罩着黄百万的新宅,那里静得让人不安,仿佛一切的声音都被吞噬了一般。
而在那阴森的宅门外,一个马仔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随后那双眼莫名变得血红,嗜血的笑意浮现在他的脸上,仿佛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渐苏醒。
他突然笑了一声,声音干涩而沙哑,带着几分诡异的疯狂:“老大,里面的东西有点儿邪门儿,咱们真的要继续吗?”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
这俗话说的好,猛鬼怕恶人。
南疆七寇便是响当当的恶人,一身煞气堪比鬼神,唯有正气才能压制住他们的凶性。
再加上身体里流的是污血,平日里吃的是腐肉。
早已被山猫练成了“尸人”之躯,僵尸所特有的力大无穷和铜皮铁骨让他们在面对一些灵异现象时,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