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无论是跳船厮杀还是远距离放箭,汉军这些稚嫩的水军新兵都不是吴军的对手,哪怕跟着参加过惩戒战的那批士兵若是水面上一对一单挑也不见得是吴军的对手,他们最大的任务其实是探测水文以及帮着“合肥号”捞俘虏。就算是脸皮最厚的水军也不会把“合肥号”的战绩套在自己身上。
由于汉军中没有更经验丰富的水军将领,那就没人能提出反对意见,因此这种“蒸汽船为主、木船为辅”的政策就被定了下来,最精锐的士兵都被配到蒸汽船上,而木船上只会有几个老兵做指挥并充当水纹勘测。
尤其是关兴那两炮打出去后,“铁船配大炮”的思想就更是深入了每一名汉军士兵的心目中,李丰虽然没有亲眼看见那个场景,不过看过水军们的演练后也认为这种水战方式除了贵以外哪里都好,再考虑到火药和炮弹再贵也比造船便宜,便大手一挥将扩充水军的经费的一部分花在了制作铁炮弹和火药的份上。
目前甘泗的最大梦想就是好好表现,早日混上铁船,而不是别人开铁船自己刷锅炉。而且因为他表现好,最近新来的一个叫谢雄的汉军裨将已经表示等自己出师可以单独开船了就把他调过去。
和甘泗一个心思的还有那数百荆州老兵。由于跟吴国议和的原因,汉军又迁来一些士兵驻守武陵,而这批老兵则被拉到江州辅助训练水军,对此老兵们同样卯足劲干活,一方面是因为要洗刷之前叛徒的身份,另一方面则是他们也听说了北伐的进展。自从去年兵出祁山,北伐军可谓是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当然陛下的封赏也对得起他们取得的功绩,不过这不妨碍荆州老兵们冲着新招募的荆州士兵吹牛皮:
不就是益州兵么?别看现在风光,当年还不如我们啊!当年先帝入川,益州兵被荆州兵打得嗷嗷叫,后来先帝去打汉中以益州兵为主,跟曹贼对峙许久,我们荆州兵在汉寿亭侯的带领下一路打到襄阳,吓得曹贼都要迁都,要不是吴狗背信弃义搞偷袭,关将军早就打下许昌了!
你们再看小关将军,一艘船跑到长沙问责,吴军连个屁都不敢放,这说明什么?说明其有乃父之风,迟早可以重振关家雄风!
一般话题到了这里,吴军出身的士兵就会有些不自在,然后老兵们就会拍拍手,把话题转到另一边——当年先帝也是娶了孙夫人的,夷陵之后,孙夫人以为先帝已死,便投江而死,所以你们都算是孙夫人的陪嫁,不要紧张,只要跟吕蒙能划清界限,还是可以抢救的。
这种驴唇不对马嘴的解释居然非常受到认可,于是吴军出身的士兵就会跟着一起声讨吕蒙,反正吕蒙也不能爬起来还嘴。
当然偶尔也会有益州出身的水军掺和进来,斥责这种地域歧视行为,毕竟先帝是在益州登仙的,所以益州这水土养人,你看今年粮食还丰收了,据说这大炮的火药也是在益州挖出来的,由此可见益州是块风水宝地。
别的不说,前不久有先帝使者来送东西的时候,锦官城呈上了几件素纱襌衣,使者便大喜,后来又专门送来一山砂糖来,由此可见不是益州兵不行,只是之前刘璋太过暗弱,拖了益州兵的后腿。
(因为这个时候没有吨这个重量单位,所以网友们送来的白砂糖就被传成“送来的糖堆成山”,紧接着又变成了“送来一座糖山”)
————现代时间线————
陈轩最近正忙着给自己手里的素纱襌衣造势。
由于素纱襌衣的特殊性,他并不能将其大大咧咧拿出来找人卖,不过不妨碍他私下里造势,说有民间大师复原了素纱襌衣的技术,不亚于金陵云锦研究所复制的那一款,不过纺织成本极高,产量极低,只能卖给真正的识货人。
为了增加说服力,陈轩还找来自己的会计安芙,让她客串模特把衣服穿在身上拍了几张照片,又把襌衣放在电子秤上称重,证明只有48克,最后才把照片放在他的朋友圈中,能看到他朋友圈的都是些二代,其中不乏有人在娱乐圈大展手脚,按照陈轩的设想,他手里有素纱襌衣的事情很快就能在朋友们不自觉的帮助下传出去。
到时候二代圈子里无论是追求独特、高品质服装的高端时尚消费者还是附庸风雅的文化艺术爱好者,又或者是像给自己推的女演员开开眼的情圣都会是自己的客户。
结果没等来某些大牌女明星或者想整噱头的女网红,倒是等来了自称是金陵历代云锦博物馆工作人员的电话,对方不知道怎么搞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开口还非常客气,表示希望能上门拜访一下,看看陈总的复制品。
陈轩没等对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同时还冲着自家的前台抱怨:
“这年头盗卖个人信息太猖獗了!”
安芙觉得自家老板有点神经质,忍不住小声问:“那万一对方是真的呢?”
“怎么可能?”陈轩就开始扳指头,“这玩意儿他们好几年前就复制出来了,根本不稀罕。再说我都说了,我这是仿制货了,不是真品又不是卖假古董,跟博物馆也没关系,我倒是宁愿相信有不知道自己几两重的女网红会来想着从我这薅羊毛。”
原本陈轩打算把这衣服当奢侈品,卖个两三百万一件就差不多了——考虑到影视业的明星们都不差钱,吃个早餐就七八千,这种限量的高格调古风丝织品对他们而言应该不贵,尤其是那些喜欢搏出位搞话题弄一些“人无我有”噱头的明星。
可惜他高估了自己的二代朋友们的传播力度,两天的功夫里没有任何人来找自己,就在他考虑是不是朋友圈里的信息被自己的狐朋狗友们当成玩笑,要不要开个小型私人品鉴会或者找个文化艺术展览参加下的时候,他的电话又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