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阳皇宫一团糟时,萧凝霜却没有闲着,通过段渊吐露的情报,她已经知道了南国大部分内情,以及他到底出卖了多少天盛的消息。
看着折子里一笔笔记录的情报,她无所畏惧一笑,面不改色地将折子丢进了火炉。
“皇姐,你这有些过分了吧?我都还没看呢。”天盛皇上提出不满,但对她好像也无可奈何,又软下了语气,“没想到,皇姐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之前不还挺喜欢那小子的。”
萧凝霜一记眼刀飞过,他便立刻熄火。主动换了话头:“哎,那南国那边怎么样?他们同意会盟了?”
“他们没有拒绝的资格,就在后日,虎岭。”
天盛皇帝觉得没什么问题,虎岭位于两国中间地带,准确说是虎岭将连绵的土地劈成两半,可就是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也给两国带去了完全不同的境遇,也造就了日后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人的不同。
“对了,这几日你那里如何了?”
他答:“皇姐放心,按照之前部署,我们的骑兵装备,马匹,火力都是最足的,而且按照你的吩咐,日日训练,枕戈待旦,就等给北阳致命一击呢。”
萧凝霜欣慰点头,看来那日的话还是打动他了,为今之计,他们只有先联合起来,才有可能打下北阳。与大业相比,自己受些委屈又有什么关系呢?
“好!皇弟做事,我一直都很放心。但我骑兵金贵,不到必要的时候绝不能动,另外你也要给他们家人保障,务必保证他们无后顾之忧。”
“是!虎岭那里需要提前去准备吗?”
萧凝霜欣慰一笑:“全听皇弟的。”
在虎岭这处两国交界的隐秘之地,浓重的晨雾尚未散尽,参天古木像是威严的卫士,将整座山岭层层包裹,为这会盟之地增添了几分神秘的紧张感。天盛与南国的此次会盟,却隐隐透着一股风雨欲来的肃杀之气。
天盛的队伍率先抵达,皇帝銮驾停稳,身着玄色龙纹锦袍的天盛皇帝大步迈出,沉稳的目光如炬,不怒自威,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身旁的萧凝霜,一身华服点缀着细碎的珍珠,清冷的面容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白皙,眉眼间却带着一抹凌厉。二人身后,侍卫们整齐排列,甲胄在雾气中泛着冷光,脚步声在幽静的山林中回响。
不久,远处传来整齐的马蹄声,是南国的人马到了。南国皇帝身着赤色蟒纹长袍,笑容满面,看似亲和,眼中却透着精明。南国皇帝也不敢掉以轻心,人手自然也带来不少。
双方互相行礼后,走向事先搭建好的会盟台。这会盟台用就地取材的山石堆砌而成,台上燃着几盆熊熊篝火,驱赶着山间的寒意,也照亮了众人的面容。
天盛国皇帝率先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南皇,我们之间不必说那些客套话了吧。”他微微皱眉,目光扫过众人,似在强调局势的严峻。
南国皇帝微微点头,接过话茬:“陛下所言极是,我也早有此意。只是这出兵之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贸然行动。”
说罢,他轻轻抚了抚胡须,眼中闪过一丝思索。段渊这颗棋子看来是折了,该死的天盛还用他们的方式来给他送信,这不是明晃晃打他的脸吗!但南国势弱,他没什么办法,只好先赔着笑脸,假意不知。
萧凝霜看穿了他,心中冷哼一声,要不是看南国还有点用,早就对他们开刀了!
她轻启朱唇,声音清脆:“依我之见,我们可兵分两路,一路正面佯攻,吸引北阳军队主力;另一路绕道敌后,奇袭粮草辎重。既切断粮草,他们必定陷入慌乱,到时我们集两国倾国之力,一举攻进京城。”
她双手交叠于身前,神色笃定,条理清晰地陈述着自己的想法。
“长公主果然巾帼不让须眉,此计甚妙。”南皇首先称赞不已,脸上露出一抹审视,“不过行军作战,倒是真如公主纸上谈兵如此简单就好了。且不说一路佯攻,需要多大的兵力才能迷惑北阳,就是奇袭粮草,如何就能判断他们没有后手呢?京城丰饶富盛,百姓更是不计其数,若是他们举国上下齐力反抗呢?我们有多少胜算?”
天盛皇帝面色不悦:“什么意思?是不想合作吗?我们倒是无所谓,只是你南国冬日不好过吧,若不是每年向我们乞讨,能撑过去?听说今年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北阳还给你们送来了不少粮草,你不会对他们心存感激,不想打了吧?”
这番话无疑是向整个南国人心里扎刀子,南国皇帝脸色骤变,身后的队伍也齐齐“哗啦啦”亮出一片刀剑,盾牌,这是摆出了开战的架势,天盛士兵也不是吃素的,几乎是同一时间亮出了武器,双方谁都不肯退让。
天盛国皇帝微微挺直了身子,显得胸有成竹。
就在剑拔弩张时,司徒皓月隐匿在不远处的灌木丛中,大气都不敢出。她混入队伍的目的,就是为了探清这次会盟的真正意图,透过枝叶的缝隙,她屏气敛息,眼睛紧紧盯着台上众人的一举一动,却正好听到了天盛皇帝那番奚落傲慢的话语,又看见了兵戎相见的一幕。
一股酸楚顿时涌上心头,明明是盟友,但南国此刻却好像天盛的附属国一样,将父皇的脸面,南国的尊严踩在脚底,这笔账她记着了!突然,一只飞鸟从头顶掠过,发出尖锐的叫声。侍卫们瞬间警觉,手按剑柄,四处张望。司徒皓月心中一紧,身体下意识地蜷缩,尽量压低身形,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收起来!”南皇生生将难堪委屈咽了下去,和颜悦色地缓和着气氛,“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若我们都内讧,那肯定是便宜了敌人。不是吗?”
眼神定点看向萧凝霜,似乎想要她说些什么。
而萧凝霜只是冲皇帝使了个眼色,天盛皇帝便抬手示意侍卫将刀收起来,顿时换了一种脸色:“就是,都把刀收起来。别忘了,此次我们是为了结盟,刚才本王的确鲁莽。仔细想来,你适才所说也不无道理,南皇有何建议?”
“好说好说......”
转眼会盟接近尾声,双方签订了盟约。在篝火的映照下,天盛国与南国的皇帝起身握手,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此时,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会盟台上,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硝烟味。云开雾散,司徒皓月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暗忖:真的会成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