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陆尘原本平静的面容突然变得凝重而严肃,他紧盯着扶苏,缓缓开口说道:“我算是明白了扶苏公子您的想法。”
“在您看来,儒家学说乃是至上之学,是治理天下的不二法门,天下之人,无论贫富贵贱,皆不可超越礼法的约束。不知我说得可对?”
扶苏闻言,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神色坚定地回答道:“正是如此!”
“无论是如今的大秦帝国,亦或是往昔的各国诸侯,都理应谨遵礼法。”
“唯有如此,方能实现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的盛世景象。”
他的话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显然对于自己所坚持的观点深信不疑。
“你所坚持的那些观点,仅仅只是出自于你个人的主观臆断罢了,而且还全都是从你所读的书籍当中获取而来的。”
“今天,无论如何,我都必须要跟你来一场激烈的辩论,让你明白其中的是非曲直!”陆尘义正言辞地大声说道。
“这里虽然被称作章台宫,但实际上它并非那种传统意义上宏伟壮丽,庄严肃穆的真正宫殿。”
“我们不妨将其视为大王的私人府邸,既然身处在自家之中,又何必非得遵循你口中那一套繁文缛节的礼法来束缚自己呢?”
“难道说,就连你在家里睡觉的时候,都得严格按照所谓的礼法去规范自己的一举一动吗?”
陆尘双手抱胸,目光炯炯地直视着扶苏质问道。
“你口口声声对君父的言行加以驳斥,并借此彰显出你对于礼法大义的尊崇。”
“然而,当回到家中面对君父之时,你却表现得如此无礼,那么请问,这与你之前一直强调的忠孝之道,难道不是相互矛盾的吗?”
说到此处,陆尘紧紧地盯着扶苏的双眼,脸上露出一丝严肃而又质疑的神情。
管他是什么长公子,就算身上有着再多尊贵无比的身份头衔,陆尘也全然不会放在心上。
毕竟,如今的自己已然贵为上将军,又岂会惧怕区区一个扶苏?
就在这时,听到陆尘这一连串毫不留情面的话语之后,扶苏刚想要张开嘴巴继续予以回击和辩驳。
可是,他那张原本充满自信、坚毅的面庞之上,瞬间浮现出一抹犹豫和迟疑的神色。
一时间,他竟然想不出任何合适的说辞来回应陆尘犀利的质问。
这章台宫,即便从名义上来说可算作嬴政的居所,但绝非举行朝会之所在。
就单是这一点,便已令扶苏哑口无言,无从辩驳了。
倘若真要依着他所倡导的礼法来加以约束,那普天之下的黎民百姓于自家宅院中岂不也要受到种种束缚?
如此一来,岂不成了一则荒诞不经的笑谈?
若在家中都需谨小慎微、战战兢兢,那家又岂能称之为家呢?
“况且,你所推崇的仁义礼法若果真能有效治理天下,那我大秦的百万雄师还有何存在之必要?”
“我大秦往昔牺牲的无数英勇将士们,那些长眠地下的英灵们,难道会应允此事么?”
陆尘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扶苏,言辞犀利地继续说道。
“你扶苏单凭所谓的礼法便能让天下各国止戈休兵,乖乖地放下武器向我大秦俯首称臣,归顺投降?”
“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说到此处,陆尘不禁冷笑一声。
“不妨试试凭着你的仁义道德,先去瞧瞧那些在边境一带肆虐横行,滥杀无辜的异族人吧。”
“且看那些双手沾满鲜血,杀人不眨眼的凶残之徒,是否会认同你口中的这套礼法,又是否会给你阐述这些大道理的机会!”
陆尘提高音量,话语掷地有声,仿佛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在了扶苏的心坎之上。
对于陆尘来说,这扶苏就像是一个超级富二代,从小到大没吃过苦头,典型的没有挨过打的孩子,什么也不懂却要装出一种世外高人的模样,完全就是一个傻小子,下几天地就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