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李铁山也不敢对那些昆仑客栈的人有一丝非分之想。
他心里清楚得很,要是自己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昆仑客栈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派人来找麻烦。
到那时,以他现在的处境,根本无力招架,黑龙帮说不定会就此彻底覆灭,重蹈蛇龙帮的覆辙。
所以,李铁山只能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哪怕心里再怎么不甘和愤怒,也只能强忍着。
不,他甚至不得不努力与村民们搞好关系。
因为之前壁友已经警告过他,要和村民搞好关系。而村民们与昆仑客栈联系密切,他要是和村民们闹僵了,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
因此,虽然极其不情愿,但他时常堆起笑脸,主动和村民们打招呼,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希望能以此来缓和彼此之间的关系,让自己在这个地方还能有一丝立足之地。
与此同时,李铁山的手下们听到关于昆仑客栈的种种传闻,什么劈山裂海、一苇渡江,越来越玄乎,他们担心自己也会遭遇不测,让他们不由得心生退意。
于是乎,他们纷纷开始寻找出路,有的投靠了其他帮派,有的则回到老家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
最终,他们几乎全都离开了李铁山,曾经热闹的黑龙帮驻地变得冷冷清清。
李铁山现在可谓是人财两空,不胜凄凉。此前那些投入到杀门委托以及在北路村重新安顿所花费的巨额财产,就像流水一样打了水漂,一去不返。
现在,连人手也几乎丢光了。曾经追随他的兄弟们都各奔东西,偌大的黑龙帮如今只剩下寥寥几人。
没有了钱财,没有了人手,他不知道该如何维持帮派的运转,也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现在,先别说怎么壮大势力一雪前耻了,他连生存都成了问题。
“可恶!”
李铁山越想越气,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原本的精心谋划的计划,差一点就大功告成,却因为一个客栈而毁于一旦。
他坐在那里,猛的抬起头,咬牙切齿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
那里是入口处,旁边立着一根木柱。
此时,那根木柱在李铁山的眼中,就像是一根刺,扎得他心里生疼。
那正是昆仑客栈的第二根订餐柱。
这根订餐柱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嘲讽,时刻提醒着他的失败和狼狈。
看着它,李铁山只觉得怒火中烧,心中的愤怒已经到达了顶点。
“妈的!把那东西给我砸了!”
李铁山猛地站起身来,大声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歇斯底里。
“啊?您、您是认真的吗?”
严子成惊讶的问道。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知道砸了这根订餐柱意味着什么,那肯定会引来昆仑客栈的强烈报复。
“没错,砸了!立刻!马上!”
李铁山歇斯底里的喊道。
他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只想通过砸掉这根订餐柱来发泄心中的怒火。
“……是。”
严子成无奈地应道。
虽然明知这样做会惹来大麻烦,但李铁山显然已经陷入了疯狂,他作为李铁山的手下,别无选择,只能服从命令。
唰!
严子成从身旁掏出了佩刀。
他的动作有些迟缓,手也微微颤抖着,显然他心里也充满了担忧和恐惧。
由于之前使用的飞龙刀被春三像捏纸片一样捏碎,他新准备了一把赤轮刀。
这把赤轮刀花费了他不少积蓄,是他好不容易咬牙买到的。
虽然比不上飞龙刀,但这也是他目前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武器了,因此他更加珍惜,视若珍宝。
严子成一手握着赤轮刀,目光死死盯着第二根订餐柱,握刀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犹豫和挣扎。
但他始终不敢挥刀。
如果之后昆仑客栈的壁友或春三找上门来,那后果他如何承担得起?
他想象着春三那恐怖的模样,以及昆仑客栈那些神秘高手的厉害,只觉得后背发凉。
这时,身后传来李铁山的催促声。
“为什么还不动手?赶紧给我砍成两半!”
李铁山的声音充满了不耐烦和愤怒,他已经等不及了。
虽然不知道之后会怎样,但如果现在不这么做,李铁山觉得自己会被怒火逼疯,于是他歇斯底里的大声吼道。
他在心里疯狂地咆哮着,仿佛只有砸掉这根订餐柱,才能让他的内心得到一丝解脱。
他咬了咬牙,心中一横,决定豁出去了。
“算了,管他呢!有事还有大哥呢!”
严子成暗自思忖。
他只能寄希望李铁山能在事情闹大之后,有办法解决。
最终,严子成也只好紧闭双眼,朝着订餐柱猛的挥出一刀。
唰!
咔嚓!
然而,刀挥下后,手上传来的却是一种沉重的触感。
这种触感和砍在木头上的感觉完全不同,严子成心中一惊。
“嗯?”
严子成发出一声疑惑的轻哼,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心中充满了不解。
不仅如此,木头柱子被砍断的声音也完全没有出现,严子成缓缓睁开了眼睛。
紧接着,他不由得大惊失色。
“啊!”
他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大白天突然撞到鬼。
此刻,那个他连做梦都不敢再见到的人,此刻正冷冷地盯着他。
严子成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到头顶,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严子成这辈子见过的最凶恶、最可怕的面孔。
那冷峻的面容,犀利的眼神,就像一把利刃,直直地刺进他的心里。
没错,正是春三。
而春三此时正用一只手牢牢抓住了自己挥出去的刀。
他的手就像一把铁钳,紧紧地钳住短刀,严子成只感觉自己的手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束缚住,动弹不得,刀也被死死地固定在春三的手中。
“……”
严子成吓得说不出话来,嘴巴微微张开,眼神中满是惊恐和慌乱,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这一幕。
“你刚才想干什么?难道是想毁掉我辛辛苦苦立起来的这根订餐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