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着脸听完墨一的话,杨逸之差点就被气笑了,他眼里冒着火,冷笑道:“我爹真是这么说的,他莫不是得了失心疯,这种话他都说的出口。”
墨一只是一个传话的工具人,眼见杨逸之发着火,他还是第一次见杨逸之发这么大的火呢,他这明显是被殃及池鱼了,一开始害怕他讲话都开始磕磕绊绊,“少……少爷,老爷是……这么说的,小的可不敢胡说,少爷明鉴啊。”说完墨一已经跪到地上了,反正少爷生气他就得认错,老虎正发威呢他可不敢惹。
“我谅你也不敢胡说八道,看来我爹真是疯了。”墨一什么胆子杨逸之心知肚明,他气的站不住身,只好就近坐到椅子上,本来想喝口茶水降降火,可人倒霉的时候就连喝水都不顺,他喝的太着急一下子就把自己呛到了,直接咳嗽不停,那口水掐出他的喉咙,他感觉自己都要把肺咳出来了。
事堆到一块,这下子杨逸之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都要把他整个人都点燃了。
墨一人都傻了,他不敢没有命令自己起来,只好跪着爬到杨逸之身边,伸长手轻轻给杨逸之拍背顺气,紧张的劝道:“少爷,您别着急,气大伤身,您可别把自己气着了,老爷估计不会把事情做这么绝的。”这话说出来墨一也没底气,毕竟他家老爷确实说一不二。
墨一不说还好,越说杨逸之气更不顺了,他直接吼出来,“他是你老子还是我老子,他心里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吗?天天只知道拿科举这事来逼我,别人家都希望自家的孩子能有出息会读书,我样样都做到了,结果呢,他说我不娶那家的姑娘就不让我去考会试,这种话他都能说的出口他还是我亲爹吗?哈?墨一你说话啊。”
杨逸之喊的声嘶力竭,直接把心里话全都抖出来了,没有留意到墨一已经哆嗦个不停,人已经快要把头低到地底下,似乎是看到了鬼。
“墨一,你怎么不说话。”
杨逸之骂完心里舒服多了,他爹就是这么疯癫,想一出是一出,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的,没想到只是事情还没被逼到那份上,他还是会破防的。
墨一这时候哪里敢说话了,接下来的场面他都不敢想。
“你别问墨一了,你直接问我好了。”
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杨逸之顿时意识到他那不走寻常路的爹来了。
“晦气!”杨逸之怨念道。
离的最近的墨一把这句话听的一清二楚,在心里祈求道:“少爷,求您别说了!”
墨一的心里话杨逸之当然不知道,他正气着呢。
平时他这院子就像有毒似的,杨敬远平时基本不会来,就算是有事找他也会找下人通传,墨一就是他们的传话筒。
“我问你作甚,你不都通过墨一把话给我传过来了吗?你少在这里给我假惺惺的。”杨逸冷哼一声呛道,他现在看着杨敬远这张脸就烦,天天扳着个脸就像别人欠他似的,在外头装模作样也就算了,回到自己家还这样,杨逸之对他这个做法非常看不上。
装什么装。
杨敬远直接忽略到杨逸之的不待见,大步一跨就进了屋,杨逸之这里细想下来他已经七八年没来过了,这么多年这里的摆设倒是没什么变化。
从前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他这个儿子还是那么念旧。
杨敬远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来,佯装气定神闲道:“既然墨一都把我的话跟你说了,你就准备准备吧,我跟你娘会给你挑好大吉之日,你等着成亲就好。”
杨逸之最讨厌杨敬远这副高高在上指挥人的样子,他直接横眉瞪眼反驳道:“凭什么?你凭什么对我的事指手画脚。”
“就凭我是你爹。”
“我爹?呵!”杨逸之满脸嘲讽,他不能理解怎么有人脸皮能这么厚,“你怎么敢说出这句话的,你都不心虚吗?这么多年你关心过我吗?你知道我每天过的什么日子吗?你让我娶谁我就娶谁啊,我才不要当你的棋子,你有什么阴魔鬼计放到朝廷上去,对你那些政敌用去,别放到我身上。”
就差被自己的儿子指着鼻子骂,杨敬远只是淡定的挑了挑眉,这些年反正都是这么过来的,有些事他不能说的太清楚,很多骂名他只能背着。
习惯了也麻木了。
杨敬远知道杨逸之不待见他,再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们两人只会越吵越凶,他沉声道:“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你等着成亲就行,你就算逃了我也能把你绑回来。说完杨敬远也不管杨逸之怎么回答,直接起身离开。
走出去没多久他就听到了茶杯被砸到门上摔碎的声音,他只是脚步稍微顿了顿接着又恢复了正常的走路姿态。
墨一听了两位主子针锋相对的对话,他已经怕的要晕倒了,他有的时候真希望自己耳朵能聋掉,这样不该他这个下人听到的话就可以不用听到。
看杨逸之黑的能滴出墨水的脸色,墨一只好又爬过去用手把茶杯的碎片收起来,免得伤到人。
他现在更不敢开口讲话,就怕下次这个茶杯不是砸到门上,而是砸到他的脸上。
这时候被当做空气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