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得知谢敬被调往礼部时,静淑妃立刻就意识到皇帝有意抬举昭贵妃。
这已经和当初谢润生十皇子荫封爹娘的意义不一样了。
静淑妃心里有盘算,才会趁着今日来寻谢润示好一番。
桃夭听了自家主子的话,自不敢再问,只把话记在心里,往后遇见昭和宫的人,待人都和善了三分。
静淑妃回到昭和宫,琢磨了一晚上。
第二天就把白宝林召到身边,让她帮着协理一些宫务。
俗称,帮着打杂。
白宝林起初还有些惊喜,不知自己怎么就入了静淑妃的慧眼。
她也是富贵人家的女儿,自然知道管理宫务里面学问大着。
若能把握住机会,或许能在宫里培养不少人脉。
静淑妃给她这个机会,莫不是要抬举她?
只是还没等白芙高兴多久,她就察觉到静淑妃的真正目的。
白芙才监督了御花园的太监们修整路面,又得匆匆赶回宫里吃个午膳,待会还得去太上皇灵前守着。
回去的功夫,彩月趁机打了盆水给白芙泡脚,想让她松缓松缓。
看见白芙脚上生了水泡,顿时满脸心疼,“主子,静淑妃娘娘这是在故意刁难您?”
“您不是说她是要抬举您,才让您帮着管理宫务吗?”
“可奴婢看……”
彩月不敢说静淑妃是把白芙当个打杂在用,如今办的事和宫里的掌事太监没有区别。
就这样,如何能培养人脉?
白芙闭上眼,缓缓道:“是我太傻了,会错了静淑妃的意。”
“什么?”彩月抬头不解的看向自家主子。
白芙瓷白的肌肤上透着一个淡淡的冷,平静过了头,却也没什么生机。
半点都没这个年纪的鲜活娇俏。
白芙:“只怕静淑妃早和昭贵妃联手,受了昭贵妃的指使,故意来针对我。”
彩月一脸茫然,“这……这和昭贵妃有什么关系?昭贵妃才生了十皇子,正在昭和宫内坐月子,一点消息也没有呀。”
白芙没理彩月,自顾自道:“当初孔美人一查出有孕,就被静淑妃安排搬出芳华宫,当时我就生了疑心。”
“只是静淑妃和昭贵妃一向没什么来往,还曾经有过恩怨。我便没多想,只当是静淑妃怕麻烦,特意安排了这一遭。”
“可如今我才去看了孔美人几次,静淑妃就给我安排些打杂的活,分散我的精力,让我没时间去孔美人那,分明就是针对我。”
“我与静淑妃无冤无仇,她没有针对我的必要。”
彩月低声道:“可主子,昭贵妃娘娘一向不和六宫后妃来往,和您也无冤无仇,她为何要针对您?”
自然是因为昭贵妃也可能是重活了一世!
仗着重活一世的先机,夺了别人的恩宠荣耀,自然容不得有人威胁。
“昭贵妃如今怕恨不得将我除之后快!”
白芙如今已经确定昭贵妃和她一样是重活了一世的人,占着上一世的先机,夺了本该属于她的宠爱。
如今看见她入宫开始心慌,才故意联手静淑妃对付自己。
彩月听的心慌慌的,“主子,昭贵妃娘娘要对付您,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那可是昭贵妃呀!”
如今后宫里最尊贵,最受宠的女人。
在彩月看来,昭贵妃要对付她主子,不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白芙骤然睁眼,笑了笑,“她动手才好!”
“我盼了许久,就盼着她失了分寸,出手来害我!”
白芙已然知晓自己前世的死因。
即便她再自欺欺人,也意识到上一世皇帝知道她故意小产、嫁祸谋害方媛儿的事,才容不下她,要了她的性命。
惊慌惶恐过后,白芙只有一个想法。
她绝不能再出手害人!
可若真的什么都不做,白芙也知道自己的日子一眼就能看到头。
只是如今意识到,她不能害人,但若别人来害她,她若是反击,也不算错。
固然昭贵妃身居高位,轻易就可能要了她性命。
可她不怕。
危险和机遇向来伴随。
有危险,她才能有机遇,才能往上爬,才能过上好日子。
若什么都没有,她在这深宫之内永远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白芙一想到昭贵妃用这些低劣的手段对付自己,忽然就多了几分自信。
“原以为她多有城府,如今看来不过是占了先机,又会装罢了。”
“如今看来,手段如此拙劣,迟早有作茧自缚的那一日。”
白芙不是从王府水深火热里走出来的,自然不清楚谢润的脾性和手段。
只看谢润借着静淑妃的手来为难自己,就当谢润目光短浅,并不擅长对付人。
这也算是个美丽的误会。
彩月见自家主子一个人嘀嘀咕咕,跟疯了魔一般,倒不敢再说话。
只想着那日去求个符,好压一压后宫里的邪气。
主子好好的人,进了宫后性子越来越不对劲了。
谢润出了月子后,第一时间换上孝服去先帝灵堂前哭孝。
先帝是皇帝亲爹,丧仪规矩严苛,谢润也不好偷懒。
一连哭十几天,坐月子期间养出来的肉都下去了。
倒是少了一番愁。
其实谢润这样还算好,宫里其他人是整整齐齐跪了两场丧,全都瘦了一大圈。
身子弱些的,如文妃和吴美人,直接就卧病在床了。
端美人只出现过两三次。
听说出来一次病的更重一次。
谢润和静淑妃怕这两场丧事下去,把后宫为数不多的妃嫔全给跪没了,赶紧和皇帝说了情。
皇帝其实更愁。
“先帝丧仪才罢,那些老东西就催着朕立后,朕是多不孝的东西?!”
“有些人不琢磨在前朝效力,倒是整日盯着朕的后宫,催着朕早日纳妃娶后,朕看朕平日就是脾气太好了些!”
皇帝一来昭和宫,就自个在那骂了一通。
别说皇帝气,谢润听着也气。
她给皇帝盛了碗汤,温声道:“这些老大人们也是经历了不少事,怎么竟怂恿着皇上做些不合规矩的事情?”
“往日里,这些人不是最重规矩吗?”
皇帝冷笑一声,“重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