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点了点头,倭寇这个事情,他也是和朱元璋商讨过。
这帮小矮子,三番两次地,来骚扰江浙一带渔民,着实可恶,而且行迹无比猥琐,经常是扫荡过一个村子就跑路,从来不恋战。
但最后二人没能得出一个有效遏制措施。
恰逢大明银行开办在即,倭寇一事,只能当做小问题,暂时放下。
他估计那岛国也没有多少人口,对大明构不成威胁,届时若是还敢骚扰,安排边防驻守的军队,去处理一下就是了。
现在又被任以虚单独提起,就让朱标有几分意外。
在抗倭事宜上,此人思维竟然和自己有几分同步之处,着实难得。
这一条朱标是听进去了,但也不足以让他亲自去和朱元璋进谏。
也能侧面映衬出朱元璋的威严之高。
太子尚且如此,其他官员就更加不敢当面顶撞了,除非是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
“第三个弊端是科技落后。”
任以虚对朱标的反应毫不意外,喝了一口杯中的白毫银针,悠悠道:“禁海令的实施,限制了我大明朝与外界的交流和接触,使得我大明朝在海洋技术和航海技术方面相对滞后。”
“与此同时,其余国家,必定会不遗余力地,通过海上贸易和探索,不断积累和发展新的科技和知识,推动他们的经济发展......”
标紧皱眉头,他开始意识到,禁海令的解除必要了。
接二连三的弊端被爆出,也映衬了任以虚并不是信口雌黄,而是真的看透了这项措施,背后深层意义。
就像洞穿了大明未来的国运。
他越发地觉得此人深不可测了起来。
“没想到一个禁海令,竟然存在影响力如此之深的三个弊端。”
朱标一时心情五味杂陈。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第一次意识到了,父皇的思虑也不是全面的。
任以虚的谋略之强,已经超越了他接触过的任何人。
若是任由禁海令存续下去的话,未来说不定真会惹出什么乱子,但这些问题目前看不出来。
解除禁海令,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如果不着急的话,还是应该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情。
就在朱标思索着准备婉拒任以虚的时候。
“不,殿下,是四个。”
哪知任以虚的下一句话再次震惊了朱标:“最后一个弊端则是文化封闭。”
“禁海令限制了我大明朝与外界的文化交流与融合,使得我大明朝未来的文化会走向,会变成相对封闭的状态。”
“虽然我们大明朝,本身拥有丰富的文化和知识,但这种封闭态势,限制了文化的创新和发展。”
说罢,任以虚才悠悠品了两口茶,开始悠悠地放松起来。
他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知晓禁海令弊端的人了。
禁海令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明朝与外界的交流和发展,导致了一系列的问题和弊端。
这也是明朝后期,逐渐衰落和被西方列强超越的原因之一。
如果这个问题能在一开始就被根除,那么大明朝的国运,势必会延绵一大截。
一步步发展壮大,逐鹿海外,未必不能成真。
此时,朱标沉默无言,婉拒任以虚的话被噎在了嗓子眼。
他眉头微皱,陷入了长久的思考之中。
“没问题,此事全凭殿下定夺。”
对此,任以虚表示理解。
他也就是看朱标好说话,多提了一嘴。具体怎么执行,还是要看朱元璋怎么想。毕竟这是人家负责的事情。
如今任以虚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一个普通的商人,就该有商人的活法。
赚钱享福,多搞几个婆娘,生几个娃,才是幸福之道。
参与太多朝廷内政,反而容易受其制约,不好脱身。
另一边,朱标则是急忙回宫,找朱元璋商量去了,甚至都没心思和任以虚好好道别。
他今天已经收获了太多太多,整个人的心灵都仿佛被任以虚洗礼了一番,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思维认知的局限性。
为了大明未来的国运昌隆,也为了自己日后的江山社稷稳固,禁海令,一定要解除!
与此同时,朱元璋正在马皇后寝宫。
天下初定,二人你侬我侬地回忆着以前的奋斗时光,好不幸福。
“皇上,太子殿下来了。”
“爹,娘。
朱标急匆匆地踏上殿来,对二人行了一礼。
与此同时,朱元璋有些意外地看了朱标一眼。
他一眼就看到了朱标身上的风尘气息,显然是一路马不停蹄赶过来的。
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风风火火了?
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自己?
“标儿,你来得正是时候。”
相比于朱元璋的惊疑多虑,马皇后则是贤良淑德。
她柔柔一笑,看着桌上的几盘精致的糕点,朝朱标招了招手:“娘这边还有些点心,是御膳房苏州师傅制作的,还挺好吃,你若喜欢的话,便都拿去吧”
“多谢娘。”朱标恭恭敬敬地回礼道。
“你这孩子,怎么和娘都这般客气了。”
马皇后嗔怪地看了一眼朱标,而后起身走上前去,拍了拍着朱标衣袍上面的灰尘:“你这是一路赶过来的吧?就这么着急见我和你爹?”
朱标憨笑地摸了摸头,但是他又不能直接挑明来意。
只能站在一旁装傻充愣地与马皇后寒暄:“谢娘亲关怀,孩儿这是刚从大明银行赶过来。”
“大明银行的运转如何?\"朱元璋眼皮一抬,喝了口茶,随意地问道。
之前任以虚给他留下了一些印象,这个银行的成立,他也在派锦衣卫暗中监管,对于实际情况如何,自然是有所掌握。
“一切正常,而且发展前景会超过之前的预期。”朱标如实禀告道。
他知道自己在朱元璋面前隐瞒不了什么,所以绝对不会在这种问题上面撒谎。
“那就不错,说明任以虚的才略并不是纸上谈兵,而确实是安邦定国的良策。”朱元璋点了点头,认可道。
提起任以虚,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有点怀念京城第一酒楼的美味了,那可是在宫里都吃不到的佳肴啊!
“儿臣也是如此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