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以前以后走出民政局,乔盛意停在路边打车,封临跟着驻足到她身侧,低声询问:“去哪?我送你?”
乔盛意回头看了他一眼,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不用,我已经打车了。”
应完,两个人都望着彼此沉默。
同样的对话,他们来领结婚证那天,也在这个地方说过。
只是身份和语气完全不同了。
那天的封临完全没把乔盛意放在心上,说要送她也只是嘴上客气。
乔盛意推辞完,他就立马坐进了车里,把她一个人丢在了民政局门口。
这个次,他在站在她旁边,没有离去,也没再开口。
乔盛意打的车很快来了,她头也不回地钻进车里,连句告别的话都没有,甚至没留给封临一个眼神。
仿佛只是路旁站着的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注意安全。”封临对着紧闭的车窗说出了领结婚证那天,他离开时对乔盛意说的最后一句话。
同样的四个字,从一开始的冷漠机械变成了如今的深情不舍。
然而车窗紧闭,乔盛意一个字也没听见。
车很快从封临面前开走,乔盛意从始至终都没往车窗边再看他一眼。
直到车驶入车流,很快消失在封临的视线里。
封临望着那个方向,像是被风沙迷了眼,泛了红。
“二少爷……老夫人打电话催你回公司了。”司机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提醒。
封临这才收起视线,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回到车里。
乔盛意低头看着手里的离婚证,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轻快洒脱。
手摸着小腹,目光转向窗外,逐渐变得空洞。
她不确定新的生活会不会过得比现在好,未知的一切都让她感到迷茫和焦虑。
找不到方法去缓解这种不安。
回到江家,江淮奕和刘凤丽都在门口张望她。
一看她回来,两个人都迎了上来。
“怎么样?办成没有?”江淮奕询问。
乔盛意挤出笑容晃了晃手里的离婚证,刘凤丽就立马问她:“他当真让你净身出户的?一点油水没从他身上捞到?”
乔盛意立马又从包里翻出了那本房产证,笑说:“凤丽阿姨,我正想让你帮我办点事。”
“这套房子他写我名下了,我打算出手卖掉,越快越好,便宜点都行。”
刘凤丽接过房产证看了看地址:“算他还有点良心。不过这房子不错,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你怎么不留着自己住?”
乔盛意也没隐瞒:“不想住在封临知道的地方,这房子好卖,卖了的钱我再去买我自己喜欢的。”
刘凤丽理解了她的意图,点点头说:“你这房子要是不着急,我帮你挂着慢慢出,转手赚几百万不成问题,但你要是着急,折一点今天估计就能给你卖掉。”
乔盛意:“我打算随便卖几百万就行了。”
她当时和封临办转户的时候,其实就想好卖掉这套房子了。
就当是封临一次性给完了孩子的抚养费。
手里拿着钱,她待产的这一年至少不用为钱发愁。
没发生这些事情之前,她可能还会争硬气,不想让封家觉得她是那种图财的人而选择净身出户一分钱都不要。
但现在她觉得跟什么过不去都不能跟钱过不去。
这孩子封临也有责任,花他的钱养孩子,她也心安理得。
“几百万太亏了,人家估计还觉得你房子有问题才卖这么便宜。喊个一千五,今天之类卖全款,我帮你搞定。”刘凤丽搞房地产这么多年,这点人脉她还是有的。
乔盛意笑着点点头:“好,那卖了我们一人一半。”
她也不贪心,毕竟几百万对她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了,够她安安心心生下孩子了。
刘凤丽中午发的消息,下午带着乔盛意去过户房子了。
乔盛意陪着对方一起去看了房子,这也是她第一次这么细致的欣赏房子的全貌。
房子新装的,装得明显不会便宜。
对方觉得捡到宝了,全程笑得合不拢嘴。
听说乔盛意衣帽间那些东西也不要,女主人更是高兴坏了。
很多是世面上炒到天价的限量版,拿钱都买不到的货。
像是怕乔盛意反悔不卖了,对方给钱买房比卖房的人还积极,一整个流程都走得很顺利,双方都很愉快。
乔盛意割舍掉这一切后,像是斩断了一团乱麻,虽然没理清,但至少不乱了。
封临行尸走肉一般在公司忙了一天,直到暮色降临,街上灯红酒绿,公司人去楼空,他仍旧坐在办公椅上。
仰头望着天花板,指尖的烟静静飘着白烟证明着这并不是静止的画面。
“咚咚——”
方浅敲响办公室的门,没等回应就推门进来。
“阿临。”
封临一动不动,像是没有听见。
方浅脚踩高跟鞋,即使放轻了脚步,也能听见脚步声。
她走到封临椅子旁边,缓缓伸手取走他手里已经快燃烬的烟,杵灭在已经堆成小山的烟灰缸里。
烟灰缸每天都会清洗,她记得上午来的时候烟灰缸是空的。
“怎么还没回去?”封临没动身子,只是侧眸看了看她。
叶秀琳说离完婚了,就该回到他以前该有的样子,把重心放回工作上,和方浅好好过日子。
他也想试着去放下乔盛意,回到过去的状态,试着去接受方浅,想让这段婚姻不那么痛苦。
可至少现在,他觉得好难。
“才来公司总要拿出点成绩才能让别人信服,不然我做得不好,他们会说你闲话。”方浅轻声解释的同时,伸手拍了拍他裤子上的烟灰。
方浅的努力和能力封临是看在眼里的,抛开感情不谈的话,方浅会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双商在线,处事圆滑,是一个很优秀的职场女性。
这也是叶秀琳最欣赏她的地方。
更难得的事,她是目前公司里少数明着偏向封临的人。
可封临还是只想逃避她,和她见面相处都觉得压抑。
“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吧,我做饭给你吃。”方浅拿起他披在椅背上的外套,像个体贴细致的贤内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