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二十分钟。
宋华晨做完前面杂七杂八的题目,开始专攻后面的作文。
他的速度稍微慢了下来。
倒也不是有什么难度。
一篇命题范文早在脑子里自动生成。
而是连续写字让他觉得很费劲。
他不时甩了甩手腕,心里骂骂咧咧。
“写字真他妈比老子拿刀砍人还累!”
“老子一辈子都没写这么多字!”
“一篇破作文弄这么长干嘛呢?就不能精简再精简吗?”
又花近十分钟,他总算把作文抄完了。
最后面是一道自选的阅读理解加分题。
若前面已得满分,这道题做了也没用。
因为卷面一百二十分总分不能突破。
有扣分的话,倒是能从这道题加点分。
宋华晨本来想放弃这道题。
可再一看文中标题:《抗战中的跨国之恋》。
他亚麻呆住了。
这不是上不久发出来的网文吗?
它取材于一个民间故事。
可作者歪曲事实,颠倒黑白,借描写爱情美化东洋军人,更是居心叵测地想抹掉东洋侵汉的事实。
文章具体内容是这样的。
平南一个女战士(其实是个进步女学生)被东洋军医救下。
女战士多次要自杀,都被军医阻止。
后来,女战士亲眼目睹,军医不顾别人反对,救了不少己方战士和乡亲。
她的心慢慢软化,与军医有了交流。
军医说,医者仁心,不分敌我。
战争从来都是老爷们的游戏。
其实,东洋国普通老百姓,也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他这样的小民唯一能做的就是救赎。
他还说,大汉政府腐败,民不聊生,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战争,让它浴火重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女战士懵懂觉得,军医说得似有道理。
不知不觉中,她的心被军医俘获,并交出了自己的身子。
她并没有看到军医的另一面。
放下手术刀后,他就是疯狂的刽子手。
曾经有一次,他抱着机枪屠杀二百多个手无寸铁的平民。
他多次拿俘虏头颅练习劈砍刀技。
她后来知道一些真相后,质问军医。
军医振振有词道,军令难违,他不动手,别人也会动手。
那还不如让自己留下有用之身,去唤醒并救赎更多的人。
好吧!她只有相信。
因为她已有孕在身。
投战后,女战士携军医回汉探亲,得到平南热烈欢迎。
军医被捧为白求恩似的国际和平人士。
结尾是军医抱着女战士感慨万千。
大汉现在是国富民强,欣欣向荣。
若没有我们发起战争,为你们消灭那么多反动势力,你们的军队哪有机会这么快发展壮大,并夺取最后胜利呢?
女战士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网上对该文是一片骂声。
指责该作者是卖国贼,跪舔东洋。
可惜舔狗们的势力实在太过庞大,将此事压了下来。
东洋人还在平南市中心大兴土木,兴建一座纪念馆,竖立军医和女战士的雕像,以彰显汉洋友好。
将该文通读一遍,
宋华晨不由怒火中烧,提笔就写。
东洋狼子野心,该灭!
忘记东洋无数次入侵,给大汉带来深重灾难事实的人,该杀!
作者齐文川,其心可诛!
允许这篇文章堂而皇之入选为高三会考题目的人,该杀!
他咬破嘴唇,用手指沾着血,在这篇文章上连写三个血红大字。
杀!杀!杀!
他又给三个杀字画了一个圈。
“啪哒!”
他在桌上重重拍了一掌,咬牙切齿道。
“卖国贼!”
教室里所有人都被惊得跳了跳,转头看向宋华晨。
这家伙又闹什么幺蛾子呢?
邓成孝忙走过去。
“怎么啦!”
宋华晨指着那道加分题,厉声质问道。
“这是谁出的题?”
邓成孝拿起试卷一看。
“怎么会多出一道加分题呢?”
他再一看内容,脸色大变。
“谁谁谁…怎么可能…这不是卖国…”
他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李举辉也走了过来。
他浏览一遍文章之后,又震惊又愤怒。
“邓老师,您没有参与命题吗?”
邓成孝半天才顺过气来。
“我昨晚定完卷就回去了。”
“这道题肯定是后面加上去的。”
“卖国贼!”他狠狠地骂道。
“我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他胸口一起一伏,喉咙里的呼吸声宛如拉风箱般又粗又重。
“夏麦衣同学,你做完了吗?”
“做完了!”
邓成孝再次追问。
“还需要作什么修改吗?”
宋华晨干脆利索道,“不用了!”
“那行!你的试卷让我带去找校长!”
李举辉迟疑道,“邓老师,您看,要不要先缓一缓,考完试再说。”
能把这道题放到试卷上去,那肯定是学校很有能力的人。
邓老师正处在评职称的关键时刻,得罪这样的大人物,实在是得不偿失。
“不行!我一刻钟都不能耽搁!”
邓成孝拿起试卷就气呼呼地往外走。
“李老师,辛苦你看一下考场。”
才走几步,他又回头问夏麦衣。
“你想不想与我一起过去呢?”
“不不!”宋华晨忙挥手拒绝。
老子才不会掺和你们学校的臭事。
大汉的腌臜事太多太多了。
网上炒热后,才会引起政府重视。
可政府的处理并不一定会让公众如意。
往往是雷声大雨点小,对相关责任人避重就轻,轻描淡写处理一下敷衍了事。
有背景的幕后主事人甚至碰都不会碰。
他打算先看看情况。
如果此事处理结果不尽人意,他就准备用自己的手段对付这些卖国贼。
让他们遭受刻骨铭心的教训,下辈子投胎绝不再当汉奸。
……
二中校长办公室来了一个意外之客。
他与张泽宣年纪相当,也是满头白发。
“哎呦!”张泽宣惊呼道。
“老宋,你怎么来了呢?”
宋宗兵朝带他过来的贺宏智挥了挥手。
“小贺,你先到其他地方坐坐。我们俩战友先单独聊聊。”
转过头,他就瞪眼佯装生气道。
“小宣子,你不欢迎老子是吗?”
“你位高权重,我哪敢不欢迎呢?”
张泽宣把宋宗兵迎进屋,又打趣道。
“我是该称你宋排长,还是宋厅长,又或者是宋排骨呢?”
“随便你!你喜欢喊什么喊什么。”
宋宗兵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小宣子,快点上茶!我可告诉你,别藏着掖着,必须是最好的茶!”
“老子一路急赶,喉咙都冒烟了!”